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许多事,胡焱不是没怀疑过,只是他从未问过。
他问:“你,与他有仇?”
元沉月不语。
他想了想,缓缓问出心中的疑惑:“沉月,你是否做过一个梦,梦里你经历了许多事,你嫡母对你不好,你的妹妹设计毁了你的清白,借此毁了你的名声,你的婚事作废,你就此过上暗无天日的生活。直至你发现自己。。”
“住口!”
元沉月听得心惊胆战,一个字一个字灌入耳中,勾起她不堪折辱的过往,她不敢相信,胡焱在说什么,他怎么能说出这些来。
愤怒,屈辱,元沉月尽管还有一丝理智,没有大声喝止,但还是惊醒了门外沉睡的宫女。
“什么声音!快起来,一起进去看看。”
门外一个宫女打着哈欠,不满的抱怨:“可能说梦话呢!你听,里面不没声音嘛!别理了,快睡吧。这明日就要送走了,没必要那么上心。”
“也是。”
然后两个宫女又响起了轻微的打鼾声。
元沉月在里头听了,这才放下心来。
“沉月,”胡焱在身后,手轻轻的搭上她的肩。
元沉月抗拒的扭身躲开,忍下内心的屈辱,问:“你说的这些,难不成你也梦见?还是说,你知道我为何我一开始就恨你?”
胡焱自嘲一笑,他心里也清楚了一切。
原来如此。
胡焱并没有说下去,他还有事要做,不能再耽搁。
他轻声道:“等明日让叶菁去接你,今日之事我们他日再细说。”
“沉月,你别恨我。”
胡焱临走前,说了这样一句话。
元沉月愈发感受到这屋子的冷清,躺在床上她把被子往上拉了又拉,直到蒙住头。
她在被窝中,蜷起身子,抱住自己。
她感受到从未有的凉意。
如果说,胡焱也是重生。
他知道她前世是怎么惨死的,她是怎么被人陷害磋磨致死的。
那胡焱必然也明白,她元沉月的死也有他胡焱的一半功劳。
那他还敢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她元沉月面前。
偷偷出现在她的闺房,偷窥她的一举一动,甚至勾引自己,甜言蜜语的哄骗她,心甘情愿成为他的俘虏。
不,元沉月心有不甘,她不能。
翌日,元沉月由着宫女梳妆打扮,穿上一身鹅黄色白纹昙花锦裙,头上插着两支淡紫色珍珠流苏的步摇。
她看着镜子中原本憔悴的面容,在脂粉下换了一副气色。
她去养心殿见了皇帝。
皇帝刚下了朝,换了常服才出来见她。
他拨了拨茶碗,喝下一口茶才抬眼看向元沉月。
元沉月从皇帝出来就跪在地上,磕头请安。
皇帝故意不叫她起来,余光却打量着她。
“朕给你个机会,许你反悔。只你说不想去,朕就成全你。”
元沉月低眉顺眼,没有顺着皇帝的话说,她谦卑的一拜,郑重道:“臣女愿去。”
皇帝眯起眼,“你不后悔?十年光景,你可受得住?”
“臣女无怨无悔。”
皇帝这才满意的勾起嘴角,方才不过是他的试探。
“好!”
“去吧。”
皇帝沉默了一会,终是许了她起身,离开。
元沉月拜别皇帝,转身消失在养心殿中。
皇帝的目光却仍盯着门口看,微微出神,有些怅然。
常公公跟随皇帝多年,心里也清楚许多别人不知道的秘密。
他过来温声劝道:“皇上,人都走了。想来十年的清净时光,好过在这风雨中丧命。”
皇帝的心思被察觉,不悦的瞪了一下常公公。
常公公吓得愈发恭顺起来,“奴才该死。”
“老东西!知道在心里就好,说出来,”皇帝叹了一声,想起自己九五至尊,其实也是孤家寡人,“也只有你敢说。罢了,南越的使臣快到了,就让荣池去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