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兴学看得更是心头一团火热。
娶了刘雨柔,以后他也能如此,住上大宅子,呼奴唤婢。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银钱随便使。
他悄悄又看向了刘雨柔的几个丫鬟,有些许不满意,总觉得长得粗糙了些。
以后若是要抬姨娘,可不能要这样的……
消了食后,陈老大还想着这些个精巧华美的院子,也该让自己这个未来公公去好生休息一阵。
哪知,刘雨柔又好声好气道:“兴学哥哥,今日我便不留你们呢,下晌我还与何家小姐妹约好了,这会儿要去准备了。”
陈兴学笑道:“那敢情好,你和小姐妹玩得开心些。”
陈家三人在丫鬟的带领下,走出了大门。
吴氏感叹:“五两银子,就买了顿饭,看了看人家那宅子。”
陈老大也觉得一阵肉痛:“这也不说让马车,哪怕让个牛车送送咱们。”
陈兴学一噎,连忙带着爹娘去坐牛车:“她还小呢,哪里记得这许多?咱们自己坐牛车也是一样的。”
“她哪里小了?这不也十五了吗?我十五的时候,已经嫁到你们陈家了。”
吴氏也不知哪里来的不愉快,想是见自己的儿子对那未过门的女子维护上了,心里不由有几分邪气。
“五两银子,到底是把亲事给定下了。这以后,下聘,大礼小礼,还得借多少银子……”
三人一边向往着那大宅院的奢靡生活,一边又感慨着现今的付出。
路过“有些滋味”那铺子时,吴氏不由冷哼了一声。
有什么了不起,开个破铺子而已,自家儿子可是要娶富家大小姐了!
“幸好那时候咱们去苏家没谈妥,要不然被那苏家死丫头绑住了,哪还会有今日这门好亲事?”
吴氏不由感叹着。
陈兴学一僵,再想到苏木兰的脾气,他也深深认同老娘的说法。
苏木兰依然老神在在地改着短剧,县城里却流言四起了。
有人绘声绘色说着,周家那寡母魏氏,悄悄与人私会。
“脸都不要了,就在那客栈,私会壮汉……”
“天哪,是那春秋书局的周家?”
“正是,你们说那姓周的是不是被这魏氏给气死的?”
春秋书局的香艳事迹可比“有点滋味”的小东家有趣多了。
“有点滋味”那小丫头,在县城里算个什么人物?
但春秋书局不一样啊,那周仕年据说年少得志,在父亲早逝后,靠一己之力守住了家产。
曾经还是这县城里排头名的书局,当然后来被那青竹书局赶超了……
如今,却被人曝出这等丑事?
周仕年还在慧才学堂读书,流言传到他耳里时,看到同窗们怪异的眼神,他简直要气疯了。
直接走到甲班,揪住了苏小柏的衣领:“是你家搞的鬼是吧?是你长姐苏木兰下的黑手?在这乱传谣言?自己不知廉耻,竟然把屎盆子往我家扣?”
苏小柏如今可不是个文弱少年了,几年的锻炼下来,他的手也很有劲儿,用力一挣就挣开了。
“是你娘不知廉耻,倒敢说我长姐?你求娶不成,到处造谣抹黑我长姐,焉知自己全家都是个笑话?”
苏小柏虽然不如周仕年长得高,但气势丝毫不输于他。
其他同窗纷纷低声议论。
“你长姐那点子事儿还要人来说么?在府城就与人同进同出客栈,又追到咱们这县城来。高门爬不进,好一个外室……”
话未说完,苏小柏一拳头过去。
这一拳很狠,打得周仕年的脸偏了过去,牙齿也打松了。
周仕年吐出一口唾沫,已经含了牙血。
“再在这儿胡咧咧,我打得你爬不起来。”
苏小柏冷声喝道。
周仕年没想到这小子说打便打,自己十八了,竟然被一个十三岁的小子打了?
周仕年面露狞笑,实在破坏了他原有的面容。
李凡听得心里乱成了一锅粥。
在府城见到那个光风霁月的“长兄”,原来是个“长姐”。
难怪府城那个贵公子那般照顾他们,前前后后,大小事情,无一不精。
哪怕吃个饭,也会特别关照是否合木兰长兄,不对,应该是木兰长姐的口味。
更别提他时不时眼里的宠溺和面上春风般的笑意……
一切都是有迹有循的。
他竟像个傻子,什么都没看出来。
此时周仕年凭着身高优势,已经拽住了苏小柏。
苏小柏到底矮小许多,挣脱不开。
李凡冲上前去,不顾高低死命用力一推,将周仕年推了个趔趄。
周仕年的小厮急了,也赶紧上来推搡,双方打成一团。
直到夫子过来,将双方都呵斥一顿,并且严惩。
说他们有力气没地方使,让他们把学堂里外的卫生都打扫好,不许小厮帮忙。
苏小柏并未吃亏,对李凡很是歉意:“都是我连累了你。”
“怎能这样说呢,在府城时,你们是多么照顾我。”
李凡不敢说“你长兄”或是“你长姐”,含糊着说“你们”。
苏小柏想到周仕年说的话,暗暗冷笑,果然被长姐一猜一个准。
背地里下黑手的不就是他?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事情落到他自己头上了,他就受不了。
直至天黑,周仕年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里,一进大门,就见他娘魏氏呜咽着扑了上来。
“年哥儿,我不活了,我活不下去了。我一生清清白白,竟然被人这样泼脏水,还有鼻子有眼儿的。”魏氏无比委屈。
“这都是那苏木兰的反击!”周仕年恨声道。
魏氏差点把帕子揉碎了:“好一个贱婢!我不过让人说她是个外室,她竟然敢,竟然敢说我……”
话说不出来,她又呜呜咽咽着。
大门口一阵喧闹,原来是族老们过来了。
“魏氏,你当真是老不知羞,竟让人传出这等闲言碎语,简直污了我周家的脸面!”
族长当着几人的面,重责魏氏。
魏氏一看族里其他妇人,平日里就嫉妒她,此时个个面上含讥带诮,幸灾乐祸的,她就感觉崩溃了。
一向自恃清高爱洁的她,此时也顾不上其他,“扑”地软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