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去不得啊,夫人要是知道了定会生气的。”丫鬟锦桃看自家小姐急不可耐地往前方看,锦桃心下着急,要是让夫人见了,她这次保不定要被夫人以没有看好小姐为由发卖了。
赵月娴看见沈应贤在前方,顿时脑中什么都不顾了,她知道自己跟沈应贤没有可能,但是最近饱尝思念之苦的她,一看到日思夜想的人就在跟前,恨不得一步就到跟前去。
夫妻两人休息了一会,沈应贤便搀扶起妻子准备去厢房,二人刚站起身,便见一位戴着帷帽的女子站在二人面前。
“公子······”
郑宝珠喊出这两个字,便捏着帕子站在跟前不动了。
这女子看打扮应该是哪户人家的小姐,看发髻,应该是位未出阁的女子,郑宝珠秀眉拧起,打量起眼前这位女子来。
忽然间,她脑海里闪过一个人来。
沈应贤一切以自己的妻子为先,冷不丁眼前出现个女子出来挡了他们的路,沈应贤皱眉。
“公子。”赵月娴看沈应贤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自己身上,她不死心,又小心地唤了一声。
她双手紧握,局促不安中又带点期待。
沈应贤第一反应先是去看郑宝珠,见自己妻子满脸不悦,沈应贤也不管眼前女子是谁,牵起妻子的手就要走。
赵月娴呼唤两声都没等到回应,心下有些委屈,毕竟是把她从池子里救上来的恩人,居然对她不理不睬,这几个月一直见不到他的人,赵月娴便给他写信,没想到那些信都没有回复。
赵月娴想了想,定是因为她此时戴着帷帽,沈应贤没有见到她的脸,如果他见到自己的样子,说不定就记得了。
赵月娴当下就要去取头上的帷帽,丫鬟锦桃从后面气喘吁吁地赶上来,急忙制止:“小姐,万万不可,夫人说过,不让您摘下帷帽。”
郑宝珠已经猜出来人是谁,她的好兴致顿时全无。
几个月前沈应贤在水里救人的场面又浮现在她脑海里,这几个月虽然那母女没再上门,但是这件事始终压在她心里,每次想到,都让她心里跟堵了块石头似的。
今日居然见到了,如此巧合,难道是上天也安排他们二人见面?一想到这里,郑宝珠沉了脸。
“公子,是我,那天是你救了我,你不记得了吗?”赵月娴扯去帷帽,满怀期待地看着沈应贤。
沈应贤哪里还记得她, 当初下水救人是他心善,下了水才觉得自己有些冒失了,院子里肯定有小厮,就算他不救,也会有人去救。
后来郑宝珠还因为这件事跟他闹了许久的脾气,他为了哄自己的妻子, 真的是黔驴技穷了。
这女子对他来说就是麻烦,沈应贤躲都来不及, 怎么可能还敢再与她有牵扯。
“走吧,夫人。”沈应贤目不斜视,眼神定定在自己妻子身上。
“公子,是我啊。”赵月娴见沈应贤不理会他,有些着急,直接去扯沈应贤的袖子。
郑宝珠的脸色已经相当不好看,她咬紧下唇,甩开沈应贤的手,自己往前去了。
回廊里不时也有游客来去,都带着好奇与探究的目光看向他们。
郑宝珠不想被人注视,快步疾行往厢房方向走。
“宝珠,等等我。”沈应贤看妻子明显是生气了,也不管赵月娴还扯着他的袖子,他大力地挥开赵月娴, 急忙去追自己的妻子。
赵月娴被一个大力带倒,身边的丫鬟看到,急忙蹲下身去扶她。
“娴儿!”曲氏一进回廊,便看到自己的女儿跌坐在地上,急忙奔过来。
“让你看好小姐, 你是怎么做事的。”曲氏在女儿身上打量片刻, 忽然大声训斥起伺候赵月娴的丫鬟,可怜的丫鬟满脸的委屈,也只能低头站在一边。
“你真的是,你让娘怎么说你好!”曲氏恨铁不成钢地看向赵月娴,看着女儿满脸是泪 ,她心里又心疼,又愤恨,这太傅府的公子, 未免太不给面子些,她家一个未出阁的女儿,被他当众弄得出了丑,她自然是咽不下这口气。
但是一想到也庆幸这位太傅府的二公子对自己女儿无意,要不然,真像那卓氏说的,进他府里去做妾,她才会被气死。
“死心了吧。”曲氏动作温柔为女儿拭去眼泪,低声问道。
赵月娴情绪低落,心里再不愿意,也只能点了头。
“听娘的没错,这公子不是你的良人,时间长了忘记就好了。”曲氏牵起女儿的手,母女二人出了回廊。
这边曲氏算是了却一桩心事,那边,沈应贤可是有大麻烦了。
郑宝珠到了厢房,坐在床榻边便开始哭,丫鬟站在一边手足无措地劝慰。
早知道今日能遇见那赵家小姐,她就不来了,平白来这生气。
郑宝珠越想那赵家小姐看沈应贤的目光越生气,她与沈应贤并非父母之命而在一起,而是二人日久生情,情投意合便做了夫妻,原以为来了这京城会万事顺遂,没想到惦记她夫君的人不少。
早知道就待在晋州不来了,也免得她在这里生气。
沈应贤在门外着急,听着屋里传来妻子的哭泣声,他心里也着急,他是个武官,这门直接一脚踹开也无妨,但是想到自己的妻子还怀着身子,沈应贤只能在门外低声下气地哄。
隔壁的沈应淮夫妇听到动静,夫妻对看一眼,知道沈应贤又惹了人生气,想着郑宝珠还怀着孩子,卓茹昕便去了隔壁,情绪起伏这么大,对胎儿也无益处。
沈应淮则拉着沈应贤去了庄子的后院。
后院一角,有专门为男宾设置的箭靶,二人在场外站定,沈应贤的眉头就没舒展过。
“弟妹的性子比较烈,你要好好与她说,一切顺着她,再不可让她生气,她现在怀着身子,总是小心些。”
“我知道,大哥,谁知道那赵家小姐忽然跑出来,我就奇怪了,她那日无缘无故在府里落水,我救了她,按道理来说也就一面之缘分,为何那小姐缠着我不放。”
想到那之后赵月娴还给他写过信送到兵部去,沈应珩就觉得烦躁,他一看到信,直接让身边的小厮拿去烧了,绝对不可以让宝珠知道。
“我也奇怪,这赵小姐为何会在我们府上无缘落水 ,那赵夫人是舅母的大嫂,按道理来说与我们府上并无亲戚关系,舅母带她母女二人来,想必不是来做客这么简单。”
兄弟二人对看一看,都觉得这事有些蹊跷。
要是此时沈应珩也在场就好了,他们三兄弟还可以合计合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