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谢承安便被说书先生吸引了心神。
听到杨过被送到全真教,却一直被欺凌,他捏紧拳头,低声道:“一群牛鼻子,岂能如此对待小儿?”
苏木兰微笑着,哪有少年人能抵挡杨过的魅力?
一场罢了,休憩时分,谢承安叹道:“这说书也真是生动,难怪生意如此。再一想那伙计的说辞,莫非这话本子是木兰所写?”
苏木兰有些尴尬:“不能说我所写,只是偶尔听人说起过,我便记录下来。”
谢承安满眼不信:“这哪儿的故事,我怎么未能听人说起过?”
“确实是我听来的。我却利用它来赚银钱,说起来也是羞愧。”
两人正聊着,伙计又过来了:“苏姑娘,刘家兄妹过来寻你,可要一起?”
“快让他们过来。”
谢承安又是一阵涩然,苏木兰在这县里,结交的人大大超过了他的预想……
刘雨柔活泼地推门进来:“木兰姐姐,原来今日你有客,难怪未曾邀请我一起前来。”
谢承安稍睨她一眼,又看向她身后刘宇逸。
原来是这小子。
在鞠场上见过。当时这小子就急吼吼地要上场表现,被苏木兰制止了。
刘宇逸倒是热情:“原来是这位兄弟,又见面了。”
刘雨柔抬头看了眼谢承安,有些羞涩。
不过有长兄和木兰姐姐陪着,她不算独自见外男,倒也无事。
刘家兄妹都在苏木兰的手边坐下,又让伙计上好茶好点心。
“这第一期的说书,你们不是听了好几回了?还听不腻?”
苏木兰看着刘家兄妹又来这里,觉得有点好笑。
“木兰姐姐,你说我们,你还不是一样?”
苏木兰无奈:“我怎么一样?我有客人,是专程陪客人来听的。”
“专程”两个字,让谢承安心里舒服了。
苏木兰见他们并未见礼,只得给他们互相介绍了一番。
“原来你是从府城来的,难怪平时没有见过你。我就说么,你若是我们青松县的,这般风姿,我不可能没见过你。”
刘宇逸有些许圆滑,递了好话,想要结识一番。
谢承安也笑:“我虽不是青松县的,但来来回回都要从此地经过。”
“看谢兄这气质,定是读书人?”
“不才,已考中秀才。”
刘宇逸慌忙起身,拱了拱手:“失敬失敬,谢兄看着与我同年,却已是秀才。真是令我羞愧。”
谢承安也拱了拱手:“今年秋闱,我也是要下场的。”
刘家兄妹两眼都冒起了星星:“谢兄必定高中。”
四人相谈甚欢,其乐融融。
席间苏木兰未提自己生辰的事儿,谢承安更不会提。
直到午饭时候,刘宇逸提议:“今日我做东,必定要请谢兄和苏姑娘美餐一顿。”
“今日我来请吧。”苏木兰开口,“倒也不必把我想得特别穷,最近赚得还不错。”
几人嘻嘻哈哈地笑。
依然去了食佳酒楼,让阿福分别去接了于氏苏喜儿和苏小柏过来。
令苏木兰未想到的是,在席上,就连于氏都不再提她生辰的事儿。
谢承安更是满意。
看来于姨母把自己看得亲近些,对自己说了木兰生辰的事儿,却对刘家兄妹三缄其口。
令他意外的是,就连喜儿与小柏也未说。
看来都是偏向他的。
这令他心里十分舒坦。
刘宇逸十分热情,以茶代酒敬谢承安:“谢兄,若是你来咱们青松县,定要找我喝茶。若是我们兄妹去府城,也可找你玩儿。”
见谢承安笑着点头,却并未说话,他又说道:“舍妹与府城王府定了亲,以后我们定要在府城相见的。”
“不知是哪个王家?”
“便是通判王家。”
刘宇逸说着有几分小骄傲,刘雨柔也多了几分羞涩。
于氏惊讶地睁大了眼,连忙低头掩饰了去。
这刘家小姐,竟然与通判府定了亲!
谢承安笑道:“那敢情好,我们谢家与王家,也是相熟的。”
刘家兄妹心里震惊,这谢承安来头竟然这么大?
但他们也知道人家的忌讳,不敢轻易相询。
“不知令妹定的是王家哪位公子?”
刘雨柔自然不接话,刘宇逸又代其开口:“便是那四公子王凌。”
却见谢承安皱了皱眉。
刘家兄妹俱是心惊:“可是有何不妥?”
谢承安摇了摇头:“虽然在座俱是某亲近之人,但某不便在人后乱言。”
刘宇逸急了,走了过来,拉住谢承安的手:“谢兄,如你所说,在座都是亲近之人,不会乱说话。还请直说,不必讳言。”
谢承安看了一眼苏木兰,苏木兰又看了眼刘雨柔。
刘雨柔坚定地点了点头。
谢承安才开口:“王凌是婢生子,记到嫡母名下。这都无关紧要。但,此人风评一般,文武俱不成,喜好去花街柳巷。”
刘雨柔面色惨白,当场就哭了出来。
苏木兰暗叹一声,对于把婚事看成天大的事一般的古代女子,遇到这样的“良人”,这辈子还有什么指望?
“木兰姐姐,竟是这般……这般无耻之徒,我那继母继妹还费尽心思来抢,当真是好笑。”
刘雨柔用帕子捂住了脸,苏木兰低声安慰着。
于氏也是一惊,她忽然发现,平民女子想攀附高门,已经难如登天。但是!即便攀附上又如何?
那高门子弟,又不是人人都有出息有能力。
没出息没能力还放在一旁,竟还是纨绔子弟。
嫁给这样的人,一辈子不都得在眼泪中浸泡了?再说,又不止这一个纨绔子弟,还有高门大院里的森严规矩……
于氏一时百般纠结,再看向谢承安,也不那么热切了。
王四公子如此,岂知这谢家公子,不也是如此?
谢承安接收到于氏的目光,情知不好。
怎么回事?自己只是出于好心,才在人后多了一嘴,哪知马上就报应到自己身上了?
“若是可以,你们兄妹多去打听,兴许与我所言有所出入呢?到底,我与王四玩不到一块儿去。”
苏木兰瞟了他一眼:这就急着摘清自己了?
谢承安又补上一句:“我平日里忙着读书。清晨下晌都要跟着武师父习武。即便出去,也是与同窗好友一块儿,吟诗喝茶便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