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河行宫,是康熙四十二年开始修建,如今也才几年过去,远没有到乾隆朝时期那庞大的规模。
不过这主体建筑是已经建好了的,康熙住的澹泊敬诚殿,为了跟康熙隔一点距离,于穗岁要求住在月色江声。
‘月色江声’是湖中岛,夜晚,月上东山的时候,月光皎洁的铺洒在湖面,岛上万籁俱寂,只能听见湖水拍打堤岸的声音,用祝余的话来说,此地是极佳的修行场所。
因于穗岁住了这湖心岛之一,另一座岛,康熙就用来自己闲时读书赏景,毕竟他不可能给于穗岁安排有邻居,也不会叫人有机会靠近于穗岁。
万一于穗岁想不开,被人糊弄住了,他就得不偿失。
祝余搬来躺椅,跟于穗岁并排躺在湖边的绿树下,微风吹拂,一阵呆着湖水的凉意扑面而来。
“格格,你说,这湖里有没有住着神仙?”祝余现在也觉得世上是有神仙的,这有山神,有土地神,河神海神的,那这湖里也该有个神仙。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见上一面。
于穗岁看了一眼祝余,“.......”这个问题是个好问题,可是她答不了,她真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神仙。
无神论,好像对她也不适用。
“祝余,要不你下去看看?”于穗岁开玩笑。
祝余忙摆手,“格格,还是算了,这有没有神仙都不要紧,我还是不看了。”她虽然会凫水,但是她不喜欢啊,之前在山里的水潭时,她差点被癞蛤蟆给咬了。
现在她是一点也不想下水去,万一从那了缝里钻出一个癞蛤蟆,她要哭的。
哈哈,于穗岁笑了两声,问,“你今天不是说要去吃那火锅吗。怎么没做出来?”
祝余找人去买了番椒的盆景,情趣盎然的准备去吃火锅,她嘴巴里长了两个溃疡,果断的放弃吃这个,自己一个人来这湖边听风。
祝余手一摆,“格格,别提了,这火锅也太辣了,我吃了两口,嘴巴都肿了,我是没有那个口福,能吃这火锅,也不知道四福晋她们是怎么做的,叫人吃了流连忘返。”
她那一盆番椒可是花了五两银子的,一盆都放下去了,。那就那么点,把人都辣晕过去。
没想到小拇指大小的番椒有这么强大的能力。
于穗岁突然想起,忙问,“你是不是叫厨房的人,给你的番椒全部放下去了?”那一盆虽然说是盆景,可那两棵辣椒树,这朝天椒大概有半斤重吧?
祝余点点头。
于穗岁不说话了,这....大家都是神人。
“娘娘,万岁爷请您过去伴驾。”于穗岁还想要说什么的时候,一个宫女忙跑进来,气喘吁吁的说道。
于穗岁看了看这个天,斜阳西靠,傍晚时分,余晖洒满湖面,镀上一层金光。
-
康熙见着于穗岁来了,忙招手,“过来看看!”
于穗岁对着他招手的姿势有点不爽,“皇上,你下次再用这招狗的手势,你等着看。”
看戏无奈转过身来,又道,“请你过来看看,可好。”这一回没有再招手。
于穗岁这才过去,站在御案前,看着康熙展开的画卷,山水奇石,最重要的是,这浩瀚的山水中,有一条腾飞的巨龙。
康熙见于穗岁有些意动,便道:“这画送你,你挂在你那月色江声里,就当是个乐趣。”
于穗岁眨眨眼,康熙今天是好人人设?
“谢皇上。”于穗岁没多话,拿了东西就道谢好了。
康熙本欲打算跟于穗岁再说两句,就听得梁九功进来,道:“皇上,太子跟雍亲王来请安了。”
康熙的视线没有看向梁九功,反而侧眸看了一眼于穗岁。
于穗岁眼皮都不带掀的,直接道:“进来呗。”她又不需要回避,这人都见过,再见也没啥。
梁九功的神情一顿,躬身等着康熙发话。
康熙沉声道:“叫他们进来。”舒穆禄氏这视线完全的被画吸引,可他的视线落在于穗岁的上。
她究竟在想什么?
太子跟四爷进来后,视线在触及到于穗岁的时候,都是一愣,随后又请安。
四爷那句吉贵妃娘那安,他怎么也说不出口,太子悄悄的拉了四爷的衣袖,可是四爷那句话,就是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康熙没说话,看着两个儿子跪在地上,于穗岁的视线没有一刻是停留在老四身上的。
气氛沉默又压抑,太子心里叹气,这老四真的就是一根筋,在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皇阿玛要生气的。
康熙过了一会,叫了起来,又问他们有什么事。
太子本来是想要问一些关于一些政事的,皇阿玛交给他去跟蒙古台吉等人的一些慰问工作,可是他也拿不准康熙说的尺度问题,想要过来问问,于穗岁在这里,他又不能问了。
以前太子是甚少有机会跟着出来的,这一回不知道皇阿玛是怎么想的,带上了他来。
“既然无事,那就退下。”康熙不想于穗岁跟老四再有任何的接触。
太子,“是。”他扯着四爷的手,出了澹泊敬诚殿。
出了这正宫的范围之后,才压低声音道:“老四,之前跟你说的,你是一点没有听进去。如今她是吉贵妃,是皇阿玛的宠妃,你是庶子,你见着她就该行礼问安,以向皇阿玛表态。”
皇阿玛若是知道老四还惦记着吉贵妃,这皇阿玛心里能舒爽,到时候,倒霉的还不是老四。
四爷的手紧紧的抠住自己的手心,他眼中怒火翻滚,舒穆禄氏一派恣意无畏的样子,是不是说明她已经向皇上臣服了。
太子见四爷不说话,心里叹息,拍拍四爷的肩膀,“老四,有的事,你得认。吉贵妃她已经是皇阿玛的女人了,你再是不甘,再是不愿,也没有任何用。”
不甘有什么用,不愿意有什么用,当年他也不愿意索额图被下大狱,可后来他死在狱中,是被饿死的。
他那个时候就知道,皇阿玛的决定,是没有人能改的。
他要谁死,谁就能死。
说的那些罪状,中间有多少条,随便拉出一个勋贵来,那个不是有几条的,连着佟家,那也是不少的。
只是什么都比不过皇阿玛的意愿。
人走了,康熙又想跟于穗岁聊一聊关于四爷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