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宝莹想了好久,终于想到一个合适的理由。
“你是表哥的夫人,也就是我的表嫂,不算外传。”
阮乔一时间倒是要感谢齐宝莹了,因为对方的嘴硬,倒是将她本来因为金矿而紧张不安的情绪冲淡了些。
慕云卿直到深夜才回来,有了齐宝莹的透露,阮乔对此早有预料。
不过慕云卿见到平时早已入睡的阮乔倒是一惊,“怎么在这里枯坐着?”
阮乔回道:“我在等你。”
慕云卿将阮乔冰凉的双手握在掌心,说:“夜里风凉,有什么事可以等明天再说。”
“我担心明天一早醒来又见不到你。”
慕云卿反省道:“是,最近我可能是忙了一些,不过乔乔,很快,很快我就能一直陪着你了。”
慕云卿想到的事情的进展,喜上眉头。
但这在阮乔看来,却是危险的信号。
阮乔说:“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想问你,就是没有找到机会。”
“你说。”
“京城来了那么多信,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都是叫你回去的吧。
我知道你一直都有意避开我,只是你想过没有,你在这里停留的时间越长,这样的信以后会越来越多。
甚至有一日祖母他们会亲自来,你也不想见到事情发展到那一步吧。”
阮乔还是问出来那句话,撕开了她和慕云卿之间和睦的表象,“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慕云卿看着阮乔眼睛认真地问:“你想回京城了?”
阮乔摇头,坚定地说:“慕云卿,我是不会回去的。”
“哦,那我们就不回去。”
见慕云卿避重就轻,阮乔叹气道,“慕云卿,我不是在说我们,我是在说你,你是安国公府世子,怎么可能不回去呢?”
慕云卿反问:“为什么不可能,乔乔,你以为我先前跟你说,我会陪你留在你喜欢的地方度过余生只是说说而已吗,我是认真的。”
阮乔看着慕云卿的眼睛,从对方的眼睛里,她看出了坚定,慕云卿没有骗她。
可对方越是这样,她越是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慕云卿以为阮乔是没有安全感,将自己的打算和盘托出。
“我现在做的事情,不止是为了帮助齐姑父,更重要的是为了能有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避开安国公府留在这里。
只要事情办成了,我就可以依靠这次事情的功劳向陛下请赏,到时候在柳城任职,即便是父亲也没有办法阻止。
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一直生活在这里,过你想过的日子。”
阮乔看着在为他们规划未来的慕云卿,心里是无限的悲凉,慕云卿,你一心希望事情办成,可是你办成的时候,我们就再也没有可能了。
慕云卿问阮乔,“乔乔,你相信我吗?”
阮乔收起悲伤,笑着点头回应慕云卿。
“我信,但是你的世子位怎么办,国公府怎么办?”
慕云卿云淡风轻地说:“反正父亲正值壮年,等他发现拿我这个逆子没有办法的时候,让他跟母亲再生一个吧。”
安国公如果此时在这里,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狠狠修理这个‘孝子’,甚至会想回炉重造。
慕云卿靠近阮乔,低声说:“当然,如果我们能有一个孩子,那么也可以将担子给他,父亲也就不用有那么大的压力了。”
还在路上的慕成和表示,得,这胎我是投错了!
阮乔也不知道她最后是怎么想的,在慕云卿问完她的两秒,她点了头。
见到慕云卿抱着阮乔进了房门,织云在外偷笑。
虽说阮乔和慕云卿自来到柳城起,就是睡在一张床上,可是作为贴身侍女的织云哪里会不知道,他们只是单纯地盖着同一床被子!
如今见二人的感情是突飞猛进,织云的心是彻底放下了。
长夜无眠……
自从上一次和慕云卿谈过话之后,阮乔的内心平静不少。
但该来的终究是躲不掉。
这天阮乔正在庭院里感受着秋日里难得的暖日,一个人突然间翻了院墙,就在离阮乔不过几步的距离。
双瑞反应迅速,前一秒似乎还在出神,在丁绥出现的时候立刻拔剑挡在阮乔身前。
同时还不忘叫人:“来人!”
双瑞一声大叫,立刻有侍卫前来支援。
千钧一发之际,阮乔及时叫停,“你们这是做什么,退下!”
双瑞道:“夫人,世子吩咐过一定要让此人远离夫人。”
阮乔看着双瑞如临大敌的样子,知道丁绥不知何时脱离了慕云卿的掌控。
阮乔自从来到柳城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先一步进城的丁绥。
慕云卿似乎对他格外忌惮,只是让织云去看望了一次,以此告诉阮乔人没事,还活着,只是软禁了起来。
阮乔站起身,双瑞如临大敌,拦在阮乔身前,不让她靠近丁绥。
阮乔说:“我与丁大哥许久不见,只是说说话,我不会走的。”
阮乔坚持,双瑞无法,看了一眼其他人,让他们退下。
众人看似散去,实则是埋伏在院墙周围,一旦丁绥有任何想要带走阮乔的动作,他们会立即出手。
双瑞收起剑,依照阮乔的意思后退了几步,给她和丁绥留有充足的说话空间。
丁绥羞愧地开口道:“阮乔,真是对不住,我一进门就中了慕云卿的暗算”。
阮乔回道:“丁大哥这并不怪你,如果不是我要临时起意要回柳城来,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还连累了你受苦。”
丁绥说:“这倒没什么,他们也没对我做什么,只是单纯地封住了我的内力。只是如今这样的情况,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阮乔摇头,“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
“如果你哥哥知道是如今的情况,他怕是不顾一切也要赶过来把你带走。”
阮乔道:“此事万不可让哥哥知道,两国之间的交易还没有完成,哥哥如今是回到了使团,看似安全。
可仍有朝廷的人马以护卫之名跟在使团左右,怕是到了两国边疆又有一场血雨腥风,我不能再给哥哥添麻烦。”
丁绥观察了一眼四周,双瑞还在一旁虎视眈眈的守着,其他护卫也都没有离开院子的范围。
丁绥说:“单靠我一个人,只怕没有办法将你从阮府带走。其实我逃出来已经有两三天了,可惜一直没能寻到好的机会。
没有办法,趁着慕云卿不在的时候现身与你相见,想听听你的想法。”
“其实我一直在为一件事情困扰,不过如今看到你,倒是能解决我的难题。”
丁绥问:“什么难题?”
因为双瑞在,阮乔没有明说,只是问丁绥:“丁大哥打算什么时候离开?到时候帮我捎带一个人吧。”
丁绥道:“不带着你,我是不可能走的。”
阮乔苦笑,“那丁大哥怕是要在这里遥遥无期地等着了,你也看到了,如今我怕是走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