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乔没想到老夫人会突然这样说,一时呆愣住了。
老夫人的心思却是越发坚定,“乔乔,你听外祖母说,这件事情过去太久,几乎已经是不可能再找到人。
就算是找到了,也会影响到你的闺誉,你会一直活在别人的指指点点中。
最好的办法就是打掉这个孩子,我们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等过一段时间,外祖母给你找一户京城外的婚事。
到了那个时候,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我,我,我……”阮乔的脑子一片混乱,她根本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
与此同时,安国公和齐容在府外悄悄会面。
安国公向他对面的齐容道:“我没想到你能回来的这么快?”
齐容道:“我要是还不回来,只怕你都要将儿子下葬了,怎么,就这么不信我?”
安国公摇头,“不是不信,而是此事太难,我虽心存侥幸,可也知道这世间事,多是不尽如人意。你肯替我走这么一遭,这份情我记下了。”
“怎么,我在你眼里就那么没用?”
齐容的话让安国公的身体微微颤抖,他不敢相信他理解到的言外之意。
只见齐容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放在二人面前。
“解药,不过有条件。”
这就是可以救回慕云卿性命的解药,这么多天了,终于看到了希望,纵使是安国公,眼中也不免翻起波澜。
“什么条件?”
齐容叹了一口气,说道:“是会让你为难的条件。”
齐容接着说:“我虽和大陈的恒言有些交情,可那也不过是战场上的惺惺相惜。
此事不仅是你安国公府的家事,更是牵扯到两国和谈,如今你有求于人,若我是对方,也势必会提出条件。”
齐容这是在提前给安国公打预防针,但他不知道的是早在安国公让齐容出面去找大陈使团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说吧,什么条件?”
“据恒言所,两年前大陈随安王世子偷偷潜入大夏,后踪迹败露,为我们所擒。
我久不在京城,这件事情我并不知情,不过他跟我说,你是一定知道的,因为人就是你负责看管。”
安国公点头,“没错。”
齐容松了一口气,“那就再好不过了。”
安国公皱紧眉头问:“他是要我放走陈集?”
“当然不是,恒言是想让你直接放了陈集,这样也省得他们一番功夫,可是他也知道,如果他提出这样的条件,那你们之间是直接没得谈了。”
“那他到底想做什么?”
“因为你将人藏得太紧,他们派出了的人只是确定了人确实是被我们抓了,可是却找不到关押的地方。
听说大陈摄政王下了死命令,让他们一定将人给带回去,眼瞅着使团不日即将抵达京城,可他们连人都没看到。
恒言的意思是,他希望随安王世子可以显露人前,他们也好跟我们的陛下谈条件。”
安国公将解药拿在手里,回道;“好。”
齐容听到后感到诧异,“我还以为你要拒绝,连怎么说服你的词尾都想好了,如今竟是一点儿都用不上了。”
安国公解释道:“陛下不会一直将人扣留于京的,先前发现大陈探子的时候,陛下有言,不必防得太紧。
既然陛下有了想要拿人做筹码的心思,那么将对方推到人前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齐容点头,“如此最好。”
安国公道:“今日诸事未定,待来日小儿病愈,我一定在府上摆酒谢齐兄相助之恩。”
安国公心里清楚,如今的局面一定是齐容费了千辛万苦才得来的。
齐容摆手,“那倒不必,如今你还肯唤我一声齐兄,我便已经知足了。
更何况我曾经应过她,不会再登慕家的家门。”
时过境迁,佳人已逝,安国公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对方才好,他重重拍了一下对方的肩膀。
“当初,你就该自私一些,不去做那个身正风清的齐家公子,事情也许就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了。”
待安国公离开之后,齐容自嘲道:“我早就后悔了,可是上天不会再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
夜晚。
织雪陪了阮乔一天,阮乔是不吃不喝,神情茫然,织雪心疼坏了,恨不得以身代之。
但那只是想想,她替代不了阮乔受的委屈,除了在一旁干着急,别无他法。
许是怀孕的缘故,阮乔扛不住身体的疲倦,已经沉沉睡去,可织雪哪里睡得着,她心中烦闷。
织雪想到她来阮乔的身边就是为了能更好的保护她,可惜她严重失职,不仅没照顾好人不说,还让阮乔遭了这么大的罪。
织雪迫切地需要一个倾泻口,她不知不觉地回到了她本来的地方,慕云卿的院子里。
她轻车熟路地摸到了红袖的房间,但红袖并不在,她不知道该去找谁了,蹲坐在台阶上。
双瑞老远就看到一个小丫鬟坐在红袖的门口,他还以为对方是在偷懒,不由得上前呵斥,走近才发现是织雪。
“织雪,你怎么来了?”
织雪通红着双眼抬头,双瑞看到后坐到她旁边,“你回来,该是听说了世子的事情吧?”
“嗯。”
双瑞摸摸织雪的头,像小时候一样安慰她:“别担心,虽然好多人都说世子这次命在旦夕,但我双瑞跟着世子那么久,多少难关世子都闯过去了,这次也不会例外。”
“双瑞,我知道这样说不好,可是比起世子,我更担心小姐。”
“表小姐出什么事了吗?”
“双瑞。”
双瑞不问还好,一问织雪哭得更大声了。
在织雪心里,双瑞虽然不似红袖是她的亲姐姐,可她还没去阮乔身边时,双瑞一直都像是织雪的哥哥一样照顾她。
双瑞哪里见过织雪哭得这么凶过,即便小时候练功不合格,也是倔强着仰着头。
“你别哭啊,你快说到底怎么了,你说了我才能替你想办法啊。”
织雪抽泣着道:“那你要答应我,不可以告诉其他人。”
“织雪,我双瑞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吗?”
织雪委屈地说:“我家小姐有身孕了。”
双瑞一时间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砸懵了,“不是,表小姐不是和叶南弦还没有正式议亲吗,怎么会!
你也不拦着点,就算没有世子的缘故,那也不行啊,他们都还没有成亲,传出去你让表小姐怎么抬头做人?”
“真要是叶公子的也就好了,小姐是被人给欺负了?”
“什么?“双瑞更震惊了,“你不是一直都在表小姐身边保护她吗,为什么发生这么大的事你都不知情?”
织雪心中也难受,她也不想的啊!
她大吼道:“可是宫宴我又进不去。”
宫宴?
双瑞想到什么,突然拽住织雪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