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假期结束,红星轧钢厂上班。
赵黎平刚到办公室就听到一个消息,许大茂父子因为聚众赌博被抓了,目前正关在红星轧钢厂的保卫科。
除此之外被抓的还有一车间的郭大撇子,麻六,张德全,二车间的卞梁,周传志。
厂长杨为民对此非常气愤,决定要严厉惩罚,树立典型。
1954年,国家对于聚众赌博的打击力度还是很大的。
全国都在大力搞生产,你去搞聚众赌博,岂不是跟国家唱反调。
要不是几个人是轧钢厂的员工,估计早就拉去游街了。
殊不知,放贷的八哥在被抓的当天就吃了花生米。
赵黎平苦笑着摇了摇头,其他人他可以不管,但是许大茂这个狗腿子他却不能不管。
于是他把电话打到了保卫科科长办公室。
“老胡,你把许大茂押到我办公室来,我问他几个问题。”
“……好!”
大约过了10分钟,保卫科科长胡绍兵亲自把许大茂带到了后勤科主任办公室。
“老赵,人给你带来了。”
“怎么还亲自过来了?”
“唉,都定性了,根本也用不着审,保卫科那边儿也没啥事,过来坐坐。”
赵黎平让宋秘书给胡绍平泡茶。
“小宋!”
宋秘书会意,开始整理起茶具。
轧钢厂阳历年放假了两天,许大茂也被关在保卫科两天,现在一点精神也没有,也没着急说求情的话。
赵黎平等宋秘书泡好茶后才说道。
“大茂,怎么回事,说说吧!”
许大茂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赵主任,说出来您可能不信,我也是被我爹给坑了!那天……”
听许大茂复述完,赵黎平嘴角扯了扯。
“我说……你爹是真靠谱啊!”
而后问向胡绍兵。
“老胡,你那边儿对这种情况怎么说?”
胡绍兵摇了摇头。
“这要是放在平时,大茂这事我就直接给他摆平了,但是这次不行,惊动上面了,说必须树立典型,估计这次肯定要严惩,说不定工作都保不住。”
许大茂听了胡绍兵的话。
一脸死灰!
“赵哥,您看……”
赵黎平沉吟片刻。
“知道是哪个单位抓的人吗?”
胡绍兵轻哼了一声。
“是东城区总署!”
“老杨现在是什么意思?许大茂这种情况是否可以酌情处理?”
胡绍兵摇了摇头。
“老杨估计也很头痛!但严惩是肯定的,因为上面的压力也很大,至于大茂兄弟,估计是同罪论处。”
许大茂因为上次跟赵黎平他们一起吃过饭。
所以保卫科也认识几个人。
这些情况他昨天就清楚了,他不认为赵黎平能够摆得平。
毕竟那天见到的“八哥”已经吃了花生米。
知道自己不会死的他已经听天由命了。
更没想麻烦赵黎平。
赵黎平闭目沉思片刻。
把电话打到了交道口派出所。
电话很快被接通!
“喂!这里是红星街道办后勤科,我是后勤科主任,赵黎平!”
“东城区交道口派出所,我是朱銮屏!赵老弟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呢?”
“……哈哈,朱老哥,您这么高明,什么事儿还能瞒住您?”
“不好办呐!但您开了口,老朱我帮您试试!”
“那就多谢朱老哥了!今晚北平饭店!咱们聚聚,有老胡,老徐!”
“成!”
放下电话!
“老胡,大茂先放了吧!都关了两天了,怎么着让小兄弟也回家收拾收拾。”
许大茂在听到赵黎平打电话的时候。
眼神越来越亮。
最终激动的全身颤抖,直接给赵黎平跪了。
“赵哥,以后您就是我亲大哥!我给你磕头了!”
说着哐哐哐的直接磕了三个响头。
额头都磕红了。
赵黎平有些哭笑不得。
根据许大茂的叙述和胡绍兵的证实,这件事本身就跟许大茂关系不大,只不过是受到了牵连,权力,真是妙不可言啊。
“大茂啊,回去收拾收拾吧,晚上这顿饭,你得买单啊。”
许大茂立即点头哈腰。
“明白!明白,您都帮了我这么大的忙,这顿饭该请!”
赵黎平摆了摆手。
许大茂本身就很聪明,自然明白赵黎平的意思。
告退道:“那赵主任,胡科长,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便倒退着出了后勤科主任办公室。
宋秘书全程没说话,虽然心中有疑惑,但不该问的他从来不问。
等许大茂离开。
胡绍兵问道:“老赵,保许大茂是否值得?”
赵黎平淡然一笑。
“从眼下看不太值得,但从长远来看,还是很值得的,许大茂这个人有大用。”
胡绍兵不再言语。
赵黎平也静静的品着茶。
直到半个多小时以后,两人才去了杨为民的办公室。
赵黎平简单的跟杨伟民说了一下许大茂的事情。
“既然这件事跟许大茂关系不大,那就这么办吧!就是一车间的老郭有点可惜了,他技术还不错,明年有望晋级七级钳工。”
赵黎平苦笑道:“杨老哥,您可就别为难我了……许大茂的情况您又不是不知道!”
杨为民给赵黎平与胡绍兵一人发了一支烟。
“唉……,这几人真是不让人省心啊。”
实际上,娄半城也给他打了招呼。
保的是许富贵和许大茂。
赵黎平把许大茂的事情解决了,算是间接的帮了他一个小忙。
但许富贵就比较难办了。
另外,一车间的郭大撇子,二车间的周传志都是需要保一下的,他现在也没啥头绪。
东城区总署那边儿他也认识人。
只不过要动用的话,这个人情又不怎么值得。
胡绍兵道:“这件事……麻烦就麻烦在那个‘八哥’身上,听说是得罪了人,也没落好,抓进去的第二天就吃了花生米,也把去那边儿玩的人都牵连了。”
杨为民道:“呵呵,他可不光是得罪了人呐,听上面人说,就是这人的成分都有大问题,估摸着这事儿还没结束。”
赵黎平听着他俩的对话,漫不经心的吐出一个烟圈。
玩味儿道:“其实,或可以严惩嘛!等风头过去了再说,又不是什么大事,要是真那么严重,还能把人放回咱们轧钢厂保卫科?早跟着那个叫‘八哥’的吃花生米了,这么安生?你们觉得是不是这个道理。”
“嘶!”
“你这个见解有点独特啊!”
赵黎平耸了耸肩。
“老杨,我就是瞎说的,你可不能当真啊……你要是当真了,就当我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