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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语心里充满了仇恨,那么妈妈呢?

当年妈妈极力反对宁德安的做法,可是他一意孤行,为了守住宁氏。

这么多年,妈妈出国一直未归,宁谨言回国,她也没有回来。

“妈妈还有一个星期就会回国了,几年前身体出现了问题,回来以后暂时会住在我家,如果想去看她,那么就去吧,如果依然心里有恨,那就随你吧。”

宁谨言站起身,缓缓抬步的离开了。

宁语恨的是宁氏,是父亲,可能……也还有他。

“哥,对不起。”

这么多年来,她唯一坚持的事情,那种痛,她心里真的过不去。

宁语把心里淤积了这么多年的恨发泄出来,精神彻底崩溃,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她想毁掉的一切,也包括了已经属于宁谨言的宁氏。

顾清生一直站在宁语的门外,刚刚宁语的话他一字不落的听着。

满心仇恨的宁语,拼了命的想改变的宁语。

这些伤口,都是他带给她的。

看见她整个人精神处于溃散的状态,无声的低泣。

宁语哭了很久。

顾清生一直站在门口陪着她,守着她。

首都国际机场。

段宜和宁谨言在出机口那里静静的等待。

“谨言,阿姨的身体到底出了什么问题,非要回国。”

一个月前,M国传来消息,宁母非要回国,这段时间,宁谨言也没提过关于她生病的事情。

宁谨言:“等她回来就知道了。”

“恩。”

最近段宜和宁谨言之间的感情突飞猛进,虽然她感觉到宁谨言心里有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跟他之间有很长的距离。

她看不透宁谨言这个人。

瞩目的轮椅缓缓从出站口出来,轮椅上坐着一个年近半百女人,穿着很讲究,面容跟宁语有七分相似,唯独眼睛里却没有神采。

身后推着轮椅的是一个女人,穿着西装的女人。

后面跟着七八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提着医药箱。

“妈。”宁谨言快步走了过去,段宜也紧跟着走了过去。

女人的眼神仿佛没有聚焦,并没有给与宁谨言回应,但是宁谨言却不在意。

“阿姨?”段宜小心翼翼的喊道。

可是女人依然没有动静。

“妈,我们回家了。”

穿着西装的女人推开,宁谨言接手,推着轮椅,段宜和其他人也紧紧跟着。

望着宁谨言的推着女人离开的背影,段宜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顾清生嘴上说不管宁语,行动还是很诚实,每天进进出出病房照顾宁语。

自从跟宁谨言说过自己心底真正的想法之后,宁语就一直没有开口说过话,曾经她也想过不怨不怪,但是这么多年了,那种情感越来越多的积累。

顾清生也没有跟宁语说话。

三月春暖花开,有宁语在的地方反而显得孤独,一连几天下来,宁语一言未发,病房里仿佛像个病娇一样。

“我要出院。”

望着顾清生一天忙碌之后准备出去的背影,宁语忽然开口。

脚步忽然停住。

“我去办。”

转身拿着宁语床头的资料,转身离开。

宁语半边肩膀不能动,但是还是能走路的。

刚办完手续一上车,宁语对顾清生说了第二句话:“去我哥那。”

顾清生二话不说车子掉头。

“那天,我跟哥的谈话,你都听见了吧。”顾清生没有刻意的隐藏自己的气息,宁语又是个极为敏感的人。

这也是宁语这么久没跟他说话,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是。”

顾清生的脸色看不出情绪。

就这么一瞬间,宁语闭上了眼,后牙紧咬。

“我不会勉强你做不喜欢做的事情。”

车厢内,宁语忽然皱眉,睁开眼看着顾清生,眼神里尽是诧异,不可思议。

顾清生缓缓把车停在一旁,回头看向宁语,七年了。她脸上没有留下什么岁月的痕迹,更多的不同是这么多年来她变得成熟一些了。

以前的宁语活的通透又聪慧,是个很温柔的女生,现在的她,走上了军途。

她变得坚毅,坚持自我。

顾清生没有资格说她,更不会干涉她。

“这些年你心有委屈,所以你想做任何事情我都会站在你这边,直到你出气为止。”

宁语:“……”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出气是想干什么?

“先回去吧。”

宁语忽然开口。

现在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的妈妈,那一幕历历在目。

妈妈知道她怀孕,并且被顾家否认的那一刻,她眼中的失望,培养了那么多年的女儿,一向乖觉的人突然有一天未婚生子。

这对她来说是多么大的打击。

当时可以想象。

经过了这么多年,宁语仍然接受不了那一幕的出现,已经深深地烙印在心底。

正在这时候,宁语的手机响了。

宁语一看来电显示,脸色大变,手机差点摔地上。

顾清生微微皱眉,谁能让宁语突然露出这表情。

按了接听键。

“焰。”

宁语眨了眨眼睛,深呼吸了好几次,才让自己真正的恢复正常,“在。”

“我回来了。”

宁语看了一下手机,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对方似乎没想让宁语真正的回应,

“我希望在基地会看到你。”

对方仅此一句话,然后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是。”

宁语应声道,听不出情绪。

电话被挂断,宁语的心却开始不平静了。

他,回来了。

这乱作一团的事情只怕要更乱了。

“你朋友?”

宁语并没有刻意的隐瞒顾清生,她不想跟顾清生之间有什么秘密,可是这个人她要怎么跟他说。

一个跟苏羡类似的疯子。

不,应该说是个神经病患者。

但是跟她来说,亦师亦友,同时,也是侯军的徒弟,他的师兄。

但是在部队里,他不属于任何队伍编制,他就是个独立的个体,有任务侯军会直接下达。

“我要回部队。”宁语眼睛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神采。

顾清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宁语。

就算是侯军,她也不会表露出这样的言听计从。

甚至连顾清生和宁谨言,她也没有表露出这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