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翎王死了。这个小消息让小夭突然之间接受不过来。消息传到的时候。她庆幸自己还在,不然的话就要错过与他的告别礼。难过是一回事,得赶紧回去。
连云在这一天显得有点无所适从,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这样一位祖父,小夭也不太爱说这些事,可是现在却不是说这些都时候。
小夭连夜收拾好了包袱,带着他即刻就去往了西岩山。
距离最后的一次见面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那时候他和小夭说了很多很多,小夭也不是没有想过去看看他,可是怎么会走到这一步呢?她自责着自己,想想就掉下来泪。
相柳陪在她的身边,相柳陪在她的身边,轻轻擦拭着她颊上的泪滴,他没有说什么,所有的道理小夭都懂,分一句话都记清心又透彻,他只是需要一些时间来消耗心里的那点空缺。
“如果难受的话就休息会,晚一点到也没有关系的。你休息好了,我们再启程。一同去为他送别”
夜色朦胧,月光洒满西岩山,小夭紧握着相柳的手,悲伤中透露出一丝坚定。
他不可能不到的,浩翎王对他可谓不好,也真正给了他一个完整的父子之爱。
小夭匆匆而至。神农山的一切还历历在目。她没有想过那一场谈心,会是最后一次见面。早知道就多陪一陪他了、多和他说说话、老人家的生命真的瞬息万变。原来一回头、已经不在了。
小夭看见这个场面的时候心中涌起的悲痛如潮水般汹涌,她不禁黯然泪下。眼前的西岩山,到处素裹,白帆飘扬,一阵悲愤声此起彼伏。浩翎王山牌位庄严又又沉重。高高的立在中央。
阿念看起来很平静,可是他通红的眼眶终究没有掩埋她的悲痛。她看起来摇摇欲坠的。周围的人都离她好远,不敢轻易靠近。
小夭拉着连云一起走了进去,跪在了阿念的旁边,悲伤笼罩着他们两个人。阿念看向她的眼里毫无温度,而小夭只是默默拿着手中的冥纸,不惊不扰的对她说:“我们一起送他一程吧。”
阿念很伤心,这是任何人都看出来的,但她自己却没有发觉,也没有多少表现。她很从容的处理着皓翎王的后事。一丝不苟的把每一点都处理的很好。她对待得很认真,细致入微,却又带着一种不可挽回的决绝。
灵堂里的气氛压抑而沉重,每一个人都能感受到那份深入骨髓的哀伤。但小夭却没有任何犹豫,她知道,此刻的阿念需要的是陪伴,而不是言语安慰。她安静地陪在她身边,如同一份无声的慰藉。
阿念的木然,她的淡然,她的冷静,都在诉说着一份无法言说的痛。她缓缓地站起来,拿起一把剪刀,轻轻地剪下一缕头发,放在了皓翎王的灵前,那是她对他最后的告别,也是她对他最深沉的思念。
小妖怕他撑不下去,想主动帮她,阿念拒绝了。“我知道你是好心,可真的是我还是想亲自来还好。”
小夭拦住他:“他也是我的父亲,我帮他又有哪里不对呢?”
阿念眼角漆黑,怎么也藏不住。可见是在用力撑着。哪怕铺上再厚的胭脂。人看起来还是很憔悴。他她及时阻止小夭伸过来的手:“姐姐!你不要担心我。我没事的。”
此时相柳左右看了看,沧炫还没有来,倒是铸丹一直盯着连云看,小时候的事大概都不记得了。铸丹对他笑,连云也生涩的一笑。
却不明白彼此意欲何为。相柳让连云赶紧跪下,他们才停止互相望去。
他自认算是无情的人了,可见了这场面,多少有些动容?
沧炫是快完成的时候来的,导致蓐收也来晚了。蓐收来到这里,显得慌张很多,为人子弟,却没有在他临终时得见一面,这一点,恐怕他此前都很难释怀。
相柳轻拍着小夭的背,她却只顾安慰阿念。沧炫来的时候,所有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
见到小夭时,沧炫心中五味杂陈,会有一种时移世易的错觉。
他来的比较晚。可能是最近昌意城临近竣工,有很多的东西要他来审批,他的事务比较繁忙。
他盯着那座孤寂棺木看了很久,导致周围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直到看到了一些木愣的阿念才走了过去。
小夭也及时起身给沧炫让了一个位置,安慰着他:“放心吧,阿念有我们在。”
此时的沧炫的到来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面带愧色,低沉着脸,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更不敢揣度他的心思。沧炫看着灵堂中的阿念,目光中满是复杂的情感。他走到灵前,阿念也适时起身,阻拦不过,只能不露声色的受下了。
小夭看着沧炫,心中涌起一股暖意,不是因为久别重逢。她知道,即使在这个悲伤的时刻,他们都不会孤单。
灵堂里的气氛依旧沉重,大家的陪伴让阿念好受了许多。
各相各世家纷纷前来吊唁。大荒内有诸侯不断前往西岩山。小夭担心阿念会忙不过来。可是谁都没有想到,他早就过了那个什么都要依靠别人的年纪了。处理起这些事情得心应手。来来往往的人都在劝慰他,她也一一接受,从来不辩驳。已经可以真正的独当一面了。
她也没有说什么。小夭想,那个英勇无畏的王者,曾经计谋无数,风华年少的帝王也死了,阿念却勇敢地成长起来,再大的风雨已经击不倒他了。
皓翎王一生曾统治着辽阔的疆土,带领人民走向繁荣昌盛,如今却与世长辞。终于带着属于他的世代走进了史书。
消息传遍了大荒的每个角落,世人无不悲痛惋惜,感叹世间再无如此英明的领导者。
许久的沉默一直压抑着无言以对悲痛,相柳冷眼旁观这一切,沧炫有心无力的陪着阿念,只有蓐收一直沉浸在悲痛中无人问津。
大荒中已经没有可以影响力的王,沧炫就是那个唯一的统治者,他的身后和前朝,再没有可以左右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