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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乘月,男,三十五岁,出生于东云省廖青县,毕业于泽州高山警察大学。

父亲于十三年前因肺癌去世,母亲于五年前因交通事故去世,原临昌市警察局刑侦大队队长,四年前因故被降职,种种迹象表明其于同一年加入归一教,并为归一教的领导人之一———胡雨做事。

脑中迅速忆起与周乘月相关的一切信息,即使带着面具,脸上也没有丝毫表情的何永元看着身前一脸迷茫无措的周乘月,微微眯起了自己的眼睛。

被归一教迫害却又深受胡雨“信任”,实力不强却又拥有着与胡雨相同的能力,周乘月理应是一枚轻易就可以利用得当的棋子。

但前提是,没有人从中插手。

【即便如此,你也有解决的办法不是吗?】

正在他思考之际,一道模糊了性别,含糊了情绪的声音自他的脑海深处响起,带着浓浓的蛊惑之意,仿佛只要他稍一松懈,便会将他拉入深渊:【但是,为什么不做的绝一点呢?把插手的人杀了才是真正的一劳永逸。】

【毕竟,他与你理念相悖,你们本质上就是两类人。】

“在你的病得到完全的救治之前,医生说,他会对你负责。”

虽然思路被打断,可何永元只是自然而然地无视了那道声音,他看着因听到自己刚才那番话而猛地抬起头来的周乘月,继续面无表情地陈述道:“而晨曦会,也会帮助对诡异调查局,帮助你们处理与诡异相关的问题,这其中就包括……”

“归一教。”

他转动眼睛,侧目看向面上仍然保持着礼仪性笑容的严和,又迅速掠过脸色变得格外僵硬的周乘月,看向不知何时被卢毅强行拉住挡在身前,根本挣脱不得的杨友良,对方的面上闪过一丝诧异,却是转而像往常一样再度沉下了脸。

“‘贪婪’。”

他微微一偏头,就看到了王楠一脸疑惑,而后突然抬手捂上心口,脸色煞白的慌乱模样。

“以及……”

他停顿了一秒,看向缩在两个年轻人身后,正在默默观察他的卢毅,一字一顿地说出了一个名词:“‘柳仙’。”

说完,他直接转身,不顾卢毅骤变的脸色,毫不留恋地走向病房外。

抬腿,迈脚,穿过病房灰白色的门框。

踏在了一条浸没在昨日黑夜中,由水泥铺就的郊野大道上。

【侦探,医生于七点四十九分二十三秒发来消息。】

独属于人工智能的机械合成音从佩戴在何永元右耳的微型耳机里响起,他点了点头,垂下手中因品尝到久违的鲜血而不住嗡鸣的“渊樗”,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莹亮却微弱的光将何永元没有面具遮挡的面容暴露在了这方寂静的夜晚,只是一瞬间,他的周身便出现了无数星星点点的光。

它们颜色各异,在黑暗中闪烁不断,就像此刻萦绕在夜空中的明星。

可不同的是,这些地上的“星星”,都在展露出同一种情感。

恐惧。

七点四十九分吗……太晚了。

可当事人并未对那些光点表达出一丝一毫的兴趣,只是默默思忖道:即使有了【沉血玉】,医生还是花了两个多小时的时间才恢复过来吗?

【沉血玉】,从岛国带回来的普通级诡异遗物,样貌与其说是一块玉,不如说是一块长着人类脸孔的肉。

它的作用很简单,就是将气体转化成血液,再通过肉体接触将血液输送到接触者的体内。

何永元本想用其吊着医生的命,让对方能够一直进行高强度作业,但可惜现在看来……

只能打消这样的想法了。

压下心中的遗憾,何永元挪动手指,查看起了对方刚刚发给他的信息。

可只是一眼,他的眉头便禁不住皱了起来。

【请将周乘月交由我全权负责,你不必太过费心,一切都会正常运转。】

这是一句警告。

即使措辞礼貌温和,但在何永元看来,这就是一句警告。

医生在警告他,让他不要打周乘月的主意。

……

世界一时陷入寂静。

隐约间,一声接一声如鞭炮般的枪响从遥远的城市中心升起,自空中飘来,在浓重的夜色里酝酿出了淡淡的硝烟气味。

但也许,那只是冬夜寒雾浸润过泥土的气味。

何永元关上手机,抬起头。

伴随着他的这一动作,慌乱不成调的杂音瞬间在他的周身响起,淹没过阵阵枪响,不出片刻,那些斑斓的光点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自从岛国灭亡,越来越多的诡异开始自郊野涌向城市,此时尚还愿意留在这种荒凉之地的,绝大部分都只有“普通”级的实力,它们没有资格,更没有能力去和自己的同类争抢食物,因此与其说是愿意停留,倒不如说是根本没有办法离开。

不过何永元很满意。

弱小的诡异越多,他杀起来越简单,“渊樗”也就越容易被喂饱。

即便对于“渊樗”来说,这些弱小诡异的血液,不亚于没有任何营养的垃圾。

“闭嘴。”

向在他的脑海中不住咒骂的“渊樗”下达了命令,何永元强硬地收起剑身遍布血光的古刀,一脚踹开脚边的诡异尸体,沿着空无一人的公路,向着更加远离城区的方向走去。

可不论走了多久,走了多远,人烟的气息依旧存在。

各式各样的厂房依次排布在道路的两侧,虽然全都熄了灯光,可他还是能轻松看到零散倒在周围的诡异尸体。

愈往前走,就愈多。

可他并不在乎,只是继续向前走着,就连步调都未曾变过。

最后,他在一座由尸体堆叠而成的高山前停下了。

“先知。”

何永元压了压头顶的鸭舌帽,对着站在那座“高山”前的黑发男子说道:“医生说,周乘月交由他全权负责。”

“他一直都在这么做,只是这一次,他的决心比以往更强。”

那黑发男子并没有回头看向他,只是语调平静地问道:“你对他的做法并不满意,是吗?”

“周乘月是一枚尚可的棋子,但也只是局限在‘尚可’这一程度上。”

何永元语气毫无起伏地回答道,就像是精心调控的机器:“没有必要在他身上倾注太多感情,医生只是在浪费时间。”

“哎。”

话音刚落,他似乎听到了一声叹息。

那短促的音调很低,很沉,若不是何永元的体质已经并非常人,他定是会将其忽略过去。

这不禁让他怔愣了一瞬,下一刻,他再度抬手压了压鸭舌帽的帽檐,沉默不语地将视线移向了一旁。

他知道,先知,也是一个会对他人倾注感情的人。

但他并不觉得先知的做法有什么问题。

医生是单纯的任意妄为,而先知……先知的每一个行动,每一丝感情,都是有意义的。

因为,未来已经证明了。

“侦探,是现在证明未来,而非未来证明现在。”

那名与他相隔有些距离的黑发男子似乎听到了他的心声,终于是慢慢转回了头,那双仿佛笼罩在了雾中的黑色眼瞳即使是在抹不开暗色的黑夜里依旧清晰分明:“侦探,你的想法没有错。”

“但医生,他也没有错。”

说着,那名面目隐藏在黑夜中的男子迈步走向他,轻而易举地便跨越了那段距离。

对方将没有佩戴银镯的那只手搭在了他的肩头,继续轻声问道:“我和医生,我们因同一个理想而努力,但你却一直在提防他,为什么?”

“他太极端,过分的极端会把我们所有人推上死路。”

何永元一听,顿时转回视线,沉声说道:“而且于我而言,他很难掌控,是一个很大的不安定因素。”

“原来如此。”

那人闻言,不禁无奈地笑了几声,说道:“哈哈哈,虽然很感谢你能说出自己的真心话,但这可千万不能被其他晨曦会的人听到。”

“你不会告诉他们的。”

何永元想也不想地肯定道:“我信任你。”

“那你,是否也可以稍稍给予医生一点信任呢?”

黑发男人轻声道:“我知道,你早已做好了晨曦会未来的发展规划,它非常周密,甚至还为我留下了很大的更改空间,你能这么重视我的建议,我很开心,但是……”

对方话锋一转,说道:“你缺少了一样东西,而这件东西,医生可以为你补充。”

“……是什么?”何永元沉默了一瞬,即使心中有了答案,也还是选择问出了这个问题。

“人性。”

黑发的男人沉声说道:“以人为本的价值判断和道德情感。”

“这就是你的计划里,唯一缺少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