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乔夜夜做噩梦的事情,自然是瞒不过跟她同行的丁绥等人。
丁绥说,阮乔这叫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阮乔自己心里也清楚,她放不下慕云卿,所以对方才会夜夜入梦。
路上停下来休息的时候,阮乔也会想慕云卿此时会怎么会是什么样的心情,是伤心于她的不告而别离开,还是愤怒她再一次逃离了他的身边。
阮乔已经可以想到,慕云卿醒来的那一刻,一定会后悔当初不该把金链子给她解开吧。
那条金丝圈还戴在阮乔的脚腕上,也不知道工匠是如何锻造的,看着细细的一条却很结实。
阮乔离开后不是没想过把它摘下来,可是毫无办法,唯一能打开的钥匙还在慕云卿那里。
喝完水平复了心情阮乔,打开帐篷走了出去。
“小姐你醒了。”
时隔几个月,织雪终于再次见到了阮乔,激动的心无法言表。
阮乔见到织雪同样也很开心,“织雪,这段时间跟着哥哥过得还好吧?”
织雪回答:“大公子对奴婢挺好的,不过奴婢还是更想跟在小姐身边。小姐,你下次再出去的时候可不可以不要只带织云姐姐,也带上奴婢呀。”
“好。”
听到阮乔的回复,织雪可开心了。
阮乔问织雪:“哥哥在哪里?”
“奴婢刚才看见大公子好像回了营帐。”
“我刚来,还不知道哥哥的营帐在哪里,你带我过去。”
“是,小姐。”
阮温的帐篷前守着两个侍卫,侍卫恪尽职守在阮乔想要靠近的时候拦住了她。
织雪立刻大声呵斥道:“大胆,我们家小姐你们也敢拦。”
“织雪姑娘。”
侍卫不认识阮乔,但是却认识跟着他们这么长时间的织雪。
阮乔说:“没事,进去帮我通传一声吧。”
不等侍卫通传,帐篷从里面打开,走出来一个女子。
茯苓说:“阮小姐好。”
阮乔点头示意。
“公子说了,阮小姐直接进去就好。”
而后她又交代门口的侍卫,“你们记着,以后只要阮小姐来了,都不需要通传。”
侍卫道:“是。”
阮乔谢过茯苓走了进去。
织雪知道阮乔和阮温之间许久不见,一定有很多话要说,很有眼色地留在外面,茯苓也站在了她的旁边,并没有跟进去。
织雪看了茯苓一眼,悄悄地往左移了半个步伐拉开和对方的距离。
茯苓捕捉到织雪的小动作,并未说话。
“哥哥。”
阮温抬头,宠溺地问:“睡醒了?”
“嗯。”
阮乔问:“哥哥这一路过来还顺利吗?”
“还算顺利吧,毕竟现在还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就算有冲突,也不会是在路上。”
“听哥哥的意思,接下来的路怕是不好走?”
“倒也不是,涉及到两国商谈,口舌之争在所难免。”
阮乔问:“哥哥,我们要在这里停留多长时间?”
“怎么,乔乔着急走了?”
阮乔摇头,“倒也不是很着急,只是在此多逗留一日就多一分变故,早日踏入陈国的土地,哥哥就彻底安全了。”
阮温说:“我又何尝不想早点走,只是据探子回报的消息,负责护送国书的那队人,怕是还要十天才能到。”
阮乔不解地问:“按理来说这样的事情,双方使团在出发前应该都算好了时间,陈国那边怎么会晚这么久?”
阮温冷笑一声,“肯定是有人不愿意从中作梗呗!”
“是谁?”
“不知道,或许是随安王的政敌,又或许是不愿意献出城池的官员,都有可能。”
“如果真是这样,看来是有人不希望哥哥你回去。”
“不是不希望我回去,而是不希望随安王世子回去。”
“哥哥,那边的人还不知道你并不是世子吗?”
“嗯,大概也只有少数人才知情。”
阮乔皱着眉头问:“哥哥,用一座城换皇室成员,他们都有人不乐意,等我们到了衍都,所有人都知晓了换回的人是哥哥你,哥哥岂不是会处境困难?”
阮温坚定地说:“不会。”
阮温向阮乔解释道:“乔乔你要明白,最是无情帝王家,世上的许多事都是产生于利益,即便是随安王世子,他在圣人的心中未必抵得上一座城池的分量。”
“那为什么要有这样的一桩交易,还是说他们根本就没有打算用这座城换回哥哥或者说随安王世子?”
“不,这场交易最后一定能成。”
“哥哥你确定吗?”
此刻的阮乔很担心阮温,如果交易不成,那么第一个被牺牲的肯定是阮温,这可是她最亲近的亲人啊!
也许阮温在别人眼里只是一颗棋子,可是却是她的哥哥,她绝对不允许阮温受到伤害。
阮乔抓住软文的胳膊:“哥哥,如果实在不行,我们偷偷地溜走吧。”
阮温知道阮乔是在担心自己,他揉揉阮乔的头说:“我的傻乔乔啊,相信哥哥,事情还没有糟糕到那种地步。更何况如果哥哥没有把握的话,怎么会带你离开?”
阮温解释道:“这座城不是因为谁而给出去的,是圣人想给才会给。我也好,随安王世子也罢,不过都是一个可以光明正大,不会被人怀疑的理由。”
布这么大的局,就是为了给敌国送一座城池吗?
阮乔不知道陈国的皇帝到底在想些什么,不过也许这并不是陈国皇帝的决定,毕竟陈国还有一位摄政王。
阮温继续说:“还有一件事,哥哥先前不是说了会替你出气。”
“什么出气?”
阮温提醒阮乔,“乔乔忘了,我们使团里可是还有一个和亲公主公主啊!”
时间过去得太久,特别是在柳城经历了那么一遭,阮乔都快忘了还有白梦瑶这个人。
“哥哥,你把白梦瑶怎么样了,她到底是和亲公主,如果在哥哥的手上出现了问题,哥哥也会受到牵连的,我不想看到哥哥因为无关紧要的人而置身险境。”
“放心吧,我没对她做什么。”
阮乔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哥哥是怕你怪我不遵守诺言。”
阮乔立刻回道:“怎么会呢,我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会保护我的人,一定是哥哥。”
“傻乔乔。”
尽管阮乔对此并没有什么不满,但阮温还是向阮乔解释道:“陛下在布一个很大的棋局,白梦瑶是一颗很重要的棋子。
使团行至半路的时候,白梦瑶的父王送来了眼线,所以暂时还不能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