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鹤松开了卫池,嘴型做了个“抱歉”,然后揽住了成一晨。
成一晨努力压住扬起的嘴角。
“你吃药了吗?”
成一晨成功压住了嘴角,很是不服地看着游鹤,“提这扫兴东西干嘛?”
游鹤拿出一小型塑料袋,里面装着一次用量,成一晨立马捂住了嘴,吱唔道:“你怎么还随身带这个?”
“谁让你老是忘记。”游鹤拿出药,递给成一晨,“现在也没什么水,你直接嚼服吧。”
“不要!那不得苦死!”
“快吃,别浪费时间。”
成一晨摇头,游鹤直接捏住成一晨的下颚,强行掰开塞了进去。
成一晨一脸难受。
“别吐啊,这药是菲姐天天忙着还要抽空给你做的。”
成一晨嚼了,表情皱在一起,要咳出来时,连忙捂住嘴。
“水……”
“要再走走,这里还没有卖水的。”
成一晨硬咽了下去。
“下次还不按时吃药吗?”
“这不怪我,我有时就真的忘记了,像断片了一样,我就忘记有药这事了,你说我才记起……”
游鹤没有说话,摸了摸成一晨的头,眼睛里藏着说不出的怜。
“以后我提醒你。”
“哦……”
摩托车停在大雨里,他们坐在车里。
卫池:“去哪?”
游鹤:“回家吧。现在哪都去不了,兜风也不成。”
卫池:“好。”
开过黑色山冈,进入一片繁华,绿树红花环绕着一栋高大楼房。
家到了。
车里有两把伞,游鹤和成一晨各一把,卫池不要。
他们两个先下车了,卫池自己去地下场停车。
出来时,停车场门口站着游鹤,旁边放着一把伞。
卫池:“……你怎么来了?”
“哈哈?当然是接你啊~”游鹤说着就朝卫池走去,后面就直接冲过去抱住了卫池,“难道要让你一个人变成落汤鸡吗?”
游鹤轻轻拍抚着卫池的背,卫池还是站着,没有回应。
“我有错,该罚。”
语气平淡,甚至是冰冷,听不出任何感情。
游鹤察觉到不对劲,分开,捧住卫池的脸仔细看,“怎么突然说这种话?”
这话不是以往的压迫……听起来……有种说不出来的……奇怪……
奇怪到陌生……
可卫池眼睛还是淡然,失去了柔情和温意,看不出所以然。
比压迫还可怕……
游鹤严肃问,“到底怎么了?”
卫池像是无所谓,“管我干什么,我看起来不是很好吗。”
游鹤挑眉,“又吃醋?”
卫池轻哼,“你觉得呢?”
游鹤叹了口气,摸了摸卫池的头,“这是你自己要跟来看的,那种情况我只能那样做,也必须那么做。无论你在不在。”
“那你很累吧。”
“嗯?”
“照顾他,还要顾及我的感受。”
“是有点,不过你比他让我轻松些……”游鹤顿了顿,继续说,“其实,我跟成一晨说的那些也都是事实,我觉得也没必要瞒你。
我和他关系很铁,但那是朋友兄弟间的,他有些不好的症状,我有责任去照……”
卫池打断了游鹤,质问道:“那我呢?”
“你……不是挺好的吗……?”游鹤看见卫池眼睛里的光又慢慢暗了下去,连忙换了种说法,“我指的是有病那种……”
“对,我很好。所以不用管我,你还可以更轻松一些。”
卫池略过游鹤,自顾自向外走去。
游鹤愣住了,卫池这种反常是他不曾想到的。
“卫池!”
卫池真的走进了雨里。
黑白相间的风衣,黑的在外炫酷,白的在内轻柔,相融一体收聚于长飘的衣摆。
那么好看,可又那么脆弱。
为什么要在风雨里呢?
大风吹起,大雨落下。
渐渐地,衣摆的自由失在了风雨里。
“你非要让自己着凉才好吗?!”
游鹤拽住卫池进了楼层。
伞扔在一边,拉开卫池的毛衣查看伤口。
一圈血红的牙印,血在雨水作用下淡化散开了。
看着刺眼。
卫池就因为教了黄依芳一个实验,夸了一句她学的很快,东西也都处理得井井有条,游鹤就烦得咬了他一口。
“你明知道她喜欢你,为什么还给她这种机会?”
“我有我不能拒绝的理由。这件事上我也提前好她说好了,我只教她一些知识,不会做以外的事。”
那现在呢?
可能真的有点……没考虑到吧……
“对不起……还疼吗?”
“小伤,不疼。”
“骗谁呢?!伤口都进水了!承认自己需要我有那么难吗?!说句直白的实话有那么难吗?!”
“疼……”
游鹤真是又气又笑,揉了揉卫池的头发,然后亲了上去。
吻得很轻很慢,卫池有些回应。
在气氛要升温时,游鹤连忙推开卫池,喘着气,“好……点了吗?”
卫池眼睛盯着游鹤,没有说话。
游鹤连忙转移话题,“走……上楼上药去!……成一晨估计等急了。”
进电梯时里面没有其他人,氛围有些许尴尬。
“你们背着我干什么去了?不是拿着伞吗,怎么还搞怎么湿?”成一晨躺在沙发上惊讶看着浑身湿答答的卫池。
“干不会跟你干的事。还想知道吗?”
“你们……”成一晨叹了口气,“算了……”
游鹤关上门后,拉着卫池进了浴室,“快洗,别着凉了,我给你拿衣服。”
“我自己拿……”
“你这个样子拿什么?”游鹤又把滴着水的卫池推了进去,“先放水,我马上把衣服递给你。”
“为啥不干脆脱光一起洗得了?还这不好意思那不好意思的……”
成一晨小声吐槽一句,见氛围寂静,连忙捂住了嘴。
游鹤进卫池房间了,卫池那边也没任何动静。
后面卫池洗完出来,脸一直是红的。
“我天,还真这么不好意思……”
游鹤没管成一晨的话,去摸了摸卫池的额头。
很烫。
“怎么会烧这么快?”
游鹤把卫池拉到了房间里,就听见成一晨在外面喊:
“还有三个小时左右去接口开始行动,你们快点。”
游鹤把门锁上了,除了卫池微重的喘息声,听不见任何杂音。
“去躺好。”
卫池这次却没有听话,紧紧抱住游鹤,热气萦绕在游鹤耳边,“别走……”
游鹤趁现在还算清醒,试着推卫池,但发现有些推不开,卫池缠得紧,不像之前那么好推了……
自己又不敢太用力……
可……这氛围……
不妙啊!
“你现在好烫……”
“嗯……”
“去躺着,我好跟你上……药……唔——”
卫池低头吻上了游鹤的鼻尖,又慢慢下移……
不行!
游鹤抬起手肘,决定先强行挣开一边。
手肘并没腿好方便使力,换别人,他早用腿踢开了,可这次是卫池。
“别走……”
声音带着哽咽,液体嘀嗒在游鹤脸上,不是卫池头上的水珠,那是热的……可他明明还没动手。
他选择先安抚。
两个人慢慢到了地上,游鹤手一直拍着,可还是能感觉到怀里的人很难受,不仅仅只是发烧。
“我不走……我不走啊……”
“你骗人,你走了!”
游鹤这才突然想起了什么,这里……他……
游鹤也有些控制不住情绪了:“那只是一场梦……”
“可我好难受……心好疼好累……”卫池拉着游鹤的手抚上自己的心脏。
很快、很炙热……
游鹤眼里原是噙着泪,现在都流下来了。
烫,越来越烫……
游鹤抚上卫池刚洗完澡的后背,那跟隔着衣服的感觉是不一样的,那里温度更高,可以感觉到细腻下蓬勃的生命力,慢慢产生的汗珠几乎浸透了睡衣。
游鹤上一秒觉得自己裤子在被拽,下一秒身上的人就倒了。
烧晕过去了。
游鹤叹了口气,整理好衣服,就去拿冰凉贴和药。
药是冲开后强行喂进去的。不算苦,温度也刚刚好。水也一样。
冰凉贴用了两片才把温度止住。
卫池脖子那里的血又晕开了,游鹤涂抹酒精后也上了药。
成一晨在门口偷偷看了一眼,惊叹不已,“不愧是我搭档。”
“你帮他大概擦一下身体,他刚刚出汗有点多。”
游鹤把毛巾和盆递给成一晨,不管成一晨一脸不解,自己拿着衣服进了浴室。
“啊?居然要我帮你干这事?你不嫉妒还好,但他要是知道了,我还能好好活着吗?”
“嘶……这水怎么还是冷的……”
“喂!”
“那别管了。”
成一晨能感觉到游鹤语气变冷了,没太明白。
“我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