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门提督啊,真是厉害了,于穗岁恨不得现在就送顺治下去。
“硕塞那边先给他打发出京城去。”于穗岁对着个不起眼的小太监道。
说着又道:“记得叫皇太后那边做,咱们这边还是保持沉默。”这种事还是要叫皇太后先出来挡刀,她在猥琐发育一下。
另一个大众脸的宫女道:“主子,那悫靖大贵妃那边可要动作?”悫靖大贵妃娜木钟也是个有野心的人,她这几年在私下的动作频繁,若不是主子叫人私下瞧着,不然还不知道这悫靖大贵妃跟察哈尔还有喀尔喀那边有不一般的联系。
于穗岁支着下颌,“不用,等过段时间,咱们看看能不能合作?”娜木钟是个极有野心又能等待的人,她是个很好的猎人。
“是。”宫女觉得那边所图不小,但是眼下却是没有那么多的实力去一一击破,主子这样先联合起来,解决最重要的人,后面再慢慢解决其他的问题,这样才是长足之道。
于穗岁又将后续的事情安排了一下,这两个宫女太监就抱着铜盆出去了。
娜布其拿着刚刚选好的衣裳走进来,笑着道:“格格,这套衣裳可好,这冬日里就该穿一些鲜艳的颜色,叫人远远的就能瞧见。”
于穗岁瞟了一眼,是一套石榴红的衣裳,点点头。
“就这个吧,你叫人去熨了来。”箱子里找出来的衣裳都是有印的。
娜布其:“我现在就去。”这可是明天要去跟贤妃赏花穿的衣裳,这可不能穿得太普通了,不然叫人知道嘲笑格格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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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赏了,贤妃烫了一壶酒,跟于穗岁坐在建福宫的廊下,脸上带着愉悦的神情。
“娘娘长得可真好看。”现在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就这般出彩了,以后长开了,不知要如何惊艳世人。
这真是便宜皇上了。
他可真是好命啊,命怎么就这么好。
可她的三姐呢,怎么就死在了乾清宫里啊,一个人孤零零的死在乾清宫里啊。
三姐明明说,等到了日子,她就要出来了,皇上也同意的了。
可是最后,姐姐人呢?
好像是京郊乱葬岗里那被野狗啃噬过血肉模糊的身躯,她眼睛都闭不上,直瞪瞪的瞧着天空。
皇上现在,也快了,他也快去陪姐姐了。
她其实知道的,自己要死在宫里,贵妃是不会叫她活着的,她娘拦着她不让她进宫,她执意跟着贵妃走了。
贵妃救过她们家一回,她来是报恩,也是报仇。
贵妃说的照顾好她们一家,她知道的,贵妃说话算话,她不会要了家里人的命,那她的,就当是还了恩情。
只是她还是想要出宫去,去看一看自己的娘跟姐姐还有妹妹,她想看一看她们,她们有好几年没有见过了。
于穗岁感受到一种低落的情绪,而这样的情绪是贤妃哪里来的,她状似随意的换了个姿势,打量着贤妃。
她眉目之间的忧愁可以溺毙她自己。
梅氏又重复了一遍,“娘娘,你长得真漂亮。”她妹妹以后也会长得这样漂亮吗?梅氏心里想着,可是又不确定,她离开时妹妹还小,如今不知道跟姐姐像不像。
“你也很好看。”于穗岁笑着道,她觉得贤妃长得其实跟董鄂氏不太相似,只是她们身上有一种相近的气质。
梅氏倒了一杯酒,自己慢慢的啜饮,她知道自己好看,要是不好看,皇上怎么会睡她。
又摸了摸自己的脸,肌肤还是那般光滑细腻,只是这也快变变成皇宫里的一抹游魂。
“娘娘以后能在宝华殿念经的时候也为我念一卷吗?”梅氏说这话的时候,很是突兀。
于穗岁还是刚刚的模样,“我念经是念给死人的,你又不会死。”她知道贤妃是悫靖大贵妃的人,很早的时候就知道了。
梅氏突然笑了起来,眉目昳丽,熠熠生辉,“是吗,娘娘,那就借娘娘吉言了。”果然还是个孩子,根本不懂,也不会掩藏。
“嗯。”于穗岁还是那般,带着几分天真。
梅氏却不再说什么了,小孩子就是小孩子,穿上大人的衣裳还是看不懂。
念经是超度,她说的是念给皇室的先人吧。
皇上那张嘴,有时候真的是很会说一些话来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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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五,顺治跟皇太后不欢而散,连夜带着于穗岁跟董鄂氏还有贤妃去了南苑。
京城的夜是静悄悄的,寒风凛冽,于穗岁悄悄的打开一角,看着这沉睡的京城,下次回来,她就不是现在这个身份了。
娜布其睡眼惺忪,揉着眼睛,嘟囔着:“皇上也真是的,明日白天也是可以的,非要在夜间赶路,这黑灯瞎火的,也不怕遇到鬼。”
于穗岁垂着眼眸,只有几天了。
“你先靠着睡一会,等到了我叫你。”
“那可不行,我是来照顾格格的,可不能这样,我马上就醒了。”说着自己狠狠的掐了自己的腿一把,眼里闪着晶莹的泪花。
马车上的灯摇摇晃晃的,娜布其跟着摇摇晃晃的。
于穗岁见她这般用力,也不好再说其他。
到了南苑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这京城里的大臣,都骂骂咧咧的。
以前起得早,那也是后半夜的事,现在怕不是前半夜就要赶路,毕竟皇上去了南苑,这早朝也是要在南苑上的。
南苑可是距离京城有十里路啊。
这大雪天的骑马也骑不去啊,这皇上真的是没事做,一天天的给他们找事。
皇太后跟你有矛盾,你找皇太后去啊,他们这些个兢兢业业的的臣子招谁惹谁了。
嘴上不说,心里狂骂,然后脚上却是匆匆。
皇太后被皇上这脸也出走的事给气到了,没了苏麻喇姑及时的送药,安慰,这皇太后的心里郁结于心,半夜的时候竟然发起了高烧。
宫里的人又是一团忙碌,叫了人过来,顺治以为皇太后在用苦肉计逼他回去。
手一甩,将来的两个人都打了出去。
皇额娘真是的,昨日还精神奕奕的,今日就突然生起了大病,还起不来床了。
这种话就骗骗之前的他,现在他是不信的。
之前的小太监又来了,低声在于穗岁耳边道:“主子,承泽亲王已经在去西北的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