茱萸:“慎刑司查到的人是纯妃身边的姑姑伍氏。”兜兜转转一圈回去,结果还是在纯妃自己那里。
“跟纯妃有关?”皇后问道,这伍姑姑是纯妃一直带着的人,宋王府潜邸之时,就一直带着的。
这入宫了也顺理成章的帮着纯妃管理起自己宫里的事,说伍姑姑是纯妃的心腹也没有半点问题的。
茱萸回道:“娘娘,纯妃娘娘动了胎气,这慎刑司的人也不敢去问纯妃娘娘,这李总管也说要回去禀报皇上,请皇上拿主意。”
这个事她知道的时候,就觉得麻烦了,如今知道这个,简直就是直接在脑门上写着猫腻两个字。
若是说纯妃不知情,那这伍姑姑为哪般?
若是说纯妃是知情的,那这纯妃又是为了哪般?
皇后疲惫的靠着椅背,“让李玉跟皇上说也好,也省得我这里麻烦了。这纯妃啊,那边叫人看住了,别再出什么事了。”皇后对纯妃一下也没了之前的关心了,这纯妃无论知不知情,都是她天然图画里闹出来的事,她烦得很。
“是,奴婢已经吩咐人去看着了。”茱萸道,她又小心的凑到皇后耳畔,“娘娘,奴婢发现这纯妃娘娘的怀相似乎是跟之前的哲妃有些相似。”
本来是想不起来的,可今个从慎刑司出来的时候,她突然想起这纯妃躺在床上时,那一副样子,跟之前在府里的富察格格有点相似。
皇后诧异的抬起头,看着茱萸,“去请太医给纯妃把脉,这几天轮着去,就说是给纯妃好好的看看,保证皇嗣的健康。”若是真的,那就是纯妃这一胎并不安稳。
想起富察格格,她原本身体康健,可是她怀了二格格之后,这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后来二格格生下来没有多久就夭折了,这富察格格也没熬几年,就跟着去了。
之前太医说是这怀孕伤了富察格格的身体,后俩失女之后,又郁结于心,这才早早的就去了。
“奴婢这就去。”茱萸道,若是真的,这个事怕是纯妃自己自导自演,若不是真的,那就是伍姑姑这个人害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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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那边得了李玉呈上来的证词,看得眉头越皱越深,直到眉心隆起一个川字。
“皇后那边说了什么?”乾隆问,这事毕竟是交给皇后负责的。
李玉跪在地上,额头上的冷汗一颗一颗的落下,这查到最后,结果还是在纯妃自己身上。
“皇后娘娘那奴才还没有问,奴才拿到证词就先回来跟皇上禀报了。”李玉如实道,他要是先去了皇后那里,皇上多半会记他。
乾隆将手里的证词搁下,眼神停顿片刻,“等皇后过来再说。”若这件事苏氏自己参与了,乾隆的眸色暗了一分。
皇后的速度还是挺快的,过来之后瞧着乾隆坐在书房里等她,便知道乾隆是想要听她怎么说。
“皇上圣安。”皇后福身行礼,心里也在琢磨着自己的语言。
乾隆抬抬手,“坐下说话。”
皇后依言坐下,没等乾隆问,她就自己说了。
“皇上,依臣妾所看,这纯妃也不像是这样的人,如今纯妃又怀有身孕,这事不如就此揭过。”皇后说这个话的时候,偷偷的瞟乾隆的脸色。
说实话,这件事到这里,几乎是不能查下去了,这纯妃有孕,又到了要快生产的时候,别说叫过来问话了,就是过去问纯妃,都会导致一些后果。
皇后不想自己背上这个锅,也就只能在这里和稀泥,不管是纯妃指使的,还是她那个姑姑自作主张的,这负责的都是那个姑姑。
乾隆平静的问:“皇后是想就这样糊弄过去?”
皇后听出了乾隆声音里的不满,只是这件事又不能真的再查下去,不然这皇嗣出了问题,就是她的责任了。
“皇上,臣妾并非是想要糊弄过去,这纯妃有孕已经八个月了,这在不久就要生产,如此这个时候去查纯妃,有个万一就不好了。”皇后将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她是不能担这个责任的。
她若是能够担下这个责任,那也不至于现在束手束脚的。
乾隆知道皇后说的是自己的心里话,也正是因为皇后说的是实话,乾隆心里才对苏氏这样的行为生气。
苏氏不可能不知道,那么她这样走,是为了什么?
若是说陷害别人,但是这赔上自己的孩子?
那么很大可能是,这个孩子并不健康。
可这太医院的脉安案来看,这纯妃的身体康健,腹中的孩子也是健康的,要么有人说谎,要么有人作假。
“皇后,朕将后宫交给你来管,是信任你的能力。可这纯妃之事,你确实有些失职。”乾隆的声音还是很平缓,这纯妃能在皇后的眼皮子底下弄虚作假的,说明皇后的管理还是不到位。
皇后心里苦涩,可是她不能反驳,只能认,“皇上说的是,臣妾在这事上,管理确实不够好。”她要怎么能全部掌控所有人,这宫女太监姑姑们,都有自己的主子,她能管多少。
纯妃这事,她说了难不成纯妃就会听。
“朕不是要说你,只是你这手段太过柔和,日后务必要谨记。”乾隆道。
这一年多的时间,前面有个作妖的和亲王夫妻,中间有个那拉氏,后面又接着冒出来个纯妃。
乾隆觉得皇后还是有很多地方不足,可惜额娘不愿出来帮着管后宫。
皇后听乾隆这话,放在膝上的手微微的捏紧了一下,乾隆对最近的事情很不满,可是皇后自己也冤枉啊。
她之前不知道那拉氏到底做了什么,惹得皇上不满,要她以此为鉴,管理好后宫。
可是她连什么事都不知道。
这又遇上纯妃的事,明明是她们自己做出来的,可是这要熬夜等结果的人还是她。
连着现在,过来挨乾隆骂的人也还是她。
“皇上说的是,臣妾一定谨记在心。”皇后道,皇上说错了,那就是错了。
没有什么可以辩驳的。
“苏氏那里,等她生产之后,再问。只那个刁奴,二十板,活着就丢出去,死了拖出去。”乾隆冷声道,眼里还有厌恶。
皇后:“是,臣妾知道了。”
说完,乾隆看皇后欲言又止,问:“还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