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喜儿连连保证:“我一定好生与娘说。说实话,若是让她一个人住在外头,我也担心别人会打她的主意。”
苏木兰诧异地看向这个小妹妹,这才十来岁啊,早熟!
看过之后,当天就把院子定了下来。
于氏得知女儿终于松口愿意让自己跟着去住,喜极而泣。
她连连向喜儿保证:“喜儿,你告诉你长姐,娘一定不会生事的。”
她一边擦着泪,一边收拾东西。
王婆子得知后,帮着她收拾:“哭什么?把眼泪收一收,大喜的事儿。”
苏木兰又从于氏院子里雇佣了两个妇人,帮着收拾东西。
雇了驴车搬了两趟,也就把家当都搬过去了。
于氏自觉去住了离得远的一间屋子,生怕苏木兰觉得她碍事。
各人安置好后,里里外外一通打扫,原本就合心意的院子,更是充满了烟火气。
苏木兰又去找了木匠,丈量了尺寸,打了花架子和可收起来的篷顶。
木匠眼睛发亮:“这样一来,真是方便。只是,需要此 物的人太少。”
只有那大宅院里的人,可能才会追求一点新鲜感,需要这个吧。
小门小户都是不需要的。
时间匆匆,已经进入天寒地冻的腊月。
好在家里屋子多,苏木兰又把多肉都搬到屋子里,一排排整齐地放在架子上,在这冬日里也是琳琅满目。
屋子里也烧了碳盆,要保证温度适宜。
香绣楼的女掌柜忽然寻来:“苏姑娘,我家少爷托人带来口信,三日后府城要办个‘花展’,会有奇花异草展出,价格不菲。”
苏木兰连连道谢。
这真是瞌睡送来了好枕头。
女掌柜又留下了地址:“去了可以直接在那院子小住。”
苏木兰大感震惊,表面上还是淡定的。
谢承安真是出息了啊,竟然能直接让她去住他的宅子?
听起来似乎有些怪怪的。
她好像真的攀上了高枝……
算了,到时给他一小笔租金吧,否则,她也过意不去。
于氏一听次日苏木兰就要出远门,很是担心:“木兰,虽还未下雪,但到底冷得很。眼看都快过年了,要不,开春了再去?”
苏木兰觉得有些好笑:“娘,我去可是为了赚银子,哪里还能开春了那银子等着我去捡?”
无法,于氏只得帮她收拾行李。汤婆子和护膝护手都要准备好,还有最重要的碳盆。
苏喜儿也跟着去,兴奋不已。
苏木兰直接租了两辆马车,一辆连人带货,一辆全部放的是多肉。
合适的架子优势凸显了出来,多肉盆栽穏穏地放在架子上,把门一关,完全不会掉落。
马车夫大惊小怪:“这是什么好东西呢,竟还要用碳盆好生供着。”
苏木兰也不多话。
一日后,两人便到了府城,一去那宅子,门子毕恭毕敬:“苏姑娘,我家少爷早就吩咐了,请随小的来。”
宅子里还有两个丫鬟两个婆子,一会儿功夫便将东西收拾好。
屋内十分整洁,又暖和得紧。
苏喜儿满心喜悦:“承哥真是心细如发。”
“哪里是你承哥心细如发,他只要吩咐一声,事儿,下人们都会做好。”
婆子十分上道,才整理好东西,便上了两碗姜丝鸡汤面,既美味,又驱寒。
苏喜儿有些不好意思,悄声道:“长姐,她们把我们都当成主子了。”
“安心受着便是。若是咱们不安心受着,倒让她们惶恐。”
苏木兰嘴上这样说,心里却责备自己也变得腐败起来了。
在这个能买卖奴仆的地方,自己从高喊“人人平等”也要变成“人上人”了吗?
次日上午,谢承安便过来。
看到穿着厚厚的鹅黄色斗篷的苏木兰,他暗想着,怎么这丫头也不长肉,大冬天的穿这么厚,依然觉得窈窕得很。
但这颜色她穿着是真好看,软软的。
苏木兰注意到谢承安眼里那一抹惊艳,觉得有些无语。
才高二的年纪啊,小伙子。
“还好没误了事,你们及时赶了上来。”谢承安笑道,“我来看看你的宝贝们。”
苏木兰带他去了存放多肉植物的屋子,共有一百多盆!
俱都肉嘟嘟,肥嫩嫩的,晶莹剔透,无比可爱,颜色还丰富多彩。
谢承安一样样看过去,发出阵阵惊叹。
“你觉得该卖多少银子?”
“之前想着连花盆,卖个六七两银子就成,如今么,感觉十两银子也卖得上。当然,我也要看看市场。”
谢承安闻言点头:“到了腊月,尤其是大户人家,必会买些花木,喜迎新春,取蓬勃发展之意。珍品几十两银子的也不在话下。我觉得十两银子,也很有希望。”
“咱们提前一天去考察一下。”
谢承安听到“咱们”两个字时,心里掠过丝丝的甜。
“展位也要提前一天去租下,咱们赶紧去。”
他也用上“咱们”,觉得又甜了一遍。
“那就去吧,我换个男装?”
苏木兰说完,也不管他回答,直接回屋子换了身男装了。
谢承安暗觉可惜,但为了避免麻烦,也只得同意。
两人带着喜儿一出院门,却遇到了隔壁正回来的江睿彦。
“阿弟,你这是去哪儿?”
苏木兰诧异地看那人叫谢承安“阿弟”,而谢承安也朝他拱了拱手:“我带友人有点事儿,阿弟可是巡完铺子回来?”
苏木兰暗笑,这两人,到底谁是兄谁是弟?
江睿彦看向苏木兰与苏喜儿,点点头也不再多说。
只是暗想着这友人笑起来眼睛弯弯的,未免有点闺阁之气。
各自别过。
谢承安有点吞吞吐吐道:“是我阿弟,他总是不承认我是阿兄。当时我帮他买了宅子,看旁边这宅子也不错,顺手也买了下来。”
苏木兰看出他的吞吞吐吐,也不追问是他什么阿弟。
这让谢承安松了一口气。
若是苏木兰问他,他该把事情真相直接告诉她吗?
告诉她,他本非谢家子?他只是个养子?那个“阿弟”才是被偷龙转凤掉包的那一个?
好在苏木兰并不问,他当真是卸去了好些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