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宴临不禁握紧掌心,他侧首看向还在强撑的慕娴,眉眼中泛起心疼之色,旧伤未愈,再添新伤。
池宴临眼底的挣扎瞬闪而逝,他握着衣袖一角轻轻的替慕娴擦去嘴边不断流出的鲜血。
他心底明了,今日这遭是局,一个针对慕娴的局。
他尚不知晓那突然出现的国师和慕娴到底是何关系。
然,慕娴因那国师而遭因果反噬,身受重伤,如今且如案板上的鱼肉。
可他却无法看着她任人宰割。
她本就处于恢复期,今日这一记的劫雷,让这些时日,她好不容易养好一点的伤口再次被撕裂,甚至更加严重。
“慕娴”,池宴临轻声唤道。
“嗯?”慕娴精神不济,浑身疲惫,因果线在蚕食她的精气。
“新年快乐!”池宴临握紧慕娴一只手,轻声道,
他一手轻揽住慕娴,支撑着她,一手从腰封里拿出一物,指尖灵活的系在慕娴腰间。
“这是新年贺礼,佑卿,来年万事顺遂,喜乐安康!”
慕娴听着池宴临这些祝福的话,隐隐觉得不对劲,她用尽全力握住池宴临系玉佩的手,
“你,何意?”
池宴临未语,只朝着慕娴温柔的笑了笑,“睡一觉,好不好,睡醒了,就没事了。”
“你...”慕娴抓着池宴临的手渐渐没了力气,浑身力气一卸,整个人靠在池宴临身上。
站在数米远外的江沉舟见状笑意加深,
“池公子果然是聪明人。”
池宴临抱起慕娴走向花迎风,花迎风一脸凝重,定定的看向池宴临。
“走,发生何事都不许回头。”
“!”花迎风,“恕属下无法遵命。”他看着池宴临,“属下主要职责是保护你!”
池宴临从衣袖里摸出一个东西,目光定定的停留在慕娴的脸上。
“护她即护我,走!”
花迎风一怔,随后咬了咬牙,背上慕娴施展影术瞬息消失在众人视线里。
江沉舟脸上的笑意裂开,双眸微眯,眼底难得出现怒色。
然而,下一刻,“哒哒哒”一阵马蹄声突然响起,一辆马车从他身边疾速而过。
“!”江沉舟脸上笑意不再,眼底闪过一抹狠意,只见他一手抵唇,朝着那尸魃发出几个音节
便见那尸魃一动,身形极快的追了上去,天,更黑了。
眼见着马车速度不敌,要被尸魃追上,尸魃诡异的吼叫让坐在马车内的众人心头升起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
“吼~”尸魃突然生生的止住了脚步,扯着嗓子朝着周围吼叫。
只见官道中央,突然升起一股浓烟,浓烟之下,那马车竟直直穿过浓烟驶去,浓烟被撞散,随后又重新汇聚。
“吼~吼~吼~”尸魃显得焦躁异常。
“那是什么?”曼陀罗教剩余教众突然惊恐的看向前方。
江沉舟敛眉看向前方官道,待看清藏在浓烟之下的事物后,他不禁瞳孔微缩,右手不自觉掐诀。
狂风倏尔乍起,带起林间树叶沙石纷飞,黑沉沉的天色下,万物朦胧。
朦胧之中,只见那依旧被浓烟所笼罩的官道上,不知何时竟出现一支军队。
随着风沙渐止,这支军队的全貌出现在众人眼前。
手握长戟,铁甲寒光,步伐统一。
“吼~”尸魃感受到危险,率先朝着这只诡异出现的军队冲去,然而,随着尸魃的冲刺和靠近,原先如陶俑般的军队突然似活了般,眼部闪过一抹幽绿,手上的长戟有了动作。
江沉舟看着焦躁的尸魃,一股危险涌上心头,他果断的再次唤来几个浑身泛紫的尸魃。
“杀!”一道冷冽的声音自江沉舟几米远处响起,随后一阵整齐划一的兵戈声响,银甲长戟瞬间涌向那片诡异的紫色。
江沉舟转头看向声音来源处,在看清那人和那如鬼魅般突然出现的军队那如出一辙的幽绿色眼瞳时,他倏尔捏紧掌心。
“二十八星宿之首,角,”江沉舟目光沉沉的盯着池宴临。
池宴临眼神无波,只面无表情的看着马车消失的方向。
“队伍“灵”!”江沉舟看着那些士兵举着长戟将冲在最前面的尸魃分成数块,指尖死死的掐住掌心。
......
马车内,池宜昭怔愣的看着被扶上车昏迷着的人。
那人脸上带伤,沾血的发丝糊住了大半张脸,只外露紧闭的眉眼,却不妨碍池宜昭认出这人。
......
“阿昭,正月十五,朱雀街长芳桥见!”
“镇国公府一品将军池镇安通敌叛国为实,按照大湘律例,本该株连九族,念其过往......”
“陆氏独女陆蒲微检举有功,册为太子正妃,即日入东宫......”
正月十五,精心装扮一下午的池宜昭在长芳桥没有等来前来赴约的少年郎,等来了他亲自颁布的流放令。
“长姐...”池宜祺也认出了这人,眼带担忧的看向池宜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