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孔方知道明月楼覆灭这个消息的时候,他的心情是极其复杂的。
现在白马家有三个大乘修士都是孔方的人,所以白马崇雄回归后针对白马锦绣被刺一事的所有行动,他可谓是看了全程直播。
在父爱的加持下,白马崇雄的行动效率太高了。
孔方还在琢磨要不要趁机干点什么的时候,人家就把事情办完了。
而且那些保皇派的配合程度实在太高,远超孔方想象。
孔方毫不怀疑,要是白马崇雄没能找到“真凶”,那些保皇派很可能会自己宰一个大乘来给白马家出气。
这些保皇派的表现也让孔方再一次深刻了解到,为什么白马家能造反,敢造反。
接下来,在大周这个国家的权贵阶层意见达成一致之后,明月楼的覆灭就像是雪崩,其势头之凶猛,根本挡不住。
纵然孔方自诩修仙界最大幕后黑手,也无法在这个过程中做什么。
虽然有白马崇光直接参与了这场灭门行动,但是,当时去的大乘修士太多了,足足十几个。
而且其中派系,立场,关系,相当之复杂,孔方虽然有强烈的趁火打劫的偏好和冲动,但他还是忍住了。
出于求稳的考虑,孔方不仅没有给白马崇光安排任何任务,相反还特意叮嘱他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不要因为小利,进而引来一些不必要的怀疑。
至于那个天命之子……
看命吧。
孔方权当做实验了,在没有自己刻意针对的情况下,天命之子,以及身边重要角色的生命力有多强。
当然,孔方本心是希望对方能扛过这一波大难的。
毕竟一个天命之子就是一个先天灵宝,虽然孔方现在不缺宝贝,但没人会嫌弃自己手里的先天灵宝多。
好在,最终结果没有让孔方失望。
根据白马崇光发回的战报来看,当白马崇雄带队杀到明月楼驻地的时候,明月楼有准备,但是不多。
不过薛青墨倒是反应快,察觉不对之后,果断选择了跑路,也确实跑掉了,但她受到的伤势应该很重。
根据事后对那些被俘的明月楼弟子搜魂得知,薛青墨不仅自己跑了,还带走了圣女,以及薛青墨的关门弟子秦小牧。
不出意外,这个秦小牧就是那位天命之子了。
白马崇雄对这件事高度重视,什么圣女和关门弟子并不重要,关键是薛青墨。
薛青墨暂时身受重伤还好,如果等她伤势恢复,一个没了后顾之忧的大乘修士不计代价的报复,其破坏力是非常大的。
于是白马崇雄下令通缉三人,甚至就连孔方麾下的三国,还有一些名义上保持自治的城主府也分别收到了大周“协同办案”的官方文书。
公文中强调了薛青墨的危险性和破坏力,并许诺了丰厚的赏金以及各种奖励条件。
顺便还并暗示应该尽早,果断的查抄第一楼产业,与薛青墨这个魔头做切割。
对此,孔方没啥好说的,让人把各方信使收编之后,果断答应。
反正只是给第一楼换个名的事。
除此之外,孔方还从白马崇飞等人那里得知,如今大周很多人都认为,薛青墨在走投无路之下,很可能会选择逃亡北地荒原。
因为北地荒原在三国大战的影响下,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有比战乱之地更好的藏身处么?
尤其是北地荒原还有一个看起来非常合适的投奔对象——徐黑狗!
北极道宫虽然霸权,但整体立场还是比较正义的。
北荒盟也别提,他们说自己比北极道宫更加正义。
以薛青墨在大周动不动被正道围剿伏击的人设来看,她和那两家属于天生的相性不合。
可徐黑狗就很合适了。
徐黑狗这人脑子不正常,做事邪性,谁都敢怼一下。
要说谁会明目张胆的包庇大周和白马家必杀名单上的人,那一定是非徐黑狗莫属。
为此,白马崇雄安排了一个合道修士做信使,和徐黑狗见了一面,专门谈这个事情。
顺手收编了白马家的信使之后,孔方得知白马崇雄有两个目的。
第一,白马崇雄希望徐黑狗别因为一些小事,做出影响两家结盟的出格举动。
第二,白马崇雄希望在结盟之后,暂时保密一段时间,看看能不能将薛青墨引到徐黑狗的地盘上,然后暗中调集力量,对其进行击杀!
孔方自是欣然答应,甚至,他比白马崇雄还积极。
为了围攻明月楼,大周出动了十几个大乘,那么,如果孔方拿薛青墨来钓鱼的话,能钓出多少来?
啧啧啧,单是想想就叫人心动。
不过,孔方虽然很心动,但除了加大北地荒原与大周边境地带的人形雷达布控力度之外,暂时并没有做太多其他布置。
因为,徐黑狗的绿帽子马上就到了!
……
这日清晨,一支由百余修士组成的队伍离开镇北城,驾驭飞舟,进入了北地荒原的地界。
白马崇雄立于船头,目光出神的看着远方,甚至就连白马崇光来到他身后,也没察觉。
白马崇光轻声道:“家主,咱们就这样把大小姐送出去了?”
白马崇雄听到话语声,这才收回飘散的思绪,看了白马崇光一眼,没说话。
白马崇光继续道:“有些话虽然这时候说不太合适,但是……江山易改,秉性难移,我还是不能对徐黑狗放心。”
“家主,我们要不要做些准备,防患于未然?”
白马崇光语气诚恳,眼中满是担忧,任谁也想不到,他嘴上说着提防徐黑狗,其实却是和徐黑狗站在一边的。
对白马崇雄的这些谏言,不过是为了最后确认一下,白马崇雄有没有安排他们都不知道的后手。
白马崇雄轻轻摇了摇头,没有回应。
“家主?”
白马崇光再次试探。
“唉……”
这次白马崇雄叹了口气,转过头,语气复杂道:“你信不过徐黑狗,我又何尝不是如此?”
“但是,天道之事为真,只凭这一点,很多事情就已经由不得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