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兰有点担忧:“可会有事?会影响到你的前程吗?”
来年就要春闱,在这关头,可别出问题呀。
谢承安安抚道:“放心,不会有事的。”
他又转头问江睿彦:“是继续在这儿吃,还是换一家?”
江睿彦很是无语,这个时候,吃饭还是重要的事儿吗?
“吃晚饭是很重要的事儿,不如咱们换一家吧,安生吃个饭。免得王家来人了,倒还扰了我们。”
谢承安似听到了江睿彦的心声,还解释了一番。
苏木兰还是有点担忧:“听起来确实会很麻烦,你确定没事吗?”
“真的没事儿。通判嘛,还比不上谢家。我才中了举,我爹总要保我的。”谢承安一脸的不在意。
江睿彦还以为苏木兰会继续担忧下去,哪知她也嚷着:“那换一家吃饭去。举人老爷还是有用的,比王家那个不争气的强多了,你爹肯定会看着办。”
这两人的心都很大呀!
一行几人,果断地换了地方,一顿美餐,都满足之极。
“今日你在外头一天,该回去了?”
谢承安深深看了苏木兰一眼:“我该回去了,明日再过来看你卖那多肉。”
苏木兰哈哈大笑,每次谢承安说“多肉”时,她都觉得怪怪的。
一个古代人说这么洋气的名词,实在是好笑。
谢承安也发现了:“也不知你是怎么想的,这植株为何称为‘多肉’?肉很多吗?”
苏木兰再也忍不住,连江睿彦也哈哈大笑起来。
“确实肉很多啊,你不觉得肥嘟嘟的吗?”
谢承安也跟着笑,另外叫了马车回去。
剩下两辆马车还是留给他人。
到了宅子前,江瑞彦笑道:“苏兄,今日是真的高兴,得你所赐。”
“不值一提。明日我卖了多肉,再吃锅子。对了,那多肉我也送一盆给你吧。”
江睿彦也不推辞,连番道谢。
两人分别进了两个院子。
在这风雪夜色里,倒也显得别有一番滋味。
喜儿悄声道:“长姐,你说承哥会不会受罚?”
“受罚可能会有吧……”
谢承安独自回到了谢府,一进大门,门房一脸焦急:“大少爷,王家来人,说是要拿你!你自己小心。”
谢承安打赏了给他一块碎银子,挥挥手,闲庭信步般走了进去。
一进主院,只见谢荣轩大喝:“逆子!惹了这么大祸事,还敢这时候才回来。”
江氏也急得冒火:“怎么回事?王家哥儿说你踩断了他的脚!”
“踩断了吗?”谢承安一脸惊讶,“我只是轻轻给他一个惩罚,真的断了吗?”
王通判一拍桌子,怒道:“竖子!如此欺我凌儿,是欺我王家无人吗?”
谢承安似才看到王家夫妇般,先是行了一礼,而后温言解释:“王凌一上来就说我同窗是‘兔爷’,又问‘多少银子一晚’,我族中阿弟让他住嘴,他却连我族弟也一块儿骂,还问‘两个兔爷一块儿多少银子一晚’。”
王通判夫妇面色发青,他们知道这肯定是事实,两人都大感丢了面子。
“凌儿只是喝醉了酒,说了两句胡话而已,只是开开玩笑,不能当真。”
“开开玩笑?这样侮辱的话在通判大人眼里,竟然只是开开玩笑?”谢承安傲然抬头,“医药银子我谢承安会赔,至于其他的,都要分说。”
王夫人气道:“王凌虽不是我所生的,但也是记在我的名下,好歹是个通判府的少爷,却被谢少爷这般行凶,以致于腿脚被废!医药银子我王家掏不起吗?我要的是理!”
江氏连忙赔着笑,方才从谢承安所说的话里,她也知道了那该死的王凌竟然还叫她的彦哥儿为“兔爷”,让她如何不恼火?
但此时还是得按捺住怒火,要把面前的麻烦平息。
“要的是什么理?”谢承安还在挑衅着。
“你这等猖狂,目中无人,我要去举告,让你参加不了春闱。”
王夫人气得站起,指着谢承安怒道。
谢承安嗤笑:“原来王大人是这般想的!举告,我奉陪。只是不知,王大人去岁纵子伤人的案子,怎么苦主就不告了?那苦主,可比你们这儿子,伤重得多。我也会举告,帮你们回想回想。噢,我要去举告你们那嫡长子,可不是这没用的王四。”
王通判面色一变,长子那事儿隐秘,这谢家小子怎么得知的?
谢荣轩一听“举告”,本来急得要死,想压着儿子给王通判夫妇赔礼道歉,取得他们的原谅。
哪知,儿子却握住了他们的把柄!
他面上愠怒:“承哥儿!你怎可对你王家伯父伯母无礼?还不退下?”
显然,这是老子释放的信号,让他走人,剩下的老的来应付。
谢承安略拱了拱手,便施施然退下了。
走到院子,正好看到茹姨娘母子正在探头探脑。
谢承安冷哼一声,也不说话。
谢明志不可置信:“姨娘,为何他犯下这等大事,竟全须全尾地走出来了?连板子都未挨一下。”
茹姨娘蹙起柳眉:“看来……”
看来嫡子,尤其是已经中举的嫡子,那份量果然不是她们母子可比的。
王凌的足踝处,果然是断了块骨头!
即使接好,以后走路也会一瘸一拐。
然而,王通判却并未追究……
谢荣轩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不得不以崭新的目光来打量这个嫡长子了。
他感觉这个长子对他越来越散漫了,似乎不再放在心上。
也不对,以前似乎也没多放在心上,但是从内心是尊敬的……
现在呢,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有时候他甚至觉得,长子不是用儿子看老子的眼神在看他,而是用保持距离的冷漠的眼神。
这兔崽子,莫非真是以为自己中了举,可以不把他这老子放在眼里了?
他也真的这样问了,江氏在旁边一脸焦急。
谢承安轻笑:“父亲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我永远是您儿子,我也会在人前尽孝,这些,您都大可放心。只是,若是您非要祈求感情,我只能说,在你差点儿宠妾灭妻只顾着那姨娘母子时,我也早已经看淡了。”
谢荣轩未料到儿子竟然敢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