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汉子便上前拉扯于氏,要去入洞房!
喜儿自然也知道是何事,她手脚并用地打着那汉子,被汉子不耐烦地扇了一巴掌,打倒在地。
于氏也跟着尖叫一声,连忙扶起喜儿,气得直哆嗦:“爹,娘,哥哥们,你们是要遭报应的。”
喜儿也跟着尖叫:“我长姐一定不会放过你们,你们都要下大狱!”
罗氏与丁氏一把抓住喜儿:“你这妮儿怎么这般不懂事?这可是你娘的好事,你娘害羞而已。你如今也没个爹,这马上就要有个爹了,高不高兴?”
一向温和谨慎的喜儿暴怒:“这样的爹你们要是高兴,都请回去给你们做爹,我才不要……”
喜儿尚在挣扎,于氏也被另几个钳制住,拉扯着推搡着,要推进那间“新房”去。
于氏高声嘶喊着,有村邻在院门外看热闹。
方氏大声笑道:“没事儿,我闺女回来了,闹脾气呢。”
村邻便不再多管。
于氏整治了娘家人一事,后来也遮掩不住,到底是被一些村人知道了。
这下,娘家人要管教一下闺女,那也是情理之中。
于氏几乎要绝望了,大喊大叫也没外人进来帮一下,直到她和那汉子被推进“新房”。
门瞬间就被关紧了,“咔嚓”一声,居然还上了锁!
张柱子一把抱住了于氏,狞笑道:“你最好乖乖地从了我,有你的好处。若是不从,成亲后你就要过苦日子了。你可得知道,你以后的男人是我,要与我最亲!”
“我压根都不认识你,快点放开我。你这个贱人,你就是想谋夺我女儿的家产,我可警告你……”
话没说完,就被张柱了一巴掌打在脸上。
“你可给我老实点,才不会挨揍。你女儿以后也是我女儿,我就是她爹!”
张柱子又伸出手抚摸了一下她的脸蛋:“话说你这皮子还真是细嫩,和一般的乡下妇人真是不同,果然都是银子养出来的。”
于氏瞅准机会,猛地一口咬住了他的手掌,就是不松口。
张柱子发出一声痛喊,拼命要把手抽出来,然而于氏不松口,他痛得发急,用另一打扇着于氏的脸。
哪知于氏也是个狠人,不管脸上挨了多少下,依然死死地咬住,哪怕她已经察觉到满嘴鲜血。
那都是面前这个仇人手掌上的血!
要死就一块死。
哪怕不能拖着他一块死,也要咬下他一块肉来!
于家人听到那房屋里巨大的声响,又听到那汉子的喝骂声,痛呼声,都知道厮打得很厉害。
方氏皱眉道:“以前阿秀是个柔顺性子,如今却变得这般刚烈了。”
“她若不是变了个性子,爹和我们也不会受这么大的苦了。”
于老大嘀咕着。
“不会闹出什么事儿来吧?”罗氏也有些不安。
喜儿一边哭叫一边冲向那屋子,罗氏几人连忙把她给按住。
“死丫头,可不能去坏了你娘的大好事儿。”
喜儿大哭:“你们都不是我的亲人,你们要遭报应的……”
“喜儿。”
一个清亮的少女声音传来,所有人都一愣。
“长姐!”喜儿更是委屈暴哭。
她从红肿的眼里看去,来人穿着利索的墨色骑装,头发束起,手持擀面杖,不是苏木兰是谁?
所有人的眼里都露出恐惧,来的除了苏木兰这个魔头,还有两个捕快!
就是上回抓了于老头他们几个的捕快!
“误会,误会,木兰!捕爷!你听我说……”于老头吓坏了,赶紧上前来,想着解释一句。
喜儿控制着哭声,跑过去一把拉住苏木兰的手:“长姐,快点,娘被他们押住那间屋子,快救救娘。”
苏木兰带着两个捕快快步走到那屋子前,猛地一踹门,锁倒是没掉,门却“轰隆”一声掉了。
只见于氏狼狈无比,头发乱得像杂草一般,鼻青脸肿,衣领也被撕开。
好在还未被侵犯。
张柱子一眼看到那个凶神恶煞般的姑娘,把门都踹掉了,正待破口大骂,猛然看到两个捕快。
他吓得两腿一软,不争气地跪倒在地:“捕爷啊,不是你们看到的这般,是于老头收了我的聘礼银子,我们正在洞房。我们是正经夫妻。”
“木兰,木兰,你总算来了。捕爷,这个人想要对我用强,我是被娘家人押着进了这间屋子,我娘家这些人都是帮凶。我也对他们都说了,这是违反律法了,这样做的话是要蹲大狱的,他们还执意如此……”
于氏知道自己的救星到了,一边哭着,一边尽力把事情说清楚。
苏木兰两眼一厉:“捕爷,我先教训一番这些个人渣,你们再办案,可行?”
林捕快痛快答应:“行,只要不闹出人命。”
张柱子一愣,于家其他人却都已是做鹌鹑状。
要打也是打这张柱子吧?自己到底也是亲人……
喜儿二话不说,就从院子里晾着的衣裳上,扯下一件来,披到于氏身上。
于氏也知道自己衣裳被扯烂了,连忙把外裳穿好,扣上扣子,用手把头发扒拉一下。
看起来总算不那么狼狈了。
罗氏嘴嗫嚅了一下,到底没敢说出口。
扯的是她的衣裳呢,她平日都舍不得穿,也就是出门了才穿的……
于氏知道苏木兰要教训人了,她平静下来,拉着喜儿的手,走到屋外。
因此,屋内只剩下张柱子和苏木兰,其他人都在门外瞧着。
张柱子还是不敢置信,虽然面前的姑娘穿了男装,但她还梳着姑娘发式呢……
还未想清楚,却见那小姑娘一言不发,凌空跃起,一条腿用力下劈,直直地劈在他的后颈上!
他先是感受到一阵挟裹而来的风声,而后只觉一阵剧痛,再也站立不稳,直直地倒在地上。
张柱子伸出手指:“你……”
他的手掌上依然鲜血淋漓,看起来有几分可怖。
话还未说出口,只见那姑娘手里的擀面杖快速地敲打在他身上,身上简直无处不痛,再也说不出话来,一味地用双手抱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