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雅蝶依你给我记住了,她是我的人,若是娇歌掉了一根头发,我都不会让你好过!我幕国公府已经正式朝安乐侯府下聘,她不日就会是我幕国公世子妃,想要惹她,还要掂量掂量你自己,几斤几两!”
慕天恩冷酷的说道,眼睛却扫视一周,将整个在马棚观望看戏的人都看了一遍,其中警告意味浓厚。
此时本是上课时间,他到时这里根本没有一人,可就在七公主出现后,如此偏僻的马棚内,竟然会出现这么多有地位的男女学生,可想而知是事先有人谋划的,慕天恩不确定这一出到底是针对自己,还是针对娇歌,可不论是针对谁,都触到了他的逆鳞!
陶娇歌知道,今日马棚这一出,将会将她直接划入慕天恩的范围,荣辱与共,再无反悔的可能,可是,心中为何这般雀跃?
微微一笑,陶娇歌用左手抽出腰间软剑,行云流水的挽了个剑花,只听“噼啪”声响,马棚一处的柱子应声而断。
只听她娇糯的声音此刻亦有一番豪气干云道:“所有还打着觊觎之心的女人听好了,慕天恩是我陶娇歌的人,我陶家一门忠烈,都是粗鲁之人,什么都不会,就是会杀人,若是不甘,尽管划下道来。”
够狂!且傲!
可众人一时却是不敢出声,这左手剑跟右手剑可不同,左手使剑可以说难如登天,况且像陶娇歌这般行云流水,便砍断一根柱子,她才六岁啊!
更何况,如今安乐侯全家上阵,即使是皇上也要夸赞一声的满门忠烈,试问谁敢在这时候捋虎须?
博雅蝶依前行的背影突然一抖,不由失声轻叫一声,望向人群后若影若现的身影,捂着嘴快步跑走。
此时她才知道今日针对的人,竟然是安乐侯府的唯一嫡长孙女,别说报仇了,恐怕要担心父皇问罪的人,是自己才对!
一阵疾奔,博雅蝶依小声吩咐道:“碧儿你去将美人送我的翡翠珠串,拿去送给陶娇歌,记住要在没人处。”
她只是被人挑唆的因为嫉妒一时昏了头,可不代表她博雅蝶依真的就是个傻子!整个上京谁不知道慕国公府早已向安乐侯府提亲,聘礼都到了半路,结果因为安乐侯上战场这才抬了回来,也只有自己傻傻的被人利用了!此时,若是再不知道自己被人下了套子,她才是真真傻了!
慕天恩因着陶娇歌的一席话惊喜异常,忍不住紧了紧左手,将陶娇歌的右手,紧紧的禁锢在自己手内,拉着就走。
也幸好武国男女之间开化,不然若是名朝之时,男女多说一句话都是过错,何况这般众目睽睽之下,拉着小手了。
这一出闹剧,很快被人通过各种方式传入御书房内,提笔正笔走龙蛇的武皇哈哈哈大笑起来道:“早就听幕国公说要去陶府下定,没想到这小两口还真是情投意合,不错,不错,我这个做姑丈的怎么也要给天恩一个惊喜才是,来人传旨。”
当今武皇文治武功,最是喜欢行书这般狂放不羁,带着无穷气势的写法,他一番行云流水之后就扔给在一旁随侍的陈谷大太监道:“你且去幕国公那里传旨罢。”
待陈谷走到门口,武皇仿佛想起什么似的,慢慢悠悠的问了一句:“这等好笑之事是谁传给朕听的?”
陈谷背着身影微微一笑,转过神来却是诚惶诚恐的说道:“乃是三公主的随侍小太监,在假山处聊天,让奴才听到的。”
“让”这一字在此时用的不可谓不好,突出了自己的被动,也暗暗的告诉皇上,这有可能是一出自导自演的戏码。
早在一同行来的路上,陈谷就认了陶娇歌这个小孙女,起初一听到有人编排娇歌,他愤怒的要制止,这可是他这无根之人唯一的亲人了,可心中转念一想,却是将言词拾措之后告知皇上,该怎么说能对娇歌有利,他当了皇上一辈子的肚中肥虫又岂会不知?
三公主啊,不是咱家害你,而是你也不搞清楚,你要害的究竟是谁!以为用七公主那个蠢货就能搬倒,此时圣眷正浓的陶家吗?看来平日里以为是个精明的三公主,也是个蠢的啊!
在听到皇上的冷哼之后,陈谷低着头勾着唇角轻轻退下...
一旨圣旨很快被陈谷带到幕国公,整个盛京城一片哗然。
武皇已经多年没有颁旨赐婚,可如今却为了小小的安乐侯,颁下了圣旨,还仅仅只是给两个小孩订婚?这圣眷是有多浓?难道安乐侯已经简在帝心了?亦或是,幕国公府已经强悍到这个地步了?
上京城的风向一时变幻,送入安乐侯府的宴请名帖一时多如纸屑,而幕国公府更是锣鼓喧天,表明自己对未来的孙媳妇是有多么看重!
这一切的喧闹,对于两个当事人来说却是毫不知情。
慕天恩拉着陶娇歌,从鹏举学院的后门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看门的人根本不敢惹幕国公世子这个横行无忌的煞星,装作无意间掉了钥匙,自顾自的走了开去。
绕着山路,七拐八拐,甚至有时候走到一簇绿色植物前都没有了路,慕天恩还能拉着陶娇歌熟稔的,在其中准确的下脚,这次一拐,这片天地豁然开朗。
这是一个隐藏起来的美丽山谷,一个小泉眼在半腰处款款流下,发出叮叮咚咚的乐音,而其下是一个小小的水潭,说是水潭却也不深,清澈见底,还能看到其中偶尔有小鱼游过,或者是虾子一跳而过。
最让陶娇歌欣喜的是,围着那五米见宽的小水潭,种着一圈桃花树苗,树苗还稚嫩,翻土的痕迹也还在那里,可见是刚种不久。
“四奇,你喜欢吗?”
慕天恩看着陶娇歌闪闪发亮的眼睛,不由得欢喜的咧开嘴巴问道。
“嗯,这个桃树你种了很久吧?”
陶娇歌数了数,正好是二十一棵,不由得扬起笑脸,她的生辰不就是二十一日吗?
“嗯,想着来年可以带你来半泉谷,所以就时不时的带着树苗来种一棵,原本怕不会活,结果还真的活了下来,可见这桃花啊,就得开在我慕天恩的山谷里。”
慕天恩得瑟的看了陶娇歌一眼,高高的扬起下巴,一副高傲孔雀的模样,不由得让陶娇歌想起两人初次见面的情形。
“喂,花孔雀,你平日里在上京是不是人见人厌?你看看,连皇子皇女都不能轻易进出的鹏举学院,都给你让道了。”
陶娇歌好笑的问道,她怎么觉得这人此刻走路,大有一番横向发展的趋势?
慕天恩摸摸鼻子,嘿嘿一笑,拍着胸脯就保证道:“娇歌,在这上京城你尽管横着走,有我慕天恩罩着你,谁敢动你试试。”
陶娇歌“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左手食指戳在了慕天恩的额头上说道:“我才不是你这种横行无忌的纨绔子弟,再说了,你武功有我高吗?也不知当初被绑,是谁罩着谁哦,枉我娘亲还一直以为是你先救了我呢。”
慕天恩也不气恼陶娇歌用手指戳他,反而是温馨一笑,那一段记忆被他珍藏,记忆中的娇歌炫目夺人,善良温暖,是除了他谁也没有见过的娇歌!
要是被幕国公看到肯定会惊讶的掉一地胡子,这还是他那个天天上房揭瓦的世子吗?笑得跟傻子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