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纪麟莫名脊背发凉,颇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感。
“怎么回事?”纪麟看丁丑。
丁丑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径直走到近前,蹲下身仔细检查断开的绳子。
“这些绳子系得很结实,外人解开都要费些工夫,更别说他们自己。”左宝宝在一旁把丁丑所想先一步说出来。
纪麟脑中一团乱麻:“奇怪了,他们还真有同伙?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为何我们都没醒?”
刚说完,纪麟皱皱鼻子,猛然想到什么:“什么味道?”
她从小鼻子就比旁人灵敏一些,她揪起衣袖使劲闻了闻,似是有一股淡淡的花香。
“你闻到了吗?”纪麟问塔娜。
塔娜点头:“是迷香。”
“迷香?”纪麟一惊,随即恍然反应过来:“就是因为这玩意,我们都睡着一无所察?”
塔娜默认。
纪麟后知后觉地拍拍身上,像是要把迷香都拍走,还有些哭笑不得:“究竟是何人所为?”
丁丑也没有头绪。
纪麟平复下来之后同样想不通:“这些人是何目的?”
左宝宝这时悄悄上前来打听消息:“纪公子……”
纪麟转头。
左宝宝一副讳莫如深的模样:“你们可有头绪?”
纪麟实在地摇头。
左宝宝叹了口气:“我也是啊,真是可怜。若是我不睡就好了,定能将那些人一网打尽!”
纪麟怀疑地扫量左宝宝。
不等别人开口,左宝宝自己就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是我不好,我实在太困,就不小心睡着了……”
纪麟正要说什么,左宝宝就义正言辞道:“但我兄长绝对不会出错,定是这迷香太猛,所以才会中招。”
纪麟很是无奈:“没有人要怪你兄长,你在自说自话个什么劲儿?”
左宝宝回神:“啊?”
“你们公子如何说?”纪麟瞥了一眼不远处正与左玉钊站在一处的安言问道。
左宝宝并未多想,直接摇摇头:“我也不知,但多半是关于那些人的行踪。”
纪麟无声在心底翻了个白眼,暗道:这我也知道。
“那些人既然挣脱了束缚,又为何不把大牛带走,我怎么也想不通。”左宝宝一脸费解。
纪麟也有同样疑问。
“兴许是来不及了。”左宝宝随意推测。
纪麟无法苟同,但她并未直接否定,只是没有表态。
左宝宝正要打开话匣子大聊特聊之时,一只手从他背后伸过来一把揪住他的耳朵。
“哎哟!”左宝宝吃痛踮起脚走,伸手去扶那只来路不明的手。
刚一上手,就一脸苦相:“兄长我错了,我再也不乱说话了……哎哟!”
纪麟眼看着左宝宝就这么被左玉钊提走。
安言也不紧不慢地踱步到近前,纪麟收起轻松的神情,直截了当地开口问道:“这就是你说的‘麻烦’?”
安言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纪麟倒吸一口气,心下已经有数。
良久过去,二人都不曾开口,气氛也变得沉闷。
最终还是纪麟先打破僵局。
“你究竟知道多少?”
安言回答得干脆:“不比你多。”
“我不信。”纪麟实话实说。
“随便你。”安言仍是一派平和,显然没有放在心上。
来回不过两句话,气氛再度陷入沉默。
安言与纪麟大眼瞪小眼。
纪麟又是着急又是无奈,好笑地看着安言:“你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难道你与这些人……”
她故意话说一半,这么说也是为了激将安言。
但安言早已看穿纪麟的套路:“我也中招了,并不知他们如何离开。”
纪麟很是失望,甩手就要离开。
“慢着。”安言开口拦住纪麟。
纪麟脚步一顿,心里盘算安言的用意。
“天快黑了,我们也该上路了。”
谁知安言只是随意叮嘱一句,接着转身离开。
这下轮到纪麟在原地目瞪口呆,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丁丑这时上前,把绳子递给纪麟看。
纪麟呆呆地接过来,满脑子都是安言,眼前也都是他那副欠揍的面孔。
丁丑并未察觉,而是自顾自地指了指绳子的切口。
纪麟总算回神,看到整齐的切面,脱口而出:“刀。”
丁丑点头。
纪麟想不通:“他们的刀不是都在我们那吗?”
“方才检查过了,还都在。”丁丑道。
“这足以证明,是有人用了迷香,然后趁我们不备将人带走。”纪麟推测。
丁丑并未反驳。
纪麟想不通,实在蹊跷得很。
这时一直没有开口的塔娜突然说了一句:“会不会与白日有关?”
一石激起千层浪。
纪麟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不知想到什么,神情有些复杂。
丁丑眼珠微动,像是有了思绪。
气氛沉默一瞬。
“你是说,这就是梁公子所说‘邪门’之处?”纪麟拧眉看塔娜。
塔娜点了点下巴。
纪麟陷入沉思。
塔娜说得不无道理,若真是如此,那他们遇到的麻烦怕是更大。
“对方在暗,我们在明。”纪麟深吸一口气道:“只能将计就计,夜里赶路总归没错。”
此情此景之下,纪麟一时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丁丑默默上前两步,靠得纪麟更近,心思再明显不过。只要有他在,纪麟尽可以放心。
纪麟还在想事情缘由,并未注意到丁丑的动作。
这时远处传来左宝宝的声音,打断了纪麟的思绪。
“纪公子!时辰到了,我们该上路了!”左宝宝边喊边挥动手臂。
纪麟于是对丁丑与塔娜道:“先上路要紧,那些事暂且放在一边。”
三人对视一眼,算是达成共识。
丁丑驾上马车,塔娜也骑上自己的马。这次无论纪麟怎么说,塔娜也亲自骑马,她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人在暗中捣鬼。
纪麟说不过塔娜,只好心事重重地上了马车。
掀开马车帘,映入眼帘的就是坐得老神在在的安言。
纪麟一点气也没有,把安言当空气,若无其事地走到自己那边坐下。
二人自始至终都一言不发,与陌生人无甚两样。
安言心里犯嘀咕,余光瞥到纪麟,心里就像被羽毛撩过似的发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