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致的沉寂过后,男士皮鞋与地面的摩擦碰撞声,清晰、靠近。
令人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对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既期待又忐忑。
楚雅君蹲坐在纸箱子内,脑子忽然不知怎么,竟然有了些微缺氧的症状。
脑内空白朦胧,好像全身心唯一的聚焦点,就是在箱子外,正不断靠近的那人。
那是她的老公,日夜亲密了六年的丈夫,是完完全全属于她的男人。
一想到这一点,就抑制不住的心中喜悦和满足,整个人都好似泡在了蜜罐子里,甜滋滋的。
很快。
楚雅君感觉到,孟卓已经在拆纸箱上面的丝带了。
那上面用艳红色的丝带,系着一个大大的蝴蝶结,就像是礼物盒子一样。
她自己当然做不到这样,所以特意请了酒店前台的小妹妹帮忙。
而此刻,楚雅君心跳越来越快。
她就要像个礼物一样,被人拆开……
丝带落地。
孟卓立在纸箱子前,顿了几秒钟后,才复抬起手,刚要打开,结果——
“铛铛铛!亲爱的老公,收到礼物开心吗!”
纸箱内的人终于耐不住,迅速站起身,手里捧着一束热烈如火的玫瑰花束,一手递到孟卓跟前,同时声音清脆悠扬。
忍着极度的羞耻说完后,楚雅君本来是闭着眼睛的,怕自己笑场。
但是周围空气还是静悄悄,孟卓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这让她心中微微失落且疑惑,于是睫毛抖动,徐徐睁开眼睛。
熟悉的面容入目,男人俊美宛如天神一般的眉眼之中,是喜悦,是不可置信。
但更多的,是一种被浓浓黑雾所包裹着沉甸甸的情感,窥之能让人心中生颤。
“你……不喜欢这个惊喜吗?”
预料中的欢喜场面没有发生,楚雅君有点莫名其妙,更有种鼻子酸酸的感觉。
她想,她都已经这样努力讨这家伙的欢心了,怎么还是没有任何起色,难不成论坛里教的那些,都是骗人的?
而孟卓在历经久久的平静之后,终于出声,音调微涩:
“我以为刚刚是在做梦。”
楚雅君听到这话,先前的所有兴奋激动都荡然无存。
她连忙道:“不是的,不是做梦。”
说着匆忙伸手去触碰孟卓的脸颊,还顺带捏了两下,笑看他:“你看吧,我是真的在你面前。”
但孟卓的眼底还是一片幽寂之色,古井无波。
他伸手,却没有接过那束递至眼前的,艳红的玫瑰花束,而是动作轻柔,将明显小心翼翼讨好自己的妻子,从高高的纸箱子内一把举起,再安稳将其放在箱外的地上。
“怎么突然从医院出来了,身体好点没?”
孟卓沉声问。
楚雅君自始至终还是懵的。
心里觉得不对啊,不应该是这个发展啊,她都隔山跨海的过来了,怎么一点激动都没有呢?
这样的场面实在让她丧气。
因而语气也失落至极:“身体不好又能怎么办,你一声不吭跑这里来,手机电话都不理我,我要再不赶紧过来,指不定到时候离婚了还是被通知的。”
楚雅君苦笑想,以孟家的身份地位,搞不好离婚都不需要她签字的。
却没注意到,在她说到离婚二字时,身边的孟卓眼眸一瞬间骤然紧缩。
“我没有想要离婚。”
孟卓言语沉冷又生硬,还带着丝缕急促。
“我也不想离婚,但是你现在到底是什么意思,我真的捉摸不透,也有点累。”
楚雅君不否认,自己带了点埋怨的心思,俨然忘记自己此行来的使命,那就是把自家闹别扭的男人给哄好。
她可能是真的被惯坏了吧。
孟卓盯着楚雅君的眼睛,那双眼睛很漂亮,瞳孔黑白分明,又圆又亮,笑起来的时候像一双明珠,灿烂芳华。
当初,他就是被这样一双眼睛吸引,逐渐沉迷其中。
“才这么一点时间,就已经感觉到累了……?”
他声音不大,像是自言自语,但谁让楚雅君耳力好,恰好就听了个正着。
“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哎呀!”
楚雅君想好好解释,又怕越描越黑,于是干脆眼睛一闭,脚后跟一抬,打算用最行之有效的办法。
那就是堵住他们两个的嘴,这样不就谁也不能在气头上说出伤人的话了嘛!
事实证明,身体力行,十分有效。
房间内幽幽的暖橘色灯光,与逐渐暧昧的气氛无比相衬。
在肆无忌惮的亲热中,模糊人的感官,混淆人的意识,直到周身气温都开始升高,发热、发烫。
起初,楚雅君只是想堵住双方的嘴,但孟卓在短时间的怔愣过后,迅速就揽回了主动权,恣意妄为的进攻、吞噬……
直到男人剧烈的力道,让楚雅君有些呼吸困难。
她忍不住不停拍打对方狂阔坚硬的背部,示意他快松开力道,清醒一点。
因为现在的孟卓,真的很像一头饿了很久的野兽,直白猛烈的让她感到害怕。
良久。
终于可以顺畅无阻的呼吸空气,楚雅君深觉自己就差一秒,真能被憋死在这场极废体力的亲吻里。
她浑身软绵绵,无力支撑自己站住,于是只能乖乖依靠在孟卓怀里。
对方紧紧抱着她,胸膛内部激烈的心跳声,清晰震动贴着肌肤传达至她时,楚雅君这才亲身体会到,身侧男人内心深处,方才究竟刮过一场多么汹涌的飓风。
意识到窥见孟卓的小秘密后,楚雅君心中笑开了花。
刚刚那么镇定,肯定是装的,这狗男人还真的一如既往的狗。
不过既然他想装,那自己奉陪就是了,来都来了,当然要哄到这家伙开心为止。
“以后我们都不吵架了,好不好?”
一吻毕,楚雅君目光殷切望向孟卓。
谁料对方竟然吻过就不认人,直接把她从怀里捞出来,退离她半步,避开距离,整理自己略有褶皱的衬衫。
“我们本来就没有吵架。”
孟卓黑眸幽深,模样淡定冷然。
光看他现在这幅翩翩贵公子,高贵不可攀的姿态,任谁也想不出来,刚刚狂野亲密的性感情态暴露无疑的男人究竟是谁。
老狐狸!占了便宜又装起来了!
楚雅君心里不服气,哼笑说:“我现在嘴巴还在痛,也不知道刚刚是谁没皮没脸咬的,敢做不敢认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