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的朝会墨钰准时参加。
还是老样子，他一个十四岁的少年混迹在长孙无忌他们的圈子里。
王贤没来，世家那边的人以郑太清为首。
但郑太清的脸色并没有好看多少，愁容很重。
好歹是他名义上的上官，所以墨钰去打了个招呼，随便哈啦两句就回来了。
上朝，依旧先是商议一些国事。
没有世家捣乱，倒是一片祥和。
这次墨钰依照礼部的安排坐在了最不起眼的位置。
他也不生气，乐得清闲，还偷偷打盹儿。
等到了时辰，国事也商议的差不多了，东突厥的人也快来了。
“宣，东突厥使臣，执失思力、杨之涣觐见”
王德朗声。
随后太极殿门外走来两人，明显能看出两人穿着不一样。
旁边那个服侍多兽皮绒毛的就是执失思力。
看着是个中年人，眼神锐利又诡诈，面容棱角分明，脸上看着瘦，身形却很魁梧。
另一边的中年人穿着长袍，眉宇间有书生气，但是脸色淡然，眼光淡漠，似并未把高高在上的李二放在眼里。
“东突厥使臣执失思力”
“杨之涣”
“见过大唐皇帝陛下”
杨之涣没有说自己是东突厥使臣，只是说了自己的名字。
执失思力见完礼后偷偷瞥了杨之涣一眼，脸色毫无变化。
“哈哈哈，执失思力，你跟朕也是老朋友了，无需多礼，赐座吧”
李二扬扬手，看着执失思力和杨之涣坐到了安排好的位置上。
“颉利可汗还好吗？”
李二威严的声音从龙椅上传来。
执失思力还没忘一年前就是上面这个人把他抓了关进门下省的，立马起身答道：“回大唐皇帝陛下，可汗一切都好”
“是嘛，那就好，朕还盼着他身体健康呢”
李二轻瞥了执失思力一眼，一转而逝。
但他的眼神执失思力还是看到了，他也知道这位大唐皇帝是在生气并州的事。
幽州、并州起战，事先他并不知情，而是颉利召集人马后他才得知的。
他本就力劝颉利莫要冲动，可颉利却说他得到内部消息有十足的把握。
结果，在看到并州城上那数也数不清的士卒后颉利还是不甘心的退兵了。
开春来草原上并不好过，今年冰雪消融的很慢，导致大量的牛羊马冻死，草料也不足。
加之这一次突袭并州没有获得足够的补给，草原王庭已经是入不敷出了。
倘若这时大唐起兵反攻，虽不至于亡国灭种，但肯定会伤筋动骨。
从连日里打探的消息来看，大唐这几月过得也不舒服，两国还不如和谈交换一些资源，熬过艰难的一年再说。
说完这句话的李二就不再说话了，而是示意礼部尚书李孝恭和执失思力商谈。
说是商谈，其实也就是李孝恭说什么，执失思力听什么。
礼仪这方面大唐做的很好，不需要执失思力多说什么。
毕竟两国之间的“交流”很深，都知道对方的文化和禁忌。
随即在朝会上再次把东突厥访唐这二十日内的相关事宜商谈完后，朝会就算是结束了。
东突厥方面表示没问题，大唐这里也觉得这样安排很好，墨钰睡得也很充足。
执失思力出殿门的那一刻，正好看到身穿白色朝服的墨钰一脸的睡眼惺忪。
执失思力见过坊间流传的关于墨钰的画像，毕竟墨钰进平康坊也几次了，诗仙的名号也很响亮。
执失思力心道：这盛名已久的圣龙侯还有这般胆子，看来大唐皇帝的确很宠信他。
毕竟在朝会上敢睡觉的，也就只有墨钰一人了吧。
下朝，长孙无忌拉着墨钰嘱咐了几句就走了。
他们还要回皇城各部办事，墨钰却是跟着王德来到了两仪殿。
两仪殿内，李君羡、李靖还有景羽已经到了，就等墨钰这个主角了。
“李君羡，你说说吧”
坐在首位的李二有些疲惫的揉着头。
“是”
李君羡一躬身，随后对着墨钰道：“侯爷，昨日左右卫、左右监门卫和左右金吾卫查点宫中各处，还是没找到天喜的身影，倒是找到了一些尸体”
“……”
墨钰无言看着李君羡，心中腹诽：这特么都是什么事儿。
但是既然有尸体了，又不好不问。
“一共几具？”
“十二具”
“嗯？？！！”
墨钰一脸惊讶的看着李君羡，包括李靖和景羽也都有了几许慌张。
这么多尸体？
那岂不是说，那人在宫里杀了很多人，而他们却还找不到他？
“哦，不是的三位大人，和这几日凶杀案相似的死者只有四人，其他的都是枯骨”
“枯骨……应该不是这次毁脸凶杀案的死者”
墨钰淡然的排除随后又看向李君羡问道：“这四具尸体我能去看看吗？”
李君羡闻言回头看了李二一眼，李二点头道：“这案子就交给圣龙侯了，你们自己看着办，有结果再告诉朕”
“是”
几人躬身领命退下了。
来到大理寺，刚刚李君羡派人把尸体送到大理寺的停尸房。
看着仵作填写完的验尸单，墨钰喃喃自语。
“三个内侍，一个宫女？他一个男的，杀宫女干嘛？难不成还有女子要冒充宫女？这宫女也没有能查找的身份信息么？”
墨钰看着景羽。
景羽摇头苦笑道：“侯爷，这宫女是在井中发现的，身体都发涨了很难看出有什么关于身份的线索。而且她身上的衣服和鞋子还有头上的珠花都没有，这也查不到啊”
“若是为了接近宫里某个人从而完成他们的计划的话，应该没有必要特别去杀一个宫女啊。相比较宫女，内侍的自由度不是更大么。有些地方宫女不能去，但内侍却可以自由出入”
墨钰看着一边的李君羡。
李君羡也是点头。
皇宫内，内侍的权利相比于宫女的权利确实要大一些。
有些针对宫女的禁忌，则内侍无需理会。
杀一个宫女，确实不如一个内侍自由。
“除非他杀了这个宫女才是必须要的！”
说到这里，墨钰眼睛一亮，不顾停尸房的气味来到那唯一一具女尸旁仔细打量。
那女尸因为水泡的缘故皮肤白皙浮肿，但皮肤质感不错，应该是个年轻的姑娘，年龄不超过二十岁。
哎……
待仔细的看过女尸后，墨钰发现因为浮肿的缘故，他只能大致推断这女子死前的身材，应该是纤瘦高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