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太阳刚刚升起，穿过了笼罩在大地上的妖气，洒下一片勉强算是柔和且迷离的光线，给人一种神秘而又美妙的感觉。
妖气像是一层薄纱，轻轻地笼罩着一切，远处的景物在雾中若隐若现，仿佛是一幅朦胧的画卷。
太阳的光芒逐渐变强，透过妖气的阳光也多了一些，勉强照亮了不大的城镇，落在院子里像是头顶的烛火被轻纱拢住。
没有小鸟欢快地唱着歌，树叶上的露珠也是失去晶莹剔透，院子里的草木低垂着脑袋，蔫蔫的没有什么生气。
双手撑在窗边，顾瑾仰着头看着失去刺眼光芒的太阳，忍不住说着：“下一场雨，是不是就能闻到草木和泥土的味道了。”
皱皱鼻子，失望的瘪瘪嘴，他没有闻到话本子里写的清新的气息，和仙界不一样的味道。
“好了。”揉揉顾瑾的头顶，祁景凛随意的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解决了北方郊区的东西，你就能闻到草木香了。”
半靠在祁景凛的肩膀上，顾瑾微微偏头将额角轻轻的靠在他的肩头，脸颊染上了红润，慢慢的绯红的粉色钻进了领口，耳朵红的几乎滴血。
顾瑾在书院里治伤照顾病人，除了说话和思绪流畅了很多，最重要的是学会了很多东西。
书院里有很多的夫妻，不同的年纪，还有尚未成婚的未婚夫妻，顾瑾七七八八的学会了很多。
他乐意问，院子里的人也愿意逗弄他。
“除了妖物用不了多久就会落雨，到时候我肯定带你好好的淋淋雨。”想到了顾瑾还没有看过下雨，祁景凛指着外面，“就站在外面，把你淋成落汤鸡。”
看他一眼，顾瑾冷哼一声，扭头院子里走去。
祁景凛笑了两声，跟了上去。
真是的要不要这么容易生气呀。
还哼哼的。
太可爱了吧。
“顾瑾。”祁景凛追上顾瑾，把人往书院外面带，“快点走了，赶紧把妖物解决掉。”
解决掉之后，就能去玉灵族隐居了。
外面真的是瞬息万变，前天还在追查步随风，昨天晚上就听到了魔神的消息。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苏越飞鸽传书告诉各方仙门的了。
一天天的长着嘴就是为了说话的吗？
“王婆婆，你们今天别忘记吃药。”顾瑾被祁景凛拽走的时候，还不忘了叮嘱一旁的王婆婆，笑容柔和贴心。
只可惜祁景凛没有这么贴心。
一脚踹开了城北义庄的大门，本来就摇摇晃晃不太稳固的大门直接砸在了地上，激起了一层的尘土，沸沸扬扬让顾瑾打了一个喷嚏。
祁景凛抬手挥了挥，眯着眼睛试图看清楚里面的情况，义庄里已经完全被妖气笼罩，厚重的妖气宛若山间的雾水，看不清楚一步之外的景象。
看不清楚景象，却能闻到香味，是祭祖用的香烛，透过一层层的妖气摇曳着微弱的烛光。
“这里也没有人啊。”顾瑾打掉头顶的蜘蛛网，挥挥手打散了院子里的一片雾气，正殿之中的牌位映入眼帘。
这个布局不太对吧。
疑惑还没有在脑海里转上一圈，祁景凛拉住顾瑾连连后退，“小心。”
搂住顾瑾的腰，剑尖挑起了地上的木板，瞬间木板碎裂成了木屑，粗粝的木屑带着强劲的妖风在祁景凛的手腕留下血痕。
松开顾瑾腰上的手，祁景凛动作利落的转身，衣角划破空气发出凛冽的声响，指尖在半空留下了灵力的用力。
金色的阵法浮现于手掌之上，随着祁景凛的动作缓缓的飘了出去。
好快的反应。
躲在暗处的人连连躲闪，又不敢动作太大漏出声响。
咬咬牙，转身往义庄深处跑去，离开之前扔出了身上的法器。
在贵重的法器也没有小命重要。
法器与阵法激烈地碰撞着，法器闪耀着奇异的光芒，释放出强大的灵力波动。
灵力的冲击让祁景凛的脸色微微一变，抬手让阵法死死的挡住，阵法在空中交织成绚丽的光带，冲击着法器的力量。
法器的力量犹如汹涌的洪流，与阵法的灵力纠缠在一起，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光芒四溅，灵力带动的空间有一丝丝的扭曲和颤抖。
真的是步随风的气息。
步随风妖界的佼佼者，年纪轻轻飞升成仙，不擅术法，却擅炼器。
法器的气息一出来，祁景凛就认出来了这是步随风的作品。
没想到他真的一点都不了解自己的两位师兄。
顾瑾双手结印，将灵力打入阵法当中，原本勉强顶住的阵法轻轻颤动，瞬间反扑过去。
无数光芒化作符篆死死的缠住了被压制住的法器。
捡起地上的法器，在角落里看到步随风的印记，祁景凛无力的阖上了眼眸。
事实胜于雄辩。
证据已经摆在眼前了，他甚至没有任何的理由能替自己的师兄推脱两句。
安抚的轻拍着祁景凛的肩膀，顾瑾没有出声。
他知道祁景凛一直在挣扎，还是想要劝说自己的师兄回头。
可是回不了头了。
法器落地的瞬间妖气像是碎掉了一般七零八落的洒在了地上，又慢慢的消失在湿润的泥土当中。
顾瑾仰头去看半空中的妖气，微风徐徐而来，妖雾宛若融化一般，消散在了清风当中。
再有一场风，妖雾应该就彻底的散开了。
这是图什么？
“进去看看。”祁景凛收起了法器，指尖落在眉心，灵力探路。
穿过正殿祠堂，眼前是一座宏伟牌楼，精雕细琢，甚至支撑的柱子都是繁琐的花纹。
高高的台阶笔直地向上延伸，仿佛通向天空的尽头，每一层台阶都宽阔而坚实，它们紧密地排列在一起，形成了一条陡峭而庄严的高台，站在台阶上转头看不到身后的祠堂，仿佛误入了另一个空间。
台阶的表面光滑如镜，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它们由坚硬的石头砌成，历经岁月的磨砺，依然坚如磐石。
两边的高墙上是精致的壁画，还有石刻，从头到尾铺满了整个墙壁，似乎诉说了一个古老的故事。
就是这个故事太过于古老。
祁景凛没有看懂。
顺着台阶往上，壁画上的故事越来越复杂，祁景凛只看明白了最后面的故事。
似乎是死掉了。
最中间壁画上最后面的那个人物，从天上倒了下来，然后化成了灰。
还有两团东西落在了山里。
怎么看着这么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故事。
祁景凛的脚步微微停顿，回头望向了身后的壁画，眼睛慢慢的睁大，瞳孔骤然收缩。
这不是上古众神陨落的故事嘛。
最后的那个人是世间最后一个神，也就是魔神清玄。
那这里……
“遭了。”祁景凛惊呼出声，拉住顾瑾的手腕，目光带着慌乱，“赶紧走。”
顾瑾还没有看完所有的壁画，被迫跟上祁景凛的两步，眼神带着困惑，“怎么了？”
祁景凛的话还没说出口，就感受到了脚下灵力的牵绊，上面的人动手了。
祁景凛骤然转身，将顾瑾护在身后，周围瞬间弥漫起浓郁的灵力，灵力编织的细腻化作屏障将两人挡在身后。
一道黑紫色的灵力光束如闪电般疾驰而出，直冲向祁景凛，祁景凛侧身躲开，同时带着顾瑾翻身躲过，抬手间唤起一团冰蓝色的灵力火焰。
两者在空中相撞，发出轰然巨响，灵力余波震得周围的空气都微微颤动。
祁景凛连连后退试图拉开距离，顾瑾脚步轻点，灵力凝聚成长枪萦绕着淡淡的魔气。
躲在暗处的黑影被迫现身，两人你来我往，招式愈发凌厉，灵力的光芒在他们之间交织闪烁，绚丽璀璨之中带着血色。
异常的灵力波动让祁景凛的动作微微停顿，想起来石壁上的画面，祁景凛脸色骤变，“阿瑾躲开！”
砰——
一声巨响，步随风手掌打在了顾瑾的丹田，顾瑾如同星辰一般坠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