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一定不知道她妹妹做的事,她不是那样的人,她的心澄净明亮,不是装着这种污秽东西的人。”
做好了心理建设,到了午膳时间李煦急不可耐的赶往坤宁宫。
此时坤宁宫里,沈念在缝一件黄絷衣。
“不知道初雪有没有听懂本宫的话,本宫告诉她要有理想,去了尚宫局,她若是想闯一番天地,自然是有空间的。”
“娘娘放心,初雪姑娘会明白娘娘的苦心。”
连枝过来,又拿过来一轴金丝线,说:“娘娘,你这是何苦?让司衣局做也是一样的,这样仔细熬坏了眼睛。”
沈念说:“闲着也是闲着,那日看到皇上黄絷衣的肩线有些起毛,就想着给他缝一件。”
她没说,给钰儿,给小宝宝都缝了新衣服,自然给皇上也要缝一件。
连枝叹气说:“娘娘这样好,皇上要是知道就好了,哎!”
沈念说:“本宫没有任何依仗,唯有把皇上照顾好,才能让本宫和钰儿有份保障。”
“那娘娘爱皇上吗?”
沈念冷笑:“爱是什么?爱在这深宫里有意义吗?本宫不需要爱,皇上也不需要,就这样糊涂的过吧,本宫就想带着两个孩子好好的生活。”
李煦今日为了给沈念惊喜,没有让人通报,自己开殿门进来,在幔布外刚好听到这句话。
他原本舒展的龙颜,此时骤然紧蹙,眼眸尖锐,转身踢开殿门而出。
小许子不明所以,把食盒交给宫人,赶紧跟着李煦离开。
“娘娘,皇上刚来又走了,还送来了竹荪鸡汤。”
皇上来了又走了?或许是前朝有什么要紧的事要忙。
“明日煮点百果老鸭汤,本宫去南书房看看皇上。”
接连的误会,让帝王心蒙上一层重重的寒冰。
“皇后说她不爱朕,她只是把朕当依靠,仅此而已?”
李煦的心像被刀子刮过,从冷宫失火,到郊外找到她,他已经清楚自己对她是爱,他以为她也同样如此。
如今回想,皇后回宫种种,她对他似乎真的只是依靠,加以迎合,并无男女之间刻骨铭心的爱恋。
有了这种脑补,心就不能平静,从前忍住的那些醋意和失落,通通都成倍的溢出!
早朝后,南书房,李煦看奏折,沈贵妃在一旁缠着不肯走。
小许子进来报:“皇上,皇后娘娘来了。”
李煦马上把奏折推开,飞快的在案台上铺了一张大宣纸。
沈贵妃上前问:“皇上是要作画?”
李煦一把拉她到身前,拿起狼毫笔蘸了一些墨汁,塞进她手里,强硬地握住她的手在宣纸上画起来。
沈贵妃虽然觉得奇怪,可是从来没有这样亲密的接触皇上,顿时心里美滋滋。
娇媚的说:“皇上,你要带臣妾画什么?”
沈念进来,脚步顿住,脸色惨白。
“臣妾给皇上请安。”
李煦没抬头,继续握着美人的手作画,举止亲昵。
沈念看到他的胸膛贴着沈贵妃的肩头,他的脸庞和她的耳垂摩擦到,她妩媚的抬头看他,刚好碰到他的下巴。
沈念的心在颤,虽然她认为皇上宠幸宫妃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但自从感业寺回宫,还从未见过李煦和哪位宫妃当面亲密,她此时极为不适应。
沈贵妃挑衅的说:“皇后月份大了,就不要跑了,臣妾会好好照顾皇上的!”
李煦微笑没做声,他揽着怀中美人作画,心里一定心花怒放,好不快哉!
沈念想:干脆杀了本宫为你们助兴!
李煦在纸上写下一个字,沈贵妃念出声:“景?”
“朕这才记起还没有给贵妃封号赐名,传朕旨意,赐沈贵妃‘景’字,日后爱妃就是景贵妃。”
“臣妾谢皇上隆恩。”
沈婉儿笑着说完,居然伸长脖子亲了一下李煦的脸颊。
李煦依旧没有抬眼,继续画丹青,远看他画的是一人,想必正是眼前的美人-----景贵妃。
沈念冷笑说:“景字,即为光彩照人,贵妃当得。”
沈婉儿嗤笑说:“臣妾谢皇后娘娘谬赞。”
“原本臣妾看天气燥热,炖了白果老鸭汤给皇上送来,现在看来羊肉汤似乎更适合,让御膳房给皇上做吧,老鸭汤臣妾带回去自己用了,臣妾告退!”
沈念坐上凤辇,正好冷风吹来,此时是深冬时节,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也没有心里疼。
你是皇后,在矫情什么?你只是还没适应帝王宠爱别的妃子,雨露均沾不是应该的吗?
从回宫到如今快一年,该满足了,从前那个心比天高的人,随着孕期月份变大,心气一落千丈,变得忧愁,不自信。
南书房,李煦把狼毫笔一扔,阴鸷狠戾的喝令:“出去!”
突然从暖阳变成了寒冬,沈婉儿这才明白自己被皇上利用了,但她不生气,帝后的嫌隙比她想象的还要大!这足以让她高兴!更何况她已经是皇上亲赐名的景贵妃!
这夜,宋宣明陪李煦把酒言欢。
“宋卿,为何女人的心思如此难猜?朕对她难道还不够好吗?为何她说根本不在乎爱?可是朕在乎!朕从来没有这样动过心,从来没有这样爱过一个女人!”
李煦边说边拿起酒壶痛饮。
宋宣明眼眶通红说:“皇上不要像微臣那样,失去了才痛苦,倘若不是微臣犹豫不决,早些带她私奔,或许她就不会离去。”
二人一杯接一杯,旁边全是酒壶。
“已醺浮蚁嫩鹅黄,相见翻成雪浪!这酒名叫鹅黄,是微臣与她一起酿造,许了冬日里一起举杯的愿望,可她却不在了……..”
“鹅黄?这酒的名字极富诗意,皇后喜欢穿鹅黄色的襦裙,朕每每看到都会心动不已…….”
把酒诉衷肠,伤悲愁更愁。
近来,皇上雨露均沾,公平的翻牌子,轮也轮到了关雎宫。
景贵妃从晌午就开始沐浴更衣,修饰面容,千挑万选了侍寝的华贵衣裙。
关雎宫宛若洞房花烛一样,布置一新。
好容易等到夜色朦胧,龙辇上李煦下来。
身后小许子带人抬着一个大檀木箱子。
景贵妃问:“这是何物?”
小许子答:“启禀贵妃娘娘,这是奏折和话本。”
近日听侍寝的妃子讲每夜皇上都会带来一个檀木箱子,难道就是这?
李煦看都没看景贵妃,直接开始了办公模式。
景贵妃拉起半截纱袖,露出半截雪白粉嫩的胳膊,娇声说:“臣妾给皇上磨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