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一晨沉默了。
成一晨彻底沉默了。
“嗯?你是不是不信?”游鹤没听到任何回复,又从沙发上坐起来看着他。
“……”
成一晨只能僵硬笑笑。
不是,大哥,我这能怎么信?
“要不……你再说一遍,卫池他喜欢什么?”
“你也太笨了,连这都不知道?你耳朵也不好,都说了一遍了,现在居然还要我说一遍。这种事情不经说,知不知道啊?”
“额,我只是想再确认一下……”
“你听好了……”
“嗯,放心,这次一定听好。”
“嘿嘿…天使……”
“啥?”
“天使特别、特别好……”
“额...我说的是卫池,不是...天使。”
“什么?你敢不同意?”游鹤不满地看着成一晨。
成一晨一万个不公平委屈的叫喊从心里飞过。
最后总结出来一句:不要跟酒鬼闹。
“同意同意,我五体投地。”
“这还差不多……”游鹤开心地睡了。
成一晨比了一下体型,看一下自己的肌肉,估计是拖不动的。然后去床上拿了床被子给他盖上了。
“诶,不是说成败在此一举了吗?那你现在睡着是几个意思?”成一晨小声吐槽着。
门铃突然被按响了。成一晨赶紧整理下着装,把该放进的东西都放进抽屉里,跑去开门。
然后看都没被看一眼,就被略过去了。
卫池掀开被子,小心抱起游鹤。
“wh……”
憋了半天的英文,只憋出了半个单词是什么感受?
虽然只有几秒,成一晨还是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游鹤居然主动勾起卫池的脖子,还非常亲昵地在他脖颈处蹭了蹭。虽然是闭着眼睛。
但关键是卫池没有拒绝!本来的严肃也变成了很浅的笑,眉头微皱着,像……是种隐忍藏在里面。
那情景,成一晨有点无法直视,他真的不想用宠溺来形容……
他更不想想到爱情。
从前,只有他炫耀爱情的份,还老是嘲笑游鹤没有伴……
直到卫池走出去,门被关上。
成一晨才破口了一句:“what?!”
哦不,卫池会不会是把游鹤当做Karen了。
不会的不会的,卫池一开始就识破他的身份了。
不对啊,为什么他一开始就识破了我们的身份!
哦,这世界太乱了。我想静静……
-
又是一片黑色的空白。
滴滴答答落在身上的,是雨吧?
远处突然燃起火光,游鹤有些冰凉,想过去烤火,多一点温暖也好。
路上是被无限放大的哭泣,哀嚎,控诉:
“鹤儿,回来告诉妈妈一声好不好,别憋着。妈妈好想你……”
“啊——我真是老瞎了眼,居然收养你这个白眼狼!我妻子和儿子再也回不来,都是因为你!!”
“小鬼……你为什么要告诉他呢?”
“你就是为了和他在一起就利用我,对吧?我在你眼中就只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废物?就这么白白被你你以后送给别人?那行,这样子够不够狼狈?留着一口气干什么呢,要我不干脆死了算了吧,这样好,也用不找你假惺惺搭命救我。”
“你一个人躲在那里很爽是吧?看着我被咬死,便宜你和别人……哈……我tm真是犯贱!我tm就该死是不是啊?!”
“组织?呵……我要做个大好人,超级超级大的好人,你和哥都看着吧……”
“小王八崽子,你们够狠!我连命都搭上了,还是没能抓住。但我这人一根筋,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你们死了就等着来这里审判,我和我队友决不会轻饶你们这些黑臭的东西!”
“我要杀了你!都是你害了我的父亲!我迟早要把你们送进牢里!”
“你不是说好……要成全我和他吗?”
“扑通——”
游鹤在一声声哭喊中跪了下来,僵硬得像个没有感情的物件。
水慢慢升了起来,水是黑色的,光越来越细微。
游鹤将头沉浸在水里,颤抖着。
水很冷,淤泥很冰,连雨在无形中似乎也有了形体,像刀,锋利的的小刀,一笔一笔划开血肉。
“你为什么不去死呢?”
“你去死啊!”
“死!”
窒息的感觉在蔓延……
游鹤几乎是嘲笑般抬起头,声音冰冷:
“对啊,为什么不愿意去死呢?”
哦,好像还有一些事没有交代完成……
只要交代完成就可以了吧?
那我要快点,再快一点……
嘶——
画面破开,化作一片白,温暖随之覆盖。
是一片阳光草地。
细看,那里坐着一个人。
那个人一身洁净,但是孤单地坐在那里,望着另一边的远方,风时不时吹起他的衣角。
衣服是那么单薄,风是那么轻柔,所有的一切都那么温馨,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卫、池……?
游鹤轻声呢喃,眼泪不自觉流了下来,艰涩在翻涌,最后只化作了苦笑。
他擦去脸上的污垢,坐了下来,就在原地含着泪,静静地看着他。
后面,头又埋进了膝盖里,不敢看。
滴答滴答,雨又下了起来,打他的身上。
不过这次,雨不冷。
他似乎躺了下来,躺在了那片很软的草地上。
从前到后,是很温暖……
但他又听见了抽泣声,很细微很细微……
“头还疼吗?”声音还是那样轻柔,把他拉了回来。
视野慢慢明朗起来。眼前……是卫池。
游鹤迷惑着摇摇头。
卫池松了口气,起身要走。
“刚刚给你注射了点醒酒药。下次别喝这么高度数的,你对酒精不耐受。”
游鹤拉住了他。说不清是什么冲动,他也不想管自己现在状态如何,他就是不想让卫池走。
一时不想,一直不想,就是不想。
就让他做这一次梦吧。
不是梦也行,他就想要一点。
自私也行,无情也行,杀人魔也罢,这里给他的安全感,是可以纵容的那种。
“陪我……”
卫池没有动。
游鹤头有些晕,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从床上撑起一把揽住卫池吻了起来。
游鹤吻得很卖力,可卫池只是纵容,其余一点回应也没有。他有些失望,慢慢退了回去,喘着气,头更晕了。
卫池扶住他,游鹤感觉有些吃痛,生理性躲开了一点,卫池转身离开了,声音很低:“好好休息。”
“嘭。”
实验工作室门被关紧了。
屋子又空又静的,似乎只有游鹤一个人。不过,这和自己一个人在自己房间里的空寂阴森不一样……
这里足够安全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