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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四闵没有说话,只是拿起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似乎是在掩饰内心的挣扎。

蒋泽涛见机说道:“毛哥,您似乎有什么难处啊?那就算了吧,这点礼物,就当小弟我交你这个朋友了,如果下次小弟有什么麻烦哥哥的地方,咱们再说。”

说着,蒋泽涛真的转身要走,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毛四闵的心尖上。

“哎!蒋老弟!”就在蒋泽涛的手即将触碰到门把手的时候,毛四闵终于忍不住开口叫住了他。

蒋泽涛嘴角微微上扬,却不动声色地转过身,脸上依旧带着几分歉意:“毛哥,小弟就算事情办不成,和毛哥交个朋友也是可以的,毛哥千万不要觉得为难。”

毛四闵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酱牛肉塞进嘴里,用力咀嚼了几下,像是要把心一横:“不为难,不为难,那些煤渣现在归后勤管,我在后勤还算说得上话。”

他说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你小子是个明白人,你这个兄弟我交了,回去我就和弟兄们商量一下。”

蒋泽涛心中暗喜,他知道鱼儿上钩了。

“说话之间,陆江河和蒋泽涛又打开了一听啤酒,随后碰了一下,陆江河显得很有耐心,继续问道,之后呢?”

蒋泽涛拿起桌上的花生米,扔了几颗进嘴里,嚼得咯嘣响,这才慢悠悠地说道:“这毛四闵是个贪心的人,之后我和他没少走动,关系算是慢慢近了一些。”

“起初这毛四闵对我戒心还很大,送了几次红包之后,再说话,嘴里就没个把门的了。”蒋泽涛喝了口啤酒,润了润嗓子。

陆江河点点头,说道:“继续说。”

“这毛四闵没啥后台,靠着送礼在里面混了个打杂的职位,实际上没少受气,总是抱怨这黑煤窑里这那的,有一次就说起自己儿子的病了需要钱,想要预支工资,上面没给的事情。”蒋泽涛顿了顿,观察着陆江河的表情。

陆江河不动声色地夹起一块卤鸭肠,细嚼慢咽,似乎对毛四闵的遭遇并不感到意外。

“他一直记恨着。”蒋泽涛压低了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寒意。

说到这,蒋泽涛忽然放下筷子,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说道:“你猜我突然之间想起了什么事来?”

陆江河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蒋泽涛,等待着他的下文。

“之前咱们调查这个万兴煤矿的时候,不是说这个万兴煤矿拐卖童工挖煤么……”蒋泽涛故意顿了顿,观察着陆江河的反应。

陆江河眉头微皱,似乎明白了蒋泽涛的意思。

“我寻思着,试一试他。”蒋泽涛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陆江河一听接一听,脑袋渐渐飘了起来,对于蒋泽涛在一旁如何滔滔不绝的,他已经没太往心里去,只知道个大概意思。

蒋泽涛巧妙地从孩子的话题入手,话锋一转,劝起毛四闵来,说年纪不小了,别那么玩命工作,多抽点时间陪陪家人,别学他家姑姑,成了个工作狂。

毛四闵一听,好奇心顿时被勾了起来,随口提了句自己姑姑和姑父老来得子,可惜孩子被拐走,两口子天天以泪洗面过日子。

谁料,毛四闵突然压低了声音,问起蒋泽涛的姑姑姑父是哪里人士。蒋泽涛顺口回答说是江城的。

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毛四闵闻言,竟说他在周边县城的人脉还挺广,说不定能帮着打听打听蒋泽涛姑姑家孩子的事。

蒋泽涛一听,自然是一口答应,心想着自己虚构出来的孩子,毛四闵要想打听到,那可真是见鬼了。

后来的那次相聚时,蒋泽涛在听完毛四闵带回来的消息后,故意摆出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毛四闵瞧见了,打趣道:“你那姑姑姑父不也是我得叫姑姑姑父的嘛,来来来,你回家跟二老探探口风,看他们心仪怎样的小辈。如今世道变了,好些人崇尚什么丁克生活。”

“万一哪天反悔了,领养个孩子便是,事儿也不大。”

蒋泽涛好奇地追问:“难不成你和福利院还有门道?” 毛四闵闻言却神秘兮兮地收了声,示意蒋泽涛别再往下探究。

“那接下来呢。”陆江河听到了关键部分,一下子清醒了一些。

“接下来我当然顺水推舟了,他那边让我给他一点时间。”蒋泽涛说着,捻起一颗花生米,却并没有急着放进嘴里,似乎在组织语言。

陆江河陷入了沉思,顺手将最后一块卤鸭肠夹起,放入口中,细细品味着。

“陆哥,这件事如果是真的,那这情况可就复杂了,这个明阳县,那就是个无恶不作的黑窟窿,说是人间地狱也不为过。”蒋泽涛的声音低沉,语气中带着一丝沉重。

陆江河沉默了片刻,猛地抬起头,拿起面前的那罐啤酒,咕咚咕咚地灌了下去,之后重重地放在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

“那有什么,怕了?”陆江河眼神坚定,语气中透着一股无畏。

“我要是怕,就不是你的兄弟。”蒋泽涛毫不犹豫地说道,眼神中充满了坚定。

“我也没想到,这个明阳县的情况已经复杂到了这种程度,不过伟人有句话说得好,叫作与人奋斗其乐无穷,既然咱们已经深陷局中,那就想办法破局就是了。”陆江河的语气中充满了自信和力量。

陆江河的话语仿佛一剂强心针,给蒋泽涛带来了巨大的鼓舞。

“陆哥,你说吧,怎么干,我听你的。”蒋泽涛目光灼灼地看着陆江河,等待着他的指示。

陆江河伸了个懒腰,显得放松了一些,说道:“眼下我还真有一件事情需要你来帮忙。”

蒋泽涛笑着说:“我就猜到了,陆哥,有什么您尽管吩咐。”

陆江河拿起桌上的一根牙签,剔了剔牙,问道:“你手下的人里面,有没有身手比较好的,或者比较麻利的,借我用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