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琼心里的愤怒与怨气,在这一刻瞬间变得荡然无存,她呆呆地看着雪子狸,眼里简直要散发出一种母爱的光辉。
“好漂亮的小家伙。”
跟罗屿第一次见到反应一样,单琼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也是这个。事实上,只要是男人觉得漂亮精致的东西,一般来说,对女人的杀伤力会更大,就例如眼前的雪子狸。
雪子狸对待单琼的态度,与对待其他人的态度截然不同,跟罗屿想象中的差不多,雪子狸确实能察觉出来他们是修士,它对单琼的态度和对罗屿一样,甚至要更亲近一些。
“你上哪找的?”单琼开心的不得了,对雪子狸爱不释手。
罗屿简单把他遇到雪子狸的经过说一遍,但看着单琼花痴的样子,罗屿觉得此时的她不一定能听得进去。
一开始他收走雪子狸,确实是因为好看,后面才想到送给单琼。在他看来,好看归好看,但随身带着这么一个小家伙,总归有点不方便,黑水蛟虎都还好,起码能飞,速度还不慢,有一些作用,这个就纯粹是好看,没有作用。
总的来说,黑水蛟虎丑是丑了点,实用性还是在的。
“嗬啾!”
“你怎么了?”李昌儒瞥着黑水蛟虎,问道。
黑水蛟虎摇了摇大脑袋,瓮声瓮气的说道:“不知道怎么了,今天总打喷嚏,我怀疑是有人在背后骂我。”
单琼摸着雪子狸,抬头问道:“对了,你给它取名字没有?”
“取了。”罗屿答道。
“叫什么?”单琼好奇的问道。
“狗剩。”罗屿正经说道。
“你有病啊!”单琼忍不住怒骂。
“人家长得这么好看,你就取这种名字,你有没有文化,读没读过书?”
“没有,我家里穷,私塾都上不起。”罗屿十分坦然的说道。
单琼有些无语,对于这个人,她是真的无话可说。
“骗你的,早就取好了。”
“你最好正经点。”
“我一直都很正经。”
“赶紧说,别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它叫踏雪。”
“踏雪……”单琼低声喃喃,略带怀疑的瞥了一眼罗屿,她很奇怪,这种富有诗意的名字是罗屿取出来的吗?以她对罗屿的了解,又相处了这么多天,这个不正经的家伙怎么可能会取出来这种名字,反倒是第一次说出口的狗剩,就很有他的风格。
“你这眼神是什么意思,觉得我取不出来这种名字是吗?”罗屿大概能猜到单琼的意思,毕竟也不算陌生了,这种明晃晃质疑他的眼神,几乎显而易见,溢于言表。
“我没这么说。但,你要是这么认为的话,那我也没什么意见。”单琼摊了摊手。
罗屿白了一眼,索性让他们在屋里待着,自己出去透透气。
晚上又是丰盛的全猪宴,虽然已经处理的非常好,但野猪自带的那种骚膻味,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当然,凑合着吃还行,总比又吃豆子还有那种极具嚼劲的腌肉好得多。
鲜少出门的单琼,因为多了一头雪子狸当宠物的缘故,难得的主动出门一次。
一人一兽在雪地里撒欢,罗屿就站在一旁看着。
抬头看去,今晚的天气倒是适宜,不知道是昨晚下了一场特大暴雪,已经没得下了,还是怎么着,夜空居然有些清澈,圆滚滚的月亮像是玉盘般挂在上面,旁边还有闪烁的星光。
罗屿正看着月色,忽然一颗雪球砸向他,不偏不倚的砸到他的脸上。
单琼幸灾乐祸的大笑,雪子狸也在脚下跑来跑去。
“玩够没有?”罗屿很无奈,他都不知道把雪子狸带回来是好事还是坏事,看起来是缓解了单琼的阴郁,不会那么喜怒无常,但这一人一兽也不干什么人事,憋着一肚子的坏水。
单琼捏着雪球,说道:“你要是不想待着,那你就回去吧。”
“我是怕你大病初愈之后又中风寒。”罗屿淡淡说道。
“闭上你的乌鸦嘴!”单琼把手里捏好的雪球丢了过去。
罗屿侧身躲避,没砸中。
就在单琼打算继续教训罗屿的时候,半空中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破风声,两道人影倏然从夜色底下飞快掠过,若是不注意,肯定会觉得只是什么大鸟,但罗屿看得很清楚,是人,而且是很厉害的修士
单琼的笑容戛然而止,等到头顶的动静彻底平息之后,她这才叫上雪子狸,走到罗屿身边。
“五行长生教的人?”看到单琼这反应,罗屿猜到八九不离十。
单琼点了点头,完全没有刚刚的那种兴奋劲。
“没事,回家吧。”罗屿整理好单琼疯玩过后凌乱的头发,自然而然的拉住单琼的手,这次的单琼也罕见的没有抗拒。
两个人在夜色中,回了家。
火光在脸上辉映,添上最后一捆柴火,罗屿拿出自己的竹席,缓缓躺下去。
半晌过后,床上的单琼转过身,看着地上的罗屿,问道:“你在想什么?”
“什么想什么?”罗屿问道。
“你说他们会发现我们吗?”
“这就得看你了。”
“看我什么?”
“你修炼的功法,还有你命亏反噬的副作用有没有人知道?”
“没有,只有我。”
“还有你。”单琼纠正。
“那你担心什么,在他们的视角里,你如今还是化神期,不是普通人。而且,就算他们知道你是普通人,这个地方那么大,他们总不可能地毯式的搜索,或者沿途毁一遍。”
“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有道理就多思考,不要自己吓自己,跟个傻子一样。”
“你才是傻子,我只是想不通而已。”
“想不通就不要想,赶紧睡吧。”
……
寂静的夜,除了木材火烧的声音,再没有其他的声响。
第二天到来,外面又下起了小雪。
虽然因为昨晚看到五行长生教的原因,回来的时候心情有些忐忑,但或许有雪子狸作陪的缘故,单琼昨晚睡得还算不错,而且被窝暖烘烘的,完全不像刚开始那几天一样受冻。
伸了个舒服的懒腰,饱满的曲线在床上一览无余,不过无人有这个眼福。
“罗屿。”单琼下意识的叫了一声,睁眼却没看到人,而且连热水都没有。
奇怪,去哪了,怎么今天这么懒?
单琼嘀咕着,把面纱带上,走出屋子。
“琼琼,你快去……”
“王婆!”
王老太太的话音还没落下,就被走过来的梁柱打断。
“弟妹,怎么不多睡一会?”梁柱问道。
单琼皱了皱眉,对着王老太太一阵比划,她知道王老太太想跟她说什么的,但被梁柱给打断了。
王老太太面色纠结,不知道该不该说。
梁柱还想拉着王老太太离开,不过被单琼堵住去路。
“我觉得这事要跟琼琼说吧。”王老太太看向梁柱。
梁柱沉默了一下,说道:“罗兄弟不想让我们说出去的。”
“可琼琼毕竟是他的妻子。”王老太太说道。
单琼听得云里雾里,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让她知道的,怎么才一早上的功夫,就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情一样?
“我不知道,你想说就说吧。”梁柱说道。
王老太太看着单琼,说道:“本来这件事小罗是不打算跟你说的,他也不想让我们跟你说,但你既然是他的妻子,那也应该有权知道。不过,你最好先做好心理准备,别太激动了。”
单琼面纱下的脸庞一脸古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罗屿该不会死了吧?
王老太太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今早小罗跟村长他们进城里采集物资,本来是和往常一样早去早回的,但就在这个过程中,发生了一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