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士卒都是他杨可世的兵,大旗所在就是主帅所在地,所有人军士抬头就知道主帅在何处,需要听从他的命令。
而杨可世若是回到童贯麾下,上交了兵符,便要把杨字旗去掉。
而不上交兵符,就证明杨可世手中有兵,依旧要把杨字旗挂起来。
否则军士极其容易弄混,不知道自己所属哪部。
而这支重骑却没有旗帜,却在战后挂了个吴字旗?怎么想都很奇怪。
旗帜在战场上乃是主帅所代表,就算不挂是属旗,那也得挂帅旗,告知军士我方主帅何在?
大旗所在便是骑兵冲锋的方向。
军士看不到主帅,都是看旗,旗在军心则在,旗不在军心散。
这也是斩将,陷阵,夺旗,先登,被认为是大功的原因所在。
帅旗也是由一支军队中最厉害的人来扛,比如三国时曹操的帅旗便由典韦所扛。
“我怀疑,这些流民与重骑应该是契丹人埋伏在我大宋的手笔。”杨可世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我大宋与契丹明面上虽百年交好,但暗中的争斗可一点也不少,这些年各自派出的探子不知有多少。”
“这河北之地靠近契丹,更是被他们渗透了不知成什么样?如今契丹面临我大宋,女真的两面夹击,他们急需摆脱这种困境,如此便有了在河北聚集乱民起事的理由,迫使太师退兵,如今他们成功了一半”。
卢裕皱眉,似乎在思索,缓缓道:“我曾和王统领抓住过一些乱民的军官,据他们所言,他们应该是和刘升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而且我家将军还在河北之地,追逐过刘升的轻骑,他们走后河北就开始乱了。”
谈论起刘升,杨可世有种看不起的感觉,张嘴道:“刘升一叛军尔,不过借利器搅风搅雨,占据雁门太原,他若真有搅动河北风云的能力,又何故在太原止步不前?要知道向南一步,他便可占据黄河天险,无论是防守还是在战略都可处于上风,但他此时在太原动都不动。
不是他不想,而是以他目前的实力,最多也就能控制太原,分不出多余的人手,就连军士也是少的可怜,至今所报,刘升的军士不过十万,与这些流民瞬间拉起的数十万,根本不值一提。
而刘升所用的甲胄,多为我大宋或契丹缴获,他们也根本没这个实力,为这些重骑打造重甲。”
说是刘升有关系,这分明是契丹想祸水东引,想让我们重视刘升,让太师回军,减轻他们的压力罢了。”
“在我大宋河北之地,也唯有契丹,经过几十年的布局,才有这个能力,迅速掀起如此大的动乱。”
“更重要的是,这世间能装备的起五千重骑的,除了我大宋也就只有契丹,哪怕换了个款式,也应该是契丹无疑。
西夏蜗居一方,铁鹞子已是举全国之力,若有此实力也不会被我大宋打得还不了手。”
至于刘升,一个小小的叛军,杨可世还不放在眼中,虽然他是属于童贯一系的,但对种师道统兵的本领也是自认不如,有种师道亲自领军前去,平定刘升也是迟早得事。
被杨可世这么一番分析,卢裕连连点头觉得有道理。
夸赞道:“将军文武双全,高瞻远瞩,困扰满朝文武多日的问题,被将军点破,坊间多有传言此乃刘升作乱,我居然对此深信不疑。”
恭维之言,无论真心假意没人不喜欢听,杨可世笑着点点头道:“而今我军攻城不利,两股流民若是汇合,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变故,会对我军的军心,产生一定的打击,而两军交战之际,有一支重骑在外游弋,也是种威胁。
“我想请卢将军,去拦住这股重骑”。
卢裕面带苦涩道:“将军,非是末将不愿,而是拦不住,我与那重骑甚至谈不上交手,一个照面便是几百骑被碾成血泥,而重骑却是丝毫不受影响,连停顿都没有,我拿何阻拦?
我等来此,一是为了报信,二是因为王统领丢了辎重,不能给我等换装,前来求助,请将军为我军换装,如此方有与重骑一战之力。”
杨可世摇了摇头,拒绝了卢裕的换装请求。
对着卢裕道:“卢将军你着相了,轻骑兵之所以叫轻骑,要的就是一个轻字。
“若是你家韩将军在此,便不会如你一般,你让轻骑兵突然装备上重骑兵的装备,首先人不一定适应,战马也不适应。
看样子你跟在你家将军后面并没有学到什么东西。
你光知道契丹马高大威猛,比我们所骑的滇马足足高了一个个头,又看他们是重骑,便心生畏惧,不敢与之交战。
可是我要告诉你的是,契丹马不如我们的滇马。
如果都是轻骑,差距可能小些,但若装备成重骑,那便只有挨打的份。
你可知我大宋刚开国之时,契丹五万重骑来袭,被我大宋击败。”
卢裕蓦然的点点头道:“这个自然知晓,不是说契丹的冶炼技术不过关,装备不如我大宋的好吗?”
杨可世笑道:“那是檀渊之盟后,为了顾及契丹人的脸面故意说的,事实上当时契丹占据了燕云,我们有的工艺,他们也有,虽有差距,但差距也没那么大。
“契丹战败是因为他们的马不行,他们的战马看似高大威猛,爆发快,但耐力极差。
遇到了,不要和他们硬拼,跟他们耗,最多也就一刻钟的时间。
他们的战马便会力乏,那时便是我军的反击之时。
所以他们的五万重骑并不是甲具不行,而是堂堂正正被我大宋击败。
先前在真定府时,若是韩将军统兵,必定不会与贼军硬碰硬,而是在摸清对面情况后,会伺机跑路。
让贼军直接冲散了步兵,在他们筋疲力尽之时,再杀他们一个回马枪,如此贼军必败。
至于步兵的损失,重骑杀伤有限,最多能冲散他们阵营,只要你能反杀,未必不会是场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