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拉着于穗岁回忆起来青春,可他们之间的青春有什么值得回忆,那些个男欢女爱?
于穗岁只能将乾隆这一段时间的,归类为到了更年期。
皇后那边也是到了十五的日子,才又等到乾隆,顺便还告诉了她二阿哥永琮的福晋人选。
果然不是富察家。
皇后心里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她知道他们之间出了问题,而且还是不能修复的问题。
金枝照常端着补汤,这些日子娘娘的身体差了好多,娘娘整夜的失眠,她们都知道,可劝了也不管用。
娘娘心里装的事太多了,她想要去请了娴贵妃过来劝劝娘娘,可是娘娘不让。
“娘娘,您要放宽心一些,阿哥公主们都还需要你。”金枝现在只怪自己嘴笨舌拙,不知道要如何开解娘娘。
皇后知道金枝的好意,可是她自己也没有办法,她不能去想,又不能不去想。
皇上那里是没有办法了,家里也是没有办法了,可她还有三个孩子,以后的路还长着,可这样的路,她还要走很多年。
于穗岁也是察觉到了,可跟皇后聊了之后,还是没能叫皇后放下。
皇后的目光看向远方,带着一种了然,“你不懂的,我过段时间想明白了就好。”那拉氏不懂的,她跟她最大的不同就是她们的追求,那拉氏活得自在,万事都以自己为重。
可她不能,她成为四皇子福晋的那一刻开始,她就不能再做她自己了。
家里要她做一个有用的四皇子福晋,皇上要她做一个合格的妻子,合格的王妃,后来更是要做合格的皇后。
可什么是合格的,什么是达到要求的,没有明确的规定,她一步一步一点一点的试探,到了现在,她还是不知道要怎么做,大家才能都满意。
家里、皇上、孩子,她的肩上有太多太多的东西,不敢松懈,一点差错,连累的都是一片的人。
于穗岁觉得皇后给子的压力太大了,她需要放松一些,不要将别人的命运全部的背负在自己的身上。
“有些时候还是不要太过执着,皇上那里,就如当初的一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于穗岁也能猜到,乾隆跟皇后之间肯定是有了龌龊。
皇后垂下眼眸,心里思绪繁杂,“我不想这样,可如今却到了这样的地步,我实在无解。”她不想面对这样的结局,她想要两边都好,可这只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皇上那边她不能左右,家里也是只照着自己的想法来,都说是因为家里她才成了皇后,可也是她成了皇后之后,给家里也带去了不少的好处。
皇上是不能退的,家里也不想退,要她更进一步,她不能做啊,她还有孩子啊。
于穗岁单方面看来,皇后做事确实没有任何可以拿出来指摘的大错处,她的娘家跟乾隆之间,必定是要有一方退一步的,这富察家若是真的有心,那自然是知道要怎么做的。
或者说富察家其实是知道的,可是还是想要看看皇后能不能达成,想到这里,于穗岁嘴角微挑,说了句:“你自己心里知道,他们在朝堂上这么多年,有什么不明白的。”
是啊,有什么不明白的,就是明白才会痛苦啊,皇后哪里不知道,就是知道才难受。
就是知道家里跟皇上的态度,她才难受的。
皇后闭上眼睛,声音很轻,“今天你先回去吧,我就不留你吃饭了。”
于穗岁点点头,她希望皇后早日过了这一关。
皇后这真的是两难了,她谁都不能选,选了皇上,乾隆会多心,自己的娘家可以舍弃;选了富察家,乾隆会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
两边都是坑,皇后哪里能走。
乾隆知道于穗岁去见了皇后好几回,跟着于穗岁吃饭的时候,状似无意的说了句:“你跟皇后还真是亲近。”
于穗岁放下筷子,抬起头,看着乾隆,语气平缓,“皇上,你总是做这样的事,高佳氏是,现在到了皇后,又是。”
“放肆!”乾隆厉声喝道,将筷子一掷,“是朕平日里太惯着你了,叫你乱了尊卑!”
不就是摔筷子,她也会,于穗岁直接将面前的碗筷一推,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李玉跟着碧莲一同进来,刚要跪下就被乾隆喝道:“滚出去!”
李玉立刻爬了出去,碧莲跪在原地,她不敢出去,皇上这样生气,格格要怎么办?
于穗岁看着瑟瑟发抖的碧莲,“碧莲,先出去。”她还是不要在场比较好。
碧莲抬头望着于穗岁的眼睛,等了一会儿才出去,站在门口,随时准备进去。
“皇上,你这是被说中了吧,这么些年,你自欺欺人还不够吗,何必要将所有的事情都做绝。”你要解决高家,高佳氏无论愿不愿乾隆都要去做的。
高佳氏在这里面从来没有选择的权利,她只是被乾隆放在这个里面,当作试探她有多爱他的一个工具。
皇后如今也是这样,等到后面,他又来感叹物是人非。
乾隆气红了眼睛,伸手掐住于穗岁的脖子,声音冷漠,“你不过是仗着朕对你的情谊,在这里大放厥词,不就是拿捏朕不敢对你怎样!”
那拉氏这样做,不就是拿捏他不会对他做什么,她了解他,他有时候庆幸,如今这个时刻他只想掐死她算了。
于穗岁还是很淡定的看着乾隆,他不会真的掐死她,也不会真的就此不理她。
乾隆已经到了一个孤家寡人的地步,除非他真的愿意从此以后,一人独享无边的孤寂。
可他是个皇帝,怎么会愿意,他要有人陪他,有人爱他,有人看他的盛世繁华。
可他与此同时又是多疑的,他的疑心病是这世界之最,他怕后来的每一个都是带着目的的,都是虚情假意的。
最假的人,怕别人的假意,这多荒唐可笑。
乾隆被于穗岁这副不在乎的样子刺激到了,又不敢真的太过用力,他已经看到了那拉氏脖子上有淡淡的红印,嘴里依旧是狠话,“你这个态度,就是万死也难消朕的怒火。”
说着又松开,视线在于穗岁的脖子上打转,她明明知道的,她都知道的,还是要为了皇后来说。
这宫里的女人哪里有什么真情实意,可她为了皇后,真的就顶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