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前方无数战船正在向我方驶来,渐成包夹之势!”
“什么?”织田家主大怒,二话不说就又玩起要挟戏码,给对方传信让他们赶紧依言撤退。别想着出尔反尔,否则的话,天皇之命不保。
侍臣乖乖听命,赶紧去办事。
结果,朝鲜小国王李宏暐差点笑叉了气:“拿你们天皇的命来威胁本王?阿西巴!是今天的风浪太大,把你的本不聪明的小脑瓜给晃晕了么?杀啊!赶紧的,全当是给本王下令冲锋祭旗了。虽然那老家伙名为天皇,实际上不过是个吉祥物而已,但也聊胜于无吧。”
嗯。
这就是李琏为何要让小国王冲锋在前的理由了。
朝鲜日本积怨已久,后花园天皇的死活半点都威胁不到李宏暐。他甚至还能亲自下手,送天皇上路,而不需要承受任何舆论上的指责。
甚至回到朝鲜之后,还得被当成英雄跪拜。
谁让日本仗着比人多、船多屡屡挑衅呢,双方因为耽罗、对马等岛的归属问题可没少往来争夺。
大仗小仗的,都不知道打了多少次。
朱祁钰梦里头,朝鲜甚至连都城都失陷了。灭国之危下,不得不求助明朝。万历两次十几万人地投入,才算彻底收拾住了日本,保了朝鲜二三百年安宁。
咳咳。
总之这两国常有摩擦,彼此敌对。
在李宏暐眼里,日本就是比他那狼子野心叔更可恶的存在。但有机会,他都会狠狠地踩上一脚。更何况如今有大明在背后支持,由着他如何造作呢?
当然果断冲杀过去,争取把这些敌方重要人物通通送走咯!
为除心中恶气,他甚至还现场学了如何发射新型火炮。在火炮兵的指点下,亲自炮弹点了火,眼见着巨大的炮弹挟着毁天灭地之威飞向对方战船,径直砸在船舷上。
冲力下,整艘船都被带歪。
火光四射,哀嚎遍地。
差点被炸上天空的织田家主身下一凉,竟是直接尿了裤子:“你,你怎么敢?”
事实证明,小国王就是很敢。
他不但亲自点火射炮,还命令船只全速前进,要把天皇和他家的叛臣一起撞到海里去呢。
吓得后花园天皇连喊不要,他还有用,还很有用。
让李宏暐千万别轻举妄动,不然日本没了,朝鲜也肯定好不了!
卧榻之畔,不容他人酣睡。
有金山银山在,日本就是明廷再也不会放弃的宝地。而朝鲜就是那瞧着乖顺,但随时随地有可能觊觎宝山的邻居,注定不除不快……
李宏暐笑,速度半点不减:“须臾间就能想出这么靠谱的理由,比你身边那个只会尿裤子的家伙强多了。可惜啊,光有聪明脑袋,没有与之匹配的武力,也只能做个伶俐些的傀儡而已。”
“唔,现在碰上本王,马上就要变成死傀儡了!”
越来越倾斜的船,迅速撞过来的敌船。
傀儡了这么多年,后花园天皇还是第一次觉得死亡离自己这么近:“不,不要!”
那句我愿意,愿意代表日本成为大明属国都是哭喊出来的。
就想着孤注一掷,万一呢!
李宏暐一愣,旋即心里就升起好大的遗憾。有这么句,今儿这狗屁天皇怕是死不成了。
果不其然,这声嘶吼后,李宏暐就看到了李琏疯狂示意他停下的手势。
大明与朝鲜联合,以有备攻无备。
顺利光复平安京,营救出被叛臣挟持的后花园天皇。
天皇为大明万里迢迢,不惜人力物力助他平叛的仗义之举感激万分。
亲笔写了国书,痛陈大明立国至今,日方的种种不敬不妥。各种痛陈己过,保证约束好国民,再不让任何一个倭寇侵扰大明沿海百姓。
洋洋洒洒上万字,生生把国书写成了认罪书、悔过书与保证书的综合体。
还认认真真地盖上了他们的国玺,且主动请求跟朝鲜一样成为大明的附属国。若大明愿意,他们愿意年年纳贡,岁岁往朝。
而且为了感谢明朝皇帝陛下的厚恩,略微弥补众将士往来奔波的辛苦。
日方愿意在山阴道之外,再把佐渡国也一并奉上。
好半晌才读完那冗长国书的朱祁钰笑:“这是打疼了,也终于学乖了么?啧,金山银山都愿意双手奉上,还痛陈己过,也愿意做附属国了。”
可惜啊,此一时彼一时,他已经不愿意要这个附属国了。
毕竟那国虽小,矿产却不少。
他本以为石见银山就已经是矿藏之至,哪想着还有佐渡金山?天知道这冥冥之中,还有多少未曾发现的矿藏。
很巧,朝臣们也这么觉得。
只是后花园天皇那老小子骨头够软,投降也够快。
这一张好牌,竟像是要打废了般。
关键时刻,内阁首辅陈循捧着笏板出列:“倭人狡诈,畏威而不怀德。强则盗寇,弱则卑伏。此番不过是见无力回天,所以暂时屈从罢了,皇爷万万不可轻信。”
“如李琏李大人折子上所说,就在抓获后花园天皇前的片刻,他还在巧言令色,妄图离间大明与朝鲜之间的关系呢。”
“对对对,首辅大人说得对。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皇爷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卧榻之畔,且不容他人酣睡,光是金山银山旁?”
“倭人便是卑服也只是暂时的卑服,稍有喘息之机都将伺机卷土重来,再度成为我朝心腹之患……”
此起彼伏的劝谏声中,朱祁钰差点憋不住笑:在这些大臣眼里,自己到底有多仁慈,才让他们担忧至此?
反反复复恳求,就差把‘求不妇人之仁’几个字刻在他脑门上了。
朱祁钰认真倾听许久,才命人将诸卿谏言整理成册,赶紧发到李琏那句。好叫后花园天皇知道:非是皇爷没有容人之量,接受不了他这迟来的投诚。
实在是日本自大明立国以来便劣迹斑斑,叛服无常不说,还屡屡侵扰大明西南沿海,造下无边杀孽。
以至于群臣万般抗拒排斥,甚至提及汝国之名就心生厌烦更遑论接受了。
后花园天皇也排斥也抗拒,但只要能活,改个国名又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