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客栈被士兵们找上门,已经是半夜了。
此时虽然夜深,但未人静。
士兵们检测诡异那么大的动静,不过一会儿,便传遍了整个聚居地。
当然,对于这种情况,大部分人都没有什么抵触。
毕竟,早日肃清聚居地,将藏在里面的诡异驱逐出来,对于他们也算是件好事。
顾行也很配合。
经过一番缜密的检测后,士兵们离开。
顾行透过窗,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此时的街道说不上安静。
月色下,不时便有地方有嘈杂声传来。
有的是修行者与士兵间的纠纷,而有的则自然是被发现的诡异。
其实不仅仅是那虫子,也有其他的诡异混入聚居地,只是没有虫子那么隐蔽以及数量多。
在这种情况下,自然混乱也难以避免。
不过在镇南军的镇压下,混乱很快便消散。
在修行者人数不够多的情况下,镇南军还是有足够压制力的。
透过窗户,能够发现,镇南军形成了一道纵贯东西,从北推到南的封锁线。
他们几乎将整个镇南关的大半士兵都派到了这里,才形成了这般宏伟的景观。
……
聚居地里热闹,城门也没闲着。
隔绝带的形成,将士兵们以及进城的人们都隔绝了开来。
人们就像是来到了其他的城池,每次进城都需要经历繁琐的检测,甚至,更加严苛。
“发生了什么?”
有人好奇问。
忙碌得满头是汗的士兵们没有回他,只是指了指一旁立着的木牌,上面清晰地写着原因。
一看,那人表情也瞬间凝重了起来,乖乖地排队,同时,与其他人保持着足够的距离。
一批又一批的人,成功地通过检测。
负责检测的士兵,擦了擦汗,同时抬头,看向队伍最后,还剩多少人。
五人?
那没多少了。
他心中一缓,但随即又提起心神,准备下一波的检测。
不过,就在这时,他余光看见,在队伍的后方,血雾的方向,似乎又有一队人从血雾里走出。
一直未曾变化过的烛光在此时突然暗淡。
士兵下意识地抬头看去,然后就看见了一个瘦弱的女子,挡在了烛火前。
那女子看起来有些熟悉,他似乎在哪里见过,士兵心中思索。
刚想收回视线,继续忙碌。
但下一刻,他就脸色骤变。
他想起来了!
在好些天前,一名瘦弱女子独自出城,说要找她的哥哥。
虽然他没有与那名女子对话,但对方让他记忆深刻。
毕竟,他也是一名哥哥。
可那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天,那名实力只是筑基的女子,怎么可能活着回来?
想到这里,他猛地瞪大了眼睛,同时,朝着瘦弱女子大喊道。
“站住,别再靠近!”
周围的士兵猛地听他一声大喊,出于对同伴的信任,此时是齐齐做出了防备。
不过,让那士兵一怔的是,听了他的话,瘦弱女子居然真的停了下来。
“怎么了?”
这时,有同伴问道。
士兵心中虽然有着疑惑,但却未放松警惕,只是头也不回地警告着队友。
“那女子出城已经很多天了,实力低微,我怀疑此时进城的是诡异。”
这时,士兵又看向女子身后的一队人,问道。
“你们是一起的吗?”
那队人没有说话,而甬道里的烛光被遮挡,看上去有些黑暗,士兵看不清他们的表情。
见此,士兵心中愈发警惕,随后,便准备有所动作。
但就在这时,他突然听见,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
“什么声音?”有人也听见了,下意识地问道。
然后——
“虫子!”
有人惊恐的大喊道。
这时,士兵看着惊恐的那人,循着他的视线望去。
接着,他就看见,有黑色潮水从那队人的方向朝城内涌来。
不,那不是潮水。
那是虫子!
密密麻麻的虫子!
哪来的这么多虫子?
那烛火失效了吗?
士兵惊呆了,愣在原地,心中闪过疑惑。
“战斗,战斗!”
有同伴大声喊道,但下一刻,他就被虫潮给淹没。
“逃啊!”
有人无比惊恐,转身欲跑,但同样,他也被虫潮给淹没。
士兵撑起护盾,艰难地抵抗着。
这时,他看见,在瘦弱女子身后,那队人渐渐的干瘪了起来,只剩下了一层人皮。
而人皮下,依旧有数不尽的虫子蜂拥出现。
原来,这些虫子是这么进城的啊!
士兵恍然,但下一刻,他也被虫潮淹没。
在视线的最后,他透过虫子间的缝隙,看见那个有些熟悉的瘦弱女子,坐在虫潮上。
虫潮托着她,往聚居地的方向而去。
而在她身后,猩红雾气终于蔓延进了镇南关。
“糟了。”他想。
随后,他艰难地抬起手,用尽最后的力气伸到了虫子外面,激活了一直握着手心里的符箓。
“砰!”
一朵璀璨的烟花盛放在城门前。
……
“轰!”
脑海中一声巨响,坐在椅子上休息的男子猛地睁开眼。
他朝着左肩望去,本来毫无一物的肩头此时突然出现了一盏烛火。
烛火以青铜为底,灯身上刻着山川湖海和鸟兽,与那布置于城门甬道处的灯盏一模一样。
只是他肩上的烛火,格外暗淡。
“出事了。”男子喃喃一句。
随后,他身形一闪,便消失在座椅上。
紧接着,他出现在外面的天空中。
“砰!”一声巨响。
他朝着南方望去,璀璨的光芒照亮了天空,也照亮了他凝重的脸。
……
“砰!”
耀眼光芒穿透窗户,照亮了顾行惊诧的眼眸。
出事了!
他立即作出了判断。
这方向是……城门?
顾行猛地跳出窗外,然后跃上了屋顶,登高远眺。
客栈并不算高,再加上此时是夜晚,顾行本应该看不见什么的。
然而,在那璀璨光芒的照耀下,他看见一道漆黑潮水朝着聚居地涌来。
而紧随其后的,是猩红色的雾气。、
潮水和雾气的速度很快,眨眼间便前进了一大截。
顾行脸色猛地一变,随即又重新跳进了房间内,将漂浮在空中的断剑随手一抓,然后再跳上青牛的背,用力一拍青牛的头。
“快跑!”
见顾行如此紧张,陈二牛也来不及多问,只是起身便跑。
“从窗户走!往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