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神医脸上是醉酒散发的红晕,伴着愈发激动的情绪,她抓扯住元沉月的手腕,目光灼灼,咬牙切齿道:“我在他身边待了一十八年,为了他,我摒弃过自己的良心,做了许多脏事。但我不后悔,我知道他心里是有我的,我就等着,等着他有一日,娶我。”
元沉月手腕上是嵌入皮肉的疼,她却望着俞神医眼中的怅然,不甘,心里生出的同情却不知为何烟消云散。
她原本安慰的话到嘴边,却是训斥:“他不过是利用你,若是你没有这身好医术呢?”
俞神医闻言落了一滴泪,手死死攥住元沉月的手腕,厉声嘶吼:“你胡说!”
“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
元沉月的手被甩开,手腕上也渗出一丝血来。
英儿吓得过来护着,“俞神医,你喝多了。”
俞神医的脸色十分难看,她指着元沉月有种要把人撕碎的愤怒。
胸口剧烈的起伏,甚至连眼神都狰狞起来。
元沉月毫无惧色,她拉开英儿,朝俞神医走过去。
“小姐。”
叶菁也听到动静赶了来,乍一看并未有所动作,只静静守在几步开外。
元沉月朝她们说道:“我没事的,英儿,你去做碗醒酒汤来。叶菁,你去帮帮英儿。”
尽管两人面面相觑,但还是听话的离开了。
亭子里,只剩下两人,还有渐渐吹起的晚风。
元沉月道:“方才也许是我说错了,还请你勿怪,勿要再生气了。”
不料,俞神医冷笑一声。
仿佛认命般的摇头叹息,失落的坐在了廊下的围椅上,一副灰心丧气的模样。
“不是你说错,只是我不愿承认。”
“只是他太好了,也太遥不可及,所以当我能与他靠的太近,我便生出了贪念,渴望得到他。”
“就连他的儿子,我也愿意爱屋及乌,听命于他。”
元沉月倚着她坐下,轻轻为她把滑落的碎发弄到耳后,宽慰道:“世间之大,美好的事数不胜数,何必执着于人。”
说出这话来,元沉月自己也是一愣,然继续说道:“我眼里的俞神医,是一个很通透的人,绝不是困于小情小爱的俗人。”
“你的来时路,还记得吗?”
俞神医被晚风吹得醒了一半,闻言不禁一怔,心中有什么好似被解开。
她看着这个比自己小十多岁的小姑娘,陡然开解。
对啊,她原本只是一个治病救人的大夫。
不为钱财,不为名利。
来时路,只是一心的治病救人,再者是走遍天下,看遍天下山水,不枉来这一世。
只是,在走到京城时,在见到刚成为摄政王的他之后,一切又都止住了。
“我累了!我要去休息了!”
俞神医仿佛被抽了灵魂,她如木雕般的起身,头也不回的缓缓走了。
元沉月目送她离开,没再多说一句。
就这样不欢而散。
第二日,大渝皇帝在朝堂上,当着众位大臣,颁布了旨意。
把武王府的茹安郡主许给了南越的皇子赵廓。
五日后成婚,婚后七日回南越。
旨意一下,皇帝的用意再明显不过。
南越派了使臣只来了不到两日,第三日皇帝就亲自赐婚。
不仅赵廓不再是质子,更是有了回去争皇位的本钱。
一个武王府,还有一个北渝皇帝的支持。
多大的胜算!
话传到元沉月这里时,她正在和俞神医下棋。
“郡主真会嫁去南越吗?你想拦吗?”
俞神医落下一子,抬眼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