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血则是和鸡的内脏一起做了一大碗的鸡血糊涂。
早上田牧和田卓两个人知道中午要炖鸡肉吃,死活不肯带菜,一人在包里装了一个苞米面饼子就跑走了。
家里难得吃一次肉,也不能让两个孩子吃不着,田老太就在他们两个早上留下的饭盒里面装了土豆炖鸡肉和鸡血糊涂,让田甜去给田牧和田卓送过去。
两个大队之间离得不远,田甜抱着有些烫手的饭盒,到了田牧他们学校。
这个时候学校管的并不严,也没有什么门卫之类的,田甜很顺利的就带着饭盒进屋了,小学校教室也没有几个,田甜在透过窗子看见了田卓他们,招手让他们出来。
其他的小孩子们早就吃上饭了,田牧既担心田老太今天中午不给他们送饭了,又有些不甘心只啃苞米面饼子。
等看到田甜拿着饭盒站在外边,田牧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拉着田卓就跑了出去,“姐!你总算过来了!”
一凑近田甜,田牧就闻到了鸡肉的味道,顿时眼巴巴的看着田甜手里的饭盒。
“你两个去教室里把苞米面饼子拿出来!”田甜话音刚落,他们两个就跑屋子里去拿苞米面饼子了。
田甜跟老师打了一声招呼,带着他们两个去了学校的后边,随便找了一个石头,让他们两个吃饭。
现在家庭条件都不好,可能一年也不舍得吃一次肉,田牧和田卓在教室里面儿吃肉的话,其他孩子可能心里也不是滋味儿。
田牧和田卓全都没多小,哪吃无所谓,只要是吃到好吃的就行了。
他们两个坐在石头上面,一只手抓着鸡肉和土豆,用一只手握着苞米面饼子去蘸鸡血糊涂吃。
田甜只是揭开饭盒的盖子,转头找一个地方放好,一回头就看他们两个吃的小嘴油子麻哈儿的。
田甜还没来得及阻止,他们俩就上手了。
田甜看他们一边吃着肉一边嗦着手指,脸上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人家已经算是大队里很爱干净的人家了,但是田卓他们还是有一些埋汰,就比如有的时候吃饭老是忘记洗手,还有喜欢用手抓着东西吃,外加嗦手指,这样很容易让虫子进到肚子里面去的。
田甜想着现在宝塔糖应该已经出来了,到时候她去县城里读书的时候可以去看药店里面有没有卖的,到时候家里面的人都吃一颗。
她也得吃一个,她感觉她现在肚子也老是叽里咕噜的,怀疑里面有虫子。
“姐!你也吃!”田卓十分有姐弟情的举起了一块儿鸡小腿儿递到了田甜的面前。
田甜虽然没吃饭,肚子也感觉有点儿饿,但她看着田卓被嗦的干干净净的手指,想到这根手指上全都是口水,田甜是绝对吃不下去的。
“你们吃吧,姐一会儿回家吃,家里还有妈他们等着我呢。”田甜委婉的拒绝道。
田卓听了就把鸡腿儿拿回去自己啃了。
等着他们两个把饭吃完的时候,两个脸上都吃了满脸的油。
田甜把饭盒收拾好,“你们学校里面有水吗!我把你们两个的脸给你们洗一洗。”
他们学校后边有一个井,田牧拉着田甜过去,田甜给他们压着水,他们两个自己把脸洗一洗,洗完了之后他们俩就跑回教室里去了,田甜也拿着饭盒往家里面儿走。
田牧和田卓一进教室,就被孩子们围了起来,他们的鼻子都特别尖,他们两个一进来大家就闻到了一股鸡肉味儿。
“田牧!你们身上咋都一股肉味儿?是不是偷偷去吃鸡肉了?”
“你看田牧衣服上还有油呢,他们肯定偷偷出去吃肉了!”
“我说他们怎么不在教室里吃呢,原来是出去吃好吃的?”
“你吃的肉味道是啥样的呀?他们都说肉好吃,我还没吃过呢。”
“这肉闻起来可真香啊!”
“去去去!我就吃了咋的啦?我们家春种之后我奶奶想跟我爸他们补补身子,杀了只鸡给我这孙子吃两口咋的啦?说的像你们家都不吃肉似的。”田牧不耐烦跟他们纠缠,直接把他们推走,拉着田卓回屋儿里去了。
还有的人从小到大没吃过肉,就趴在田卓的位置后边使劲儿的吸着鼻子。
田卓听着后边不断传来的呼吸声,刚才没有在教室里面吃饭,要不然被这么多人围着,他可不好意思吃下去。
家里面田老太和林美玉他们都等着田甜回去吃饭,吃完饭大家又回屋里面儿小睡了一会儿。
下午田甜就去河里面抓蝲蛄去了,林美玉他们现在好不容易抽出来时间,就全都和田老太一起上山去采野菜了。
田甜在河里泡了一下午,抓了好多蝲蛄,晚上回家的时候发现陈桂花又开始抓着一把毛嗑,一边刻着毛嗑,一边说着今天刚刚听过来的八卦。
“听说周妮她丈夫没了,咳了好几个月了,前两天突然就开始咳血,昨天晚上莫名其妙的就吐血走了。听说吐了好多血,那床上血红血红的,被子都被血给印透了!”
田甜立刻把耳朵竖了起来,自己下屋拿了一把花生回来,窜到炕上听她们唠八卦。
“真的假的?哪有你说的那么玄乎啊?上个月周妮生了,她丈夫不还来报喜了吗?我看他体格挺好的呀?”
周妮儿生了她丈夫还骑着自行车回来给周家人报喜呢,虽然周妮儿她妈听完之后也没什么表示,那个时候她看中间的丈夫体格挺好的,从县城骑到这儿也没说累的上不来气儿,人怎么会突然说没就没了。
“真的!牛老四他去县城的时候听别人说的,说是可玄乎了,周妮他们邻居全都过去看了,死的可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