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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对于普法双方来说都是一个艰难的时期,双方围绕凡尔登地区的攻防战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每一天都有法军的士兵被普鲁士的重炮给炸成碎肉,为了解决被动挨打的局面,法军直接将刚交付的圣沙蒙400mm列车炮往前线运送了4门。

在一段被炸碎的铁路上,两辆圣沙蒙400mm列车炮正在士兵的操控下缓缓的抬起炮管,对准了默兹河东岸的普军第六预备军的阵地。

这种圣沙蒙列车炮的口径远超普鲁士为巴黎准备的210mm列车炮,不过前者由于口径问题只能轰炸45km范围以内的目标,而普鲁士的210mm巴黎大炮最远能打126km。

“轰!”

当法军列车炮的车身剧烈抖动时,一发400mm的高爆弹已经飞向了普军的阵地,在飞行了38秒后,这一发大炮弹在普军的阵地上轰然爆炸,巨大的爆炸将普军的阵地给打出来了一个直径为40米的大坑。

400mm的高爆弹当场炸死80名普军士兵,而那些躲藏在远处战壕内的普军士兵则被冲天而起的泥土给活埋了。

“隐蔽!”

“这些法国佬疯了!他们有重炮!”

“让我们的炮兵还击!”

“喂!这里是114号阵地,我们遭到了法军重火力的炮击,需要炮兵和航空兵的支援!”

普军阵地上的士兵龟缩在战壕中不敢把脑袋伸出去,可即使这样法军的炮弹也没有饶过这些混蛋,400mm的圣沙蒙列车炮一炮又一炮的轰击着普军的阵地,直到一小时后普军升空的信天翁战斗机对法军列车炮进行扫射后,法军的列车炮操作手们才匆忙的拉着列车炮往后方的树林里钻去。

.......

“呕~”

“该死,这里简直就不是人待的地方!”

跟随着第57阿尔及利亚步兵师的维斯特和贝拉姆两人刚从香贝尼地区来到凡尔登前线,一到前线战壕中的两人便呕吐不止。

整个战壕内部到处都充斥着黄绿色的液体和腥气扑鼻的变质鲜血,他们每向前踩踏一步都会往身上溅起那些腥臭味的液体,更要命的是除了这些肮脏的战壕环境以外,还有那无时无刻在脑袋上飞翔的子弹和炮弹。

维斯特和那些幸存的法军老兵沟通后得知,他们阿尔及利亚人守卫的是一个在默兹河西岸名为304高地和一个死人山的地方,普军已经对两处高地展开了半个月的进攻。

与阿尔及利亚人换防的是法军第14师,这个师在不到两周的时间伤亡率达到了50%,根据贝当制定的轮换制度,可以到后方休息,而顶替他们的正是阿尔及利亚这些炮灰。

“铛铛铛~”

刚来阵地没多久的维斯特和儿子贝拉姆两人在一阵急促的警铃声中迎来了他们来凡尔登的第一战。

普鲁士第6预备军第22步兵师又在炮火的掩护下冲击着304号高地,该师内部有部分精锐的风暴突击队作为攻坚力量对法军的防御阵地进行纵深突破,而火焰喷射器在多次战役中也是大放异彩。

为此普军内部还专门为凡尔登的战役组建了一个全副武装的火焰喷射兵营,一个500人的火焰喷射兵营全员都装备了火焰喷射器,专门对付法军隐藏在战壕内的碉堡。

“开枪!不要让这些普军士兵冲到战壕前!”

“砰砰砰~”

“哒哒哒~”

阿尔及利亚的士兵在法军长官的指挥下搬着梯子探出了半个身子,利用手中的勒贝尔m1786步枪和哈乞开斯机枪组成火力网拦截普军的风暴突击队向半山腰冲去。

训练有素的风暴突击队士兵利用掷弹筒、迫击炮将大量的烟雾弹和催泪瓦斯投射到法军阵地的前方,用浓密的烟雾来隐匿他们的行踪,丢失视线的阿尔及利亚士兵只能拼命的朝着烟雾里开枪,至于打没打中敌人那全靠运气。

在机枪、掷弹筒、冲锋枪、火焰喷射器的掩护下,风暴兵们硬是在法军的阵地上打开了一个100米的口子,为后续部队的前进创造了条件。

这些打进法军战壕内的风暴兵们根本没有停留,而是继续扩大缺口,他们朝着有法军的战壕内丢弃着木柄手雷。

“小心手雷!”

“快往后撤退!敌人打来了!”

没有经过太长时间训练的阿尔及利亚士兵在被风暴兵们打烂防线后便心生了畏惧之情,他们可不是法兰西人,对于法兰西帝国根本没有热爱之情,上了战场上当炮灰也是被逼无奈。

法军为了填线找来炮灰的弊端也在此时上演,600多人的风暴兵竟然能追着4千多名阿尔及利亚人在战壕内四处乱跑。

维斯特带着儿子贝拉姆匆忙的向后逃窜,不过很快他就听到了前方的枪声,那些躲在他们身后的法军宪兵开始枪毙向后逃窜的阿尔及利亚士兵,并且命令他们誓死守卫阵地。

就当维斯特左右为难时,从后方冲进来的普军士兵已经和他的儿子脸对脸死斗起来。

“父亲!”

贝拉姆的高喊声让维斯特不再向前奔跑,他用尽全力抽出身上的刺刀猛的向那名和他儿子肉搏的普鲁士士兵冲去。

“扑哧~”

贝拉姆的胳膊被普鲁士士兵刺了一刀,鲜血顺着老旧的蓝色军大衣往下流去,救子心切的维斯特撞开了普鲁士士兵,两人在肮脏堆满排泄物的战壕中打了起来。

不过年老的维斯特不是普鲁士士兵的对手,他用双手挡住了普鲁士士兵的铁锹,手臂上剧烈的疼痛让维斯特的面部变的无比狰狞,爆裂的青筋浮现在他的脑门上,他已经快被普鲁士士兵给掐断气了。

“父亲!”

贝拉姆看着他老爹维斯特狰狞的面容想要冲上前去救他的老爹,不过另一名普鲁士风暴兵撞开了贝拉姆,随后用手臂死死的勒住贝拉姆的脖子,父子两人拼命的想要挣脱普军士兵的束缚去拯救对方,可一切都是如此的苍白无力。

“轰!”

法军的炮兵眼见304高地上乱作一团,逃窜的阿尔及利亚士兵放弃了他们的阵地,为了阻挡士兵的溃败和普军的进攻,他们竟然直接对着还有友军的304号高地进行覆盖式炮击。

巨大的爆炸将一条又一条战壕掩埋,半米深的泥土将维斯特父子和那些个冲进来的普鲁士士兵给掩埋。

法军这种不要友军的行为成功的封锁了普军的前进道路,只是那些阿尔及利亚炮灰们在炮火之中损失惨重,他们大多数人是死在自己人的炮火之下。

许久之后,一只手从散发着白烟的泥土中伸了出来,随后盖在维斯特身上的普军尸体被他用力的推到一边,只见嘴里满是泥土的维斯特在从鬼门关走过一遭之后拼命的在战壕内寻找自己儿子的身影。

“哦!上帝!贝拉姆!”

“贝拉姆!你醒醒!你醒醒!”

维斯特用力的摇晃着满身泥土的儿子,不过他的儿子已经再也不可能睁开双眼看看自己的父亲,他是被自己人的炮弹给炸死掩埋到战壕里,这样的丧子之痛让维斯特的精神有些崩溃,他痛苦的如同一只野兽一样在战壕内哀嚎。

他的声音吸引了重新顶上阵的法军士兵,在法军宪兵的押解之下,维斯特被带离了304号高地,离开了这个让他伤心的地方。

可法军并没有放过这些阿尔及利亚炮灰,任何从战场上活着回来的阿尔及利亚人必须经过检查,那些没有受伤的阿尔及利亚士兵被视为逃兵,被法军宪兵当中枪决。

而维斯特这个精神失常的老父亲因为那些个伤口才得以幸免,被送到后方巴黎的医院进行救治。

在后方的野战医院中伤心欲绝的维斯特除了接受治疗以外,就是和那些同样受伤甚至截肢的法军士兵们交流。

这些受伤的法军士兵对于这该死的战争无比的痛恨,是这些没有意义的战争让他们失去了手脚,对于战争的反思也让他们去告诉巴黎的百姓凡尔登的前线到底有多么的残酷。

越来越多的法军伤残老兵们聚在一起产生了共鸣,此外,那些因为战争而被强迫每天劳动14个小时以上的法兰西工人们也对于战争感到了绝望和厌恶。

他们迫切的想要改变这一切,工人和残疾士兵们拥有一个共同的目标——停止这荒诞的战争!

工人和士兵们聚在一起会发生什么?作为拥有着老斗争思想的巴黎百姓们是否会回忆起当年被砍了脑袋的路易十六?

一种共鸣的无产思想广泛的流传于这些工人和伤残士兵的群体当中,似乎一种巴士底狱精神即将在法兰西重新复苏,毕竟那才过去了35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