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带了这么十几个人,想要从我手里带走你,简直是天方夜谭,你不必怕他。”
阮温还以为阮乔是担心他打不过对方,所以才想屈服。
阮乔却说:“哥哥,这不是人多人少的问题,也不是谁胜谁负的问题,没必要因为我们两个人的私事却害了其他人受伤流血。”
阮乔劝道:“哥哥你回头看,这些士兵好不容易完成了出使的任务,马上就要跟家人团聚了,若是因为我受了伤,失了命,那我这辈子都要还不清了。所以哥哥,就让我过去吧。”
阮温坚持不肯松手,阮乔说:“哥哥,一直以来我都是那么地相信你,支持你,所以今天你也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望着阮乔带着祈求的眼神看向自己,阮温还是动摇了。
他松开了手,看着对方朝着慕云卿一步步靠近。他该怎么告诉阮乔,放开她,他的心在滴血。
看着阮乔一步步过来,慕云卿下马迎接。
走到离慕云卿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阮乔将手递到了对方早已准备好的掌心里。
慕云卿直接将人拉进怀里,“乔乔早一点儿这么乖,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嗯?”
阮乔低着头,让人看不到她的神情。
她低声说:“慕云卿,你不该来的。”
慕云卿在阮乔耳边低喃,“乔乔,我之前就告诉过你,这一生我都不可能松开你的手,你只能跟我在一起。”
慕云卿原本抚摸着阮乔秀发的手逐渐下移,落在了阮乔的脖颈之上,“这一次,我们换个新花样。”
“你查到了吗?”阮乔突然开口问。
“什么?”阮乔话题跳转得太快,慕云卿一时间竟没有跟上。
阮乔再次问了一遍,“金矿的事情,你查清楚了吗?”
“当然,不然也不会晚了这么多天才追上你。”
听到慕云卿的回答,阮乔内心五味杂陈,她扬起头问:“查到了,还是一定要带我回去吗?”
慕云卿回道:“当然,不管你是谁的女儿,你父亲是夏人也好是陈人也罢,我都不在乎。
你嫁给了我,那就只能是我的人,我只认你一个。
所以乔乔,你要做好准备,这一次,你是真的逃不开了。”
阮乔的思绪一时间回到了马车上。
她想起自己问恒言:“什么办法?”
恒言从他的衣袖中拿出一把匕首递给阮乔。
阮乔接过,不解地问:“您这是何意?”
恒言道:“这还是当年摄政王赐给臣的匕首,那时臣在一次对战中因为武器脱手而受了伤,摄政王便给了臣这把袖珍匕首,如今臣将其转赠给殿下。”
“您该不会是想让我用这把匕首对他做些什么吧?”
“殿下果然聪慧过人。”
阮乔将匕首递回去,坚定地说:“我是不会这样做的,恒大人的好意我怕是要辜负了,您的东西还是自己收着吧。”
恒言察觉到阮乔明显冷淡下来的语气,他解释道:“我明白殿下的纠结,可是殿下想好了要怎么解决眼下的这件事吗?”
见阮乔不语,恒言说:“臣大胆替殿下预知事情的走向,殿下既说服不了慕世子离开,也说服不了阮公子放慕世子离开,今日的事情到最后势必是要见血,可问题的关键是见了血也未必能收场。”
阮乔说:“可是恒大人给我的法子也一样是要见血。”
阮乔肯开口,恒言知道她是把他的话听进去了。
“殿下,并非臣与那慕世子过不去,臣虽然与那慕世子不甚熟悉,可是他宁愿孤身入陈也要将殿下带回去,可见其决心。
这样的人,如果殿下不能伤他至深,他怕是不会放弃。哪怕是这次没有带走殿下,还有下次,下次。”
恒言问:“殿下想必也希望可以快刀斩乱麻,而不是继续和对方纠缠下去吧?”
“真的只有这一个办法吗?”
“唯有殿下亲自动手,那慕世子才会心灰意冷。”恒言顺势将匕首推到了阮乔跟前。
此刻,阮乔倚靠在慕云卿怀里,叹息道:“慕云卿,你要是没有那么执着该多好啊!”
慕云卿道:“乔乔,你既然懂我的偏执,那么就知道你当初不该走,不管是什么原因都不行。
这一次,我一定会把你牢牢的锁在我的身边,不再给你一丁点逃离的机会。”
阮乔的眼角无声地落下一滴泪。
匕首出袖口的那一刻,阮乔在心里问,如果真不给我一点儿机会,那么为什么要将软肋背向我?
慕云卿不可置信不肯地低下头,看到自己的腹部慢慢渗出血丝,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则是冷淡地抽出她插进去的匕首。
顿时鲜红一片,怎么止都止不住。
“世子。”
双瑞第一时间注意到慕云卿的异样,飞奔过去扶住快要倒地的慕云卿。
慕云卿眼里包含着震惊,他看向阮乔,问:“为什么?”
他想要一个答案。
阮乔冷淡地开口说,“怎么,你以为我真想回去当你的笼中鸟吗?
慕云卿先前在柳城的时候我就说过,我是绝对不会做一只被你圈养的鸟儿,是你自己轻敌,怨不得我。”
双瑞看不下去了,朝着阮乔怒吼道:“那是因为是少夫人你,所以世子才会不设防,不然以世子的身手,怎么会中了你的暗算。
就算你对世子无意,也不该下这么重的手,你这分明就是冲着世子命去的啊。”
慕云卿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浸湿,连带着双瑞的衣服都沾染到了。
伤口太深,怎么都止不住血,双瑞急得都哭了。
他控诉阮乔:“你好狠的心,世子在柳城的时候可能是过分了些,但是从来没有想过伤害你。
就算你不顾及和世子的夫妻之情,也该记得当初在你最孤立无援的时候,可是慕家出面接纳了你,把你接到京城,当做府上正儿八经的主子。”
阮乔面无表情,不管双瑞多么激动地指责她,她都不为所动。
慕云卿一只腿跪在地上,半倒在地。阮乔出手根本不带留情,直击要害。
即便事情已经发生,可慕云卿怎么都不愿相信。
他抬着头望向高高在上的阮乔,多么可笑,明明前一秒,还是他俯视着对方,风水轮流转,俯视的人如今变成了仰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