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她立马就要开口解释。
但意外的,一根修长如玉的手指,倏然覆贴在她唇瓣上,带着不能忽略的凉意。
“不用多说,其实我都知道。”
这张照片角度这么刻意,要是连那点小心思都看不出来的话,也未免太痴傻。
楚雅君心一下子放下来,没再急着张口,而是打算静静听他说完。
孟卓收起手机,慢条斯理在她身边坐下。
“但我还是不舒服,就像你看见我跟其他女人谈笑聊天会吃醋。”
“而我,看见你跟其他任何男人有肢体接触,只会更加嫉妒。”
他话音恳切,末尾还低低叹了口气,似乎对自己总是能因楚雅君而轻易扰乱冷静感到无力。
听他袒露心声,楚雅君不知为什么,心头也感觉有些涩涩意味。
那好像是一种名叫心疼的情绪。
“……孟卓,其实很想跟你说,虽然我们是夫妻,但彼此之间也是需要距离感的,你投注太多情感和精力在我身上,这并不是一种健康的关系。”
酝酿良久,她最终还是同样将自己的心里话诉诸于口。
比起之前二人总是选择性的逃避或者视而不见,眼下显然是一个不可多得的谈心机会。
孟卓垂眸,目光虚虚落在正前方的桌几上。
他的嗓音像是被烟雾熏过,带着某种暗哑和颓然:“可是雅雅,我已经深深陷进来了,眼里心里只能有你一个人,现在来说这些已经太晚了,你能明白吗?”
又叫她雅雅了,这个称呼早已经不是纪淮民和那个未知变态的专属。
“但我们可以试着改变。”
楚雅君有这个自信,她喜欢孟卓,同时享受他给予的浓烈爱意,但正因为她同样爱着这个男人,所以更想他能自由,不愿意以爱为名束缚他一生,让他总是这样没有安全感。
如果有一天,孟卓能在爱她的同时,更能学会怎么珍惜自己,或许那一刻,她所爱的那个男人才真正出现。
“怎么改变?”
刚刚一瞬间情绪外泄之后,眨眼间孟卓又恢复了往常随性坦然的一面。
他伸直长腿,架在前方低矮的桌几上,姿态变得懒散,看起来对于改变这件事,并不感兴趣。
但楚雅君没有气馁。
她伸手列举着几个能转移注意力的办法:“可以多想一想其他美好的事情,或者多出去旅游走走,放松心情,也可以找朋友聚聚会,有很多事可以做的……”
唠叨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边的孟卓凉凉打断:“没兴趣。”
“那你对什么有兴趣?”
楚雅君感到无奈,这男人怎么就是说不听呢。
“只对你有兴趣。”
“……”
当事人不配合,这个话题看来是聊不通了。
“那我是不是应该还挺荣幸的?”
她没好气说,眼睛斜斜睨着旁边的孟卓,以表示自己的不满。
对方剑眉微挑,显然对于惹她生气也是极有兴趣的。
声音带着兴味:“荣幸倒不用,只是老婆,还有一件事我也很感兴趣。”
“什么事?”
孟卓没立刻说,而是一双异常深黑的瞳孔看她,并且身体的部分也渐渐向她倾斜,动作缓而慢,勾勒出粘稠的氛围。
当彻底压制在楚雅君上方时,他喉结明显上下滑动了一下,呼吸声逐渐低沉,近到能彼此听见。
期间,楚雅君没有任何反抗或者其他举措,而是十分乖巧的任由他压制施为。
倒不是不想反抗,只是多少次实践出真知,在力量悬殊的前提下对抗,只会让这个狗男人更加兴奋。
“雅雅。”
他低头轻轻嗅着妻子脖颈间的馨香,餍足开口:“很早就想这么叫你了,听着很亲密。”
“在我之前,还有人这么叫过你吗?”
虽然不懂这种时候,怎么话题忽然跑到一个无关紧要的小称呼上来了,但楚雅君还是如实回答:“有过的。”
本以为可以就此打住,没想到孟卓却忽然不依不饶了起来。
紧盯她执意究根问底:“是谁?”
当然是纪淮民了,但这个名字可不能瞎说,每次在孟卓面前提他总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于是她不假思索瞎扯:“应该是小时候亲戚朋友叫过的吧,那时候小,叫什么的都有,后来大了,就没人再这么亲密的喊了。”
撒谎。
孟卓居高临下注视着身下方女人的眼睛,圆圆的杏眼,柔亮且温婉,似乎说什么都不会被人怀疑。
只可惜跟她对话的,是一个长久以来的窥视者。
孟卓记得年少时,曾有多嫉妒纪淮民可以亲昵的叫她雅雅,那是他的专属称呼,每次喊起来,楚雅君就会像归巢的幼鸟一样,充满信任和依赖的奔向纪淮民的方向。
那种只有纪淮民可以的唯一,以及明晃晃的亲密实在刺眼,嫉妒的怒火能将孟卓的心都烧穿。
不能呼之于口,就只能暗藏笔下。
无数个不眠的午夜,都是靠那一张张写满了他疯狂妄想的情书信纸挺过来的。
“那以后这个称呼只能我叫好不好?”
“除了我,其他人都不行。”
孟卓极为认真道,不是命令,而是请求。
请求他的爱神能给予最忠实的信徒一点点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