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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离凑近了些,慢慢抬起了手。

原本一脸平静的人,眉头突然皱紧。环绕在眼周、脸上的鬼气,齐齐往他的眉心涌去。

祈白搭在膝盖上的手瞬间握紧,手背上青筋乍起,随手放在一旁的黑剑开始剧烈抖动。

不对劲。

他好像坠入了一个地窖,浑身陷入刺骨的寒冷之中。

眼前的景象好似走马灯。

新嫁娘坐在喜床上,脸上挂着幸福的笑,下一秒就穿上了丧葬的粗麻白布衣。半夜被人推开的房门,惊恐的尖叫无人问津。

画面一转,女人抱着刚出生没多久的孩子被人关进猪笼扔进水里。

河水不断倒灌进嘴里,她拼命地高举双手,将自己的孩子送出水面。周围围了一圈人,喋喋不休的嘴里是不堪入耳的语言。

女人痛苦求饶的声音从水里传来,但却无人应答。

充满怨念的鬼气在祈白的身体里横冲直撞,小鬼头的怨恨似乎格外的强,无论祈白如何压制都不妥协。

祈白偏了偏头,被鬼气冲撞的痛苦让他的气息沉了几分。

孟离握住他垂在身侧的手:“祈白,你醒醒。”

“不要被他吞噬了。”

祈白被画面里的怨恨紧紧包裹住,鬼气在他的身体里横冲直撞。恍惚中,突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他有些艰难地咬住舌尖,想让自己清醒一些。

“滚出去。”

鬼气冲撞的很厉害,从墓地回来后他顾不上处理画妖,坐在床上就开始打坐,早知道会这样,他应该一开始就把这只画妖扔出去。

祈白眼睫颤抖的厉害,能看得出来他在拼命忍耐,但额角爆出的青筋还是出卖了他。

一具柔软的身体贴了上来,孟离钩住了他的脖子。推得他往后一倒,再难维持打坐的姿势。

祈白动了动,刚准备开口,一个微凉的唇贴了上来。

趁着祈白没反应过来,孟离勾着他的下巴,抵了进去。

孟离身体里磅礴浩荡的鬼气,顺着两人相贴的嘴唇相通。

刚刚还四处流窜、拒不屈服的鬼气瞬间被压制。

孟离的鬼气流过祈白的全身,替他将那些顽劣、企图反抗的鬼气压了下去。

微咸的血腥味在嘴中蔓延,孟离咬破了舌尖,血液的交换能够加快鬼气的蔓延。

祈白在混乱中慢慢睁开眼睛,他垂下眼眸,半睁的红色瞳孔难得有了专注的情绪。

堵住他嘴唇的人眼睫轻颤,扫过他的脸带起几分痒意。

两人嘴唇相贴,温热的呼吸在彼此之间流窜。孟离的嘴唇很软,比他之前吃过的桂花糕还软,勾引着他、诱惑着他往里深入。

祈白想,他从一开始就应该找个由头杀了他的。

他扣住孟离的后颈,吻了回去。

身体里的阳气被女鬼两母子冲撞地乱了气息,对阴气的渴望,让他忍不住加深了这个吻,勾着孟离的舌尖,吮着他的血液。

体内的鬼气在孟离的压制下渐渐平息下来,但两人谁都没有注意。

孟离一只手颤抖着抓住祈白肩上的衣服,另一只手被祈白十指相扣,压在枕头上。

祈白亲的很凶,孟离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抬手推了推祈白的肩,难耐地哼出声,想让他放开一些,让自己喘口气。

这一推,放在他肩膀上的手也被祈白压在枕头上。

孟离的手腕很细,祈白一只手就能轻松压住,另一只手挑起孟离的下巴,往更深处吻去。

祈白微微眯起眼睛,面前的人眼睫微垂,颤抖得厉害,眼尾红成一片。偏偏还任他予取予求。

他手指动了动,放在孟离下巴上的手向下移,卡在他的喉间。

最脆弱的地方暴露在他的面前,他的手指上下摩挲着,这是一个绝对占有的姿势。

孟离却忽地抬起眼睛,祈白来不及收回的红色眼睛就这么暴露在孟离面前。

他有些慌乱。

他这双肮脏的眼睛。

他这双罪恶的眼睛。

他是被师父从村庄里捡回来的。村里的人全死了,只剩下他一个,而村里的人都是他杀死的。

他的眼睛生来就是红色,不仅是村里的人,还有他的父母。虽然他们不说,但祈白隐隐能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到恐惧。

他们说他的眼睛遭受过诅咒,里面住了一只怪物。

村里的人劝他的父母把他放在后山的树林里,任他自生自灭。但他的母亲不肯,坚持把他留在家里,村里的人拗不过他家,终于妥协,但条件是,祈白一辈子都不能睁开眼睛。

从那时起,他再也没睁开过自己的眼睛。

没想到,厄运还是降临到了他们身上。

因为他的眼睛,他的师兄弟们也有意无意地疏远他。

不过无所谓,他早就习惯了一个人。

祈白合上眼,从他的嘴唇上移开,放开了牵制住他的手。

刚准备起身离开,孟离却拉住了他,他抬手抚上祈白的眼尾,微微起身在上面印上一个吻。

他轻声说:“我不害怕。”

面前的人身体一僵,很难形容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热流从眼尾一路流窜进他的心脏,酥麻感在上面蔓延。

祈白撑在床榻上的手动了动,心里某个地方咯噔一下。

“叮,x值加25%,当前x值50%。”

“被这双眼睛注视过的都受到了诅咒。”

孟离轻笑一声,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祈白,我不会死的“

“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祈白的眼睫颤了颤,旁边的黑剑突然颤抖起来,发出嗡鸣声。

这样的气氛没来得及持续的太久,门口传来突兀的“啪嗒”声,清脆的玻璃瓷器摔碎的声音。

凡竹结巴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你,你们在干嘛?”

他虽然隐隐有些猜疑,但亲眼所见到底还是不一样的。面前的画面冲击着他的小心脏。

孟离偏头看向他。

嘴唇红肿,红色纱衣半退。

这这这,这老道真不是个东西。

他“啪”地将门关上,慌乱地转过身,声音闷闷地从门外传来:“你们继续,我什么都没看见。”

没错,凡竹思来想去,下定决心的就是,讨好房子里的老道。老道心情好了没准就不会杀它了,那他就可以再陪季怀砚一辈子。

至于画妖,呜呜呜,真是委屈他了。

祈白从孟离身上起来,他除了接吻的时候动作粗暴外,脸上没有任何情动。反倒显得孟离像个急不可耐的毛头小子。

他趴在床上,看向坐在桌边的祈白。

“喂,小道士,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

“我叫阿离。你一定要记住了。”

这个世界没有原主,那就说明这是一具新的身体,自然也就没有名字。所以他想用什么样的名字都行。

祈白拿起桌上的热茶抿了一口,将嘴里画妖的味道压下去。

“嗯。”

他拿过一旁的白绸,重新遮挡住眼睛。

隔着一层白布,孟离的身影若隐若现。

他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看过一个妖。

他有些好奇,他明明已经告诉过眼前的妖,跟在自己身边会死,他为什么还这么执拗?

夜晚,整个客栈都笼罩在寂静之中,楼下时不时传来两句小二的争辩声。

他俩正在讨论为什么最近自家掌柜消停了这么多。平时都是要么偷鸡要么摸狗,就为了把季大人引来,这一下子变乖还有些不习惯。

两人讨论的正激烈,黑暗中,烛光攒动,在墙上拉出一个黑色的黑影。

年长的小二浑身一颤,双眼发直地看着前方。

“你看什么呢?”年轻的小二朝年长的小二挤了挤眉。

“又想吓我,这招用过很多次了,不好玩了”

他往嘴里扔了颗大枣,没有什么防备地回过头。

大枣没嚼就顺着气管滑了下去,他被噎的直翻白眼,干呕和咳嗽声在大堂里响起。

祈白没有什么表情地看了两人一眼。

眼见着年轻的小二就快要嘎了,另一个小二连忙抬手,拍在他背上的手用出了吃奶的劲。

年轻的小二被拍的向前踉跄两步,大枣咕噜噜滚到地上,他这才得以喘口气,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起来。

这年头谁家好人大半夜这么悄咪咪地站在别人后面,换了其他人他非扒下一层皮不可。

“退店。“

“哦,哦!好的!“

年轻的小二拿来账本,年老的小二拿来算盘,两人都是一副急不可耐的表情,噼里啪啦的拨算盘声音响起。

两个小二目送祈白离开客栈,脸上都挂着慈祥的笑,眼眶里甚至还有几颗打转的泪珠。

他们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这个瘟神给送走了,又可以回到以前的平静生活了。

今晚的月色格外的暗,月牙被蔓延的云层挡住,若隐若现的只露出一个尖尖。

街道上又重归平静,只有几盏灯笼在夜风的吹拂下左右晃动。

祈白脚步不停,黑暗中他的脊背挺得很直,他该去往下一个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