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诗?
众女一愣,却是有些同情起陶娇歌来,你三公主本就是誉满上京的第一才女,而陶娇歌不过是几年才入学的六岁稚童,如何能够作诗?恐怕她连平仄音都还未分清吧!
见众人愣神,三公主不由得笑意更深,她就是要所有人看看,要慕天恩看清楚,他宠之如宝如珠的未婚妻,只不过是一个红口白牙,什么也不懂的粗鲁人罢了!
凭什么她陪着慕天恩八年,一起长大,只不过虚长三岁而已,订亲的人就不能是自己?
三公主只觉得眼前,陶娇歌那精致绝伦的容颜,怎么看怎么可恶,恨不得就此抓花了才好,尖利的指甲,因着用力握拳,深深的陷入了自己的掌心中,却换不来三公主一丝疼痛的叫喊。
“那便出题吧!”
陶娇歌豁然起身冷笑道,她是真的十分厌烦这个三公主,只是此时大庭广众,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了。
而且祖父,爹娘都在战场上,若是因为自己的意气用事,让这三公主有了可以上眼药的机会,告自己一个恃宠而骄,不敬皇族的罪名,君心难测,爹娘,祖父都会平添一份危险!虽然这种机会小之又小,可陶娇歌也绝不会让它发生。
陶娇歌的气势陡然一变,不再是娇软可爱的小姑娘模样,身体中透出的冷意,让花厅中的众位小姐不由得肃然,猛地想了起来,那日马棚中断了的柱子。
“整日写花,写月,写景都是美好之物,却也乏了,不若就写一写大厅之中的小姐们吧,相信定会引为佳作,明日传出,也会对陶小姐的名声有好处。”
三公主笑意吟吟,仿佛根本没有感受到陶娇歌释放的冷气,话中透出的意思却是,明日整个上京一定会传出你的诗作,让你自取其辱!名声受损了,我看你如何嫁入幕国公府!
写花写景其实要想写出来都很简单,只要不是追求名作,这样一般的作品前人写了太多,都有着一丝套路可循,就好像,月华对清冷,山花对烂漫一样。
可写人物却又不一样,每个人长相,性格,行为都不同,甚至每一天穿的衣服颜色,佩戴的首饰都不尽相同,根本不可能生搬硬套,要是想写抽象的美,又不符合限定了大厅之中的女子,又再加了一些难度。
很多名门贵族中的小姐,不由得第一次好好的打量起这个,誉满上京的三公主,是否真的就如同眼前这样,笑意吟吟人畜无害,亦或是心机深沉杀人不见血?
“写大厅中的姐姐们?呵呵,我正好也想好好谢谢朱姐姐的那杯酒呢!只不过,娇歌学识尚浅,自知写不来美丑,便将朱姐姐的美好品格赞颂一番吧!”
不写美丑?各家小姐一愣,接着心中赞叹陶娇歌的机灵,她们都走入了误区,谁说写女子必定要写美貌?
陶娇歌拉起罗诗晴,朝二公主和七公主行礼道:“古有曹植七步成诗,娇歌不才也想效仿一二,请二公主七公主容许,娇歌吟诗之后先行告退。”
博雅蝶依兴致盎然连声赞同,虽然化干戈为玉帛,可是能看陶娇歌吃瘪,七公主何乐而不为?
而二公主也是微笑着点点头,却是以为陶娇歌害怕念不出什么好诗,想要一念完就先走,以免被三公主奚落。
“小官事大官。”
腰间软剑豁然出手,剑鸣轻吟,在陶娇歌手中绽成了一朵银白的剑花,而陶娇歌拉着罗诗晴猛然前行了两步,花厅众人却是一笑,朱小姐的闺名不正好叫朱观吗?
“曲意逢其喜。”
你朱观不是以三公主马首是瞻吗?曲意逢迎,溜须拍马,果然不愧是小观侍大官!陶娇歌哈哈一笑,再次朝前走了两步。
“事亲能若此。”
我看你拍马屁拍到,连自己爹妈姓甚名谁都不知道了吧?还记得自己是堂堂工部侍郎的女儿,而不是一只哈巴狗吗?既然你这么想当三公主的孝子,今日我陶娇歌就给你机会!
陶娇歌讽刺一笑,再次朝前踏出两步。
“岂不成孝子?”
这一句刚刚落下,陶娇歌正好拉着罗诗晴一步踏出了屋外,躬身一礼:“娇歌先行退下。”
七步成诗,一步不多,一步不少!
众女惊呆了,三公主惊呆之余,还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只觉得一口郁气闷于胸中不吐不快,正想要说什么时,就听噼里啪啦的响声,刚刚陶娇歌坐着的小桌子,轰然碎裂,原来那美丽的银色剑花,真的可以杀人!
陶娇歌拉着罗诗晴雷厉风行的走了,俨然不管花厅中笑成一团的众女,还有脸色铁青的三公主。
可想而知,这极尽讽刺,却有才华横溢的千古诗句,明日必然传遍京城,只不过,不是坏名声,却是好到不能再好的才名了!
车辕滚滚,车窗外的喧闹声也阻挡不了,此刻陶娇歌的好心情,只要想起三公主可能被自己呕死,就不由得一阵轻笑,叫你再觊觎我家天恩!
罗诗晴揉揉眼睛,觉得陶娇歌从上车起就不大对劲,老是自顾自的傻笑,眼看马车停在了安乐侯府门外,她只好打断娇歌大声叫道。
“娇歌,娇歌!你刚刚好厉害!那首诗,虽然我听不大懂,但是,我就觉得很好,那诗叫什么名字呀?”
“杂作...”
第二天,上京果然充盈着六岁神童陶娇歌,七步成诗,千古绝句这样的赞美。
陂时慕天恩正拉着陶娇歌穿行于上京大街之上,咧着嘴嘿嘿直笑,一副神童将来是我媳妇,我与有荣焉的表情。
“二夫人,未来的世子妃果真如此神奇?”
幕国公府西府之中,一个仆妇小心翼翼的给女子指甲上涂上蔻丹,一边张口问道。
“哼,不过是一个小孩偷来之作,也不想想她母亲是谁!杨阁老的女儿学问会差?”
仆妇也跟着冷笑道:“看来又是一个草包,和世子真真是相配。”
而东府之中,一个女子却是又哭又笑的抱着一个牌位,直嚷着:“承平,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啊!”
……
远在千里之外,烽火烟起,就见一个士兵疾行奔来大声喊道:“报!前方三十里加急!”
安乐侯猛地打开营房门帘,沉声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