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温原本正坐在书案前,突然放下手里的书叹气。
“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晚上总是觉得心烦意乱,无法静心。不知道乔乔她们走到哪里了,还顺不顺利?”
一旁的茯苓回道:“公子不必担心,有丁大人在,阮小姐不会有任何问题。”
阮温点头,确实,对于丁绥他还是放心的。
“对了,那个小侍女还安分吗,没有什么异样的举动吧?”
“目前看起来没有什么问题。公子怎么会认属下特意盯着她,是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没事,没有异动就好,许是我想多了。”
说曹操曹操到,二人话音刚落,织雪就端着阮温的晚膳进来了。
一进来,阮温和茯苓的目光都集中在织雪的身上,弄得织雪有些不知所措,她解释道:“公子,奴婢是来给您送晚膳的。”
阮温道:“知道了,放下吧。”
“是。”
织雪放下东西退出去,方才敢大口呼吸,上一次被人截走,织雪本想将计就计,谁知道截人的是阮温。
天知道织雪见到阮温的那一刻有多么震惊。
织雪进阮府的时候,编造的身份是一家走镖的女儿,父母双亡。
考虑到她本身自带一些拳脚,她被阮夫人相中带回去给阮乔做贴身丫鬟,当然这其中少不了慕云卿的推波助澜。
只是这一次,她不知道阮温还活着,在制服茯苓后似乎让对方起了疑心,原本送到阮乔身边的人选也由她换成了织云。
织雪每次见到阮温,总觉得对方在有意无意地打量着她,似乎能一眼将她看穿。
真是太可怕了,小姐你在哪啊,快把我接回去吧,我不想再一个人面对大公子了。
阮乔不知道织雪如今的处境,昨天太疯,尚未结束时阮乔便已沉沉睡去,直至第二日清晨的阳光撒在脸上,方才把阮乔唤醒。
阮乔一只手放在眼前,另一只手撑起酸软的身体。
阮乔能清楚地感觉到,尽管身体不适,可全身是干爽的,而且衣服换了新的。
床,也是新的。
阮乔以为是织云替她处理的,开口唤人:“织云。”
嘶哑的嗓音说明了昨日战况的激烈,阮乔正准备下床,突然间发现在自己的脚上不知道何时多出了一条细细的链子。
链子的一头固定在床尾,限制着阮乔的行动。
链子不是那种牢房内用于囚禁犯人的厚重的铁链,阮乔脚上的链子是由纯金打造,圈口细小,刚好可以跟阮乔的脚腕适配。
京中一些有特殊癖好的人家,会专门斥巨资打造类似于此的用具,只是阮乔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这样的东西会被用到她的身上。
阮乔气得眼睛都红了,她拼命地想要摆脱束缚,可是链子看着细,实则坚硬无比。
正当阮乔和链子做斗争的时候,门开了。
阮乔扭头看过去,是慕云卿。
慕云卿将东西放到桌子上,对阮乔说:“别费力了,没有钥匙,是打不开的。”
“钥匙。”阮乔朝慕云卿讨要。
慕云卿向阮乔走来,坐在床边,想要抚摸阮乔的脸庞,被阮乔躲了过去。
慕云卿笑了笑并不在意,他说:“乔乔,我好不容易才抓住了你,怎么会给你再次逃离我身边的机会呢。”
阮乔道:“慕云卿,我不辞而别,我知道是我不对,可是你……”
昨天的事情阮乔实在是难以启齿,她停顿了一下,接着说:“你也罚过了,如今还困着我做什么?”
“乔乔,这才哪到哪啊,不给你一个教训,你是不会长记性的。”
“那你说,要我怎么做,你才肯放下这件事?”
慕云卿起身,背对着阮乔说:“先用膳吧。”
见慕云卿躲避自己的问题不回答,阮乔故意赌气道:“我不饿。”
慕云卿说:“我本来是想让你恢复一下力气,不过既然乔乔你不饿,那我们不妨继续……”
“等等,你把东西拿过来。”
昨天的事是真让阮乔怕了。
慕云卿笑道:“这才乖。”
阮乔搅动着碗里的粥,意识到慕云卿吃软不吃硬,于是好生好气地同他商量着说:“如果我听话,你是不是可以把我脚上的链子去掉?”
阮乔没有得到慕云卿的回复,因为有人敲门。
“世子,您在吗?”
慕云卿皱眉,他不是已经交代过没有事情不要往这边凑吗?
慕云卿开门出去,见到的就是带着讨好笑容的双瑞,“世子,您在呢!”
慕云卿语气很不好,“你最好是有什么事。”
双瑞猛得意识到他似乎来的又不是时候,“世子,属下不是故意来打扰您和少夫人的,是府上来客人了。”
“陈集跑柳城来了?”
阮乔回来柳城的事情几乎没人知道,此时会登阮府门的,慕云卿下意识想到的人就是阮温。
“世子,这跟陈国世子有什么关系,再说他们回去路上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那陈世子想要偷偷摸摸跑到这里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这慕云卿当然知道,但他不是怕嘛!
他已经输给过阮温一次,要是阮温此刻出现在阮府,慕云卿不敢保证他不会再输一次。
“是谁来了?”
“齐大将军,哦不对,如今是齐大人了。”
慕云卿问:“他不在自己府邸上好好待着,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双瑞说:“世子您是在问属下吗,这属下怎么会知道?”
慕云卿看了双瑞一眼,说道:“就知道你靠不住。”
慕云卿反手将门关上,带着双瑞去了前厅。
慕云卿一见到齐容率先开口寒暄道:“姑父怎么来了,小侄未能亲迎,还望姑父莫要怪罪。”
“贤侄说笑了,是我冒昧上门,贤侄不觉得唐突就好。”
“姑父哪里的话,不知道姑父今天来所为何事?”
“哦,昨日我去给阮乔母亲扫墓,恰巧遇到了她,听她说她是独自回来的,可是昨日宝莹又说在路上看到了你,我便想着来瞧瞧是怎么回事。”
“原来如此,此事原是我不对,有些事情脱不开身,乔乔担心时间上赶不及,先行一步,我是追她而来。”
“那就好,我啊,担心你们小夫妻两个是不是出现了什么矛盾,既然是误会一场,那就再好不过了。
贤侄啊,怎么说我也是长辈,想多嘱咐你两句,两个人要想走得长久,一定要相互体谅,切莫因为一些小事而生出嫌隙。”
“姑父放心,我与乔乔之间并无矛盾,而且我们夫妻感情甚笃。”
“那就再好不过了,阮乔呢,怎么没有见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