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造局的事终于落下帷幕,而左将军也死了,死在了颜真卿的手中。
那一天左将军的血浸湿了颜真卿的靴子,染红了他的双手,也终于将他满腔的仇恨释放了出来。
一个人能够被分割成几刀,那一天之后,整个军营的人都知道了,左将军被分成了大大小小数百块,在颜真卿凄厉的叫喊声中散落,至于最后是被野兽吞食,还是被一把火烧了,没有人去关心。
一道圣旨将左将军的家也抄的干干净净,小小的边疆赫然查抄出了十几万两的黄金白银。
“皇恩浩荡!我颜真卿定当誓死报效!”
少年是哭着挥刀的,而左将军那惊惧,痛苦的表情深深的印到了少年的心中,仿佛看到了当年,甄家五十八口人丧命时候,凝固在脸上的痛苦。
“颜真卿,你心有猛虎,今日之后绝非吴下阿蒙!杀吧,将那个软弱的你,杀死在今天!”
陶勿言远远的看着,少年仿佛在一日之间释放出心中的猛兽,他仿佛又看到了上一世,因仇恨而投奔长绒,最终成为长绒大将军的男子,挥刀而来,睥睨天下……
“老爷,慕吉安逃过一劫,是属下办事不力。”
黑暗的密室,消失多日的刘先生依旧穿着那一身青衫长袍,跪倒在地,脸上闪过一丝懊恼。
密室中寂静无声,刘先生的额角慢慢的滑落一滴冷汗,半响才听到男子阴沉的声音,阴毒的仿佛要滴出水来:“你自废一条胳膊,回去吧,要怎么说不用我教你吧?绸缪了这么多年,奈何狗皇帝心慈手软,呵呵,看来下一次要亲自动手才行,刘佑加上上一次在长梁府的失败,已经第二次了,我不希望看到第三次的失败。”
“是,老爷。”
刘先生低头,没有丝毫犹豫,从腰间拔出一把精致的白银匕首,临空狠狠刺下,一瞬间便洞穿了左臂,他闷哼一声,又狠狠的将匕首拔了出来。
因为痛苦,匕首从他的指尖滑落,他低垂的双眼滑过一丝黯然,最终捂着满是鲜血的左臂摇摇晃晃的出了密室……
人间三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位于上京城西郊的大林寺,便是坐落在一片桃花林之中,阳春三月后,春江水暖,桃花竞相盛开,使得大林寺如同人间仙境一般,美不胜收,也因此成为了上京贵妇,最喜爱去上香的寺庙之一。
此时陶娇歌满头黑线的看着车厢里,安乐侯一会儿吃块鸡蛋糕,一会儿又拿起蛋黄酥,再惬意的抿了一口奶茶,幸福的脸都通红了起来。
“爷爷,从上马车起您就不停的吃,看看到上京才多久,您的腰都胖了几圈!”
安乐侯一乐,又拿起奶茶喝了一口,这才擦了擦嘴说道:“乖孙女诶,谁让你整治的这些吃食太好吃了,我这不是一个没忍住吗?对了你上次说的用桃花儿酿酒,做成功了没?”
陶娇歌无奈的摇摇头,爷爷威武的形象已经在她心中崩塌了n次,谁能知道,威武不凡的黑羽骑兵元帅,其内含的属性竟然是个吃货?
“爷爷,这桃花儿才刚开,酿酒最少也要一个月呢,您就等着吧。”
听到陶娇歌这么说,安乐侯也不失望,继续拿起一个蛋黄酥说道:“这兵造局真是给咱老陶家弄残了,又脏又臭的都没人敢接,前方还打着战呢,这些狗东西就知道玩弄权术,还好太子出来挑下担子,现在满朝文武不知道有多少恨着咱们家,你们出行都要小心些知道吗?”
听到安乐侯这么说,陶娇歌认真的点点头,虽然爷爷经常找娘亲打架很精分,又天天吃东西是个吃货,可是他能从一个乡野村夫,混到简在帝心的侯爷,其智慧也是不可小觑的。
“爷爷,不知道您今日带娇歌去哪儿呀?”
车辕咕噜噜的响着,沿途上的雪水已经融化了干净,刚刚冒出的新绿,让整个世界都仿佛焕然一新,有了一股向上的生机,陶娇歌趴在车窗上,回过头来娇俏的问道。
“大林寺啊,是个很美的地方……”
安乐侯哈哈一笑道,看着孙女俏皮的眨眼,还有与亡妻七分相似的脸庞,他不禁有些憧憬的望向窗外,人生若只如初见,芝兰啊...
陶娇歌不明所以,干脆不问,一路欣赏着初春的景色,终于在正午前到达了大林寺。
因为还是初雪消融的时节,桃花具寒还未开放,整个大林寺冷冷清清,门前只有三两个寺僧在清扫着,见到马车行来,才停下手中活计与安乐侯等人见礼。
其中一个小沙弥约莫只有五六岁,圆圆的脑袋一脸的机灵可爱,他扔下手中的扫帚,靠近过来才说道:“阿弥陀佛,敢问可是侯爷与陶小姐?”
安乐侯点点头,随手给了小沙弥一个蛋黄酥才说道:“劳烦小师傅带路了。”
小和尚看到蛋黄酥只觉得新奇,往日跟着师傅接待过无数贵宾,也吃过许多的甜点,今日这个竟是从未见过的甜点,不由得舌尖泛起一股甜味,咽了口口水。
陶娇歌瞧着他可爱,不由得捂着嘴笑了起来,她换牙早,今日起床漱口,竟然掉了一颗大门牙,此时笑起来黑洞洞的一个缺口,也让小和尚笑了起来。
两个小孩一边走一边欢笑成一片,陶娇歌这才问道:“小师傅,你叫什么名字呀,这么小就到庙里来啦。”
小和尚挠挠头说道:“我也不知道呀,我是师傅捡来的,平僧发号净空。”
说着话儿,净空带着几人来到桃林深处的一座孤零零的禅院中,随即挥了挥手说道:“娇歌,你可记得答应我的,要时常带好吃的来找我呀!”
陶娇歌笑着答应了,顺手将自己腰间的储物小锦囊解了下来说道:“这是我装零嘴的袋子,里面有旺仔小馒头,可好吃了,分你。”
小和尚笑眯了眼睛,这才依依不舍的跟陶娇歌作别。
直到净空消失不见,禅院木门“咯吱”一声打开,一个威严的声音穿堂而出:“老陶进来吧。”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