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承安叹了一声。
虽然母亲有银子。
谢家对母亲的银子也多有依仗,但只要祖父母用孝道拿捏母亲,母亲就无计可施。
“不说这些事儿了,翻年你就十六了,你父亲可有何打算?在府城有无提起让你相看?”
江氏自然是想亲自选个儿媳的,只是相公却有他自己的考量。
他希望用儿子的婚事来铺路。
江氏每每在午夜梦回时,都会深深要怀疑自己,为何当初一门心思看上了谢荣轩。
那时怎么看不出来他是个功利心如此重的人呢?
在他的眼里,或许自己是个钱袋子,儿子是他的垫脚石!
而那小妾与庶子女或许才是他的心头爱?
谢承安一看江氏的神色,便知她的想法。
“娘,多思无益,你要保重自身,我也如此。”
江氏目光一暖,还好儿子与自己一条心。
“你放心。娘会为了你守好这个位置,你也是如此,再如何,你也是知州大人唯一的嫡子。”
谢承安默然应是,说去看书。
摆膳时,丫鬟果然应谢承安所要求,用细瓷碟将那辣萝卜辣白菜盛来。
鲜红欲滴的汤汁,衬着雪白的瓷碟,倒是赏心悦目。
“就这小菜,也值得你当个宝似的。”白氏不以为然,“这小菜家里厨娘都会做,只是不会这么辣。”
“祖母,你试试看。”
在谢承安的劝说下,白氏给面子地伸出一筷子。
“奇了,看着不甚稀奇,却是分外好吃。又脆,又爽口!”
在白氏的推荐下,其他人也纷纷伸出了筷子。
二房三房的婶子们大惊小怪。
“这么好吃,怪道承哥儿巴巴地买了回来。”
“多少钱一坛?到时多买些。”
谢承安低笑一声,心情好了许多。
“大哥,明日一起去玩蹴鞠吗?”
二叔家的堂弟热情地邀请着。
“你们这两个皮猴,你们大哥要用功读书,哪像你们,夫子都看不住你们,一天就知道玩。”
白氏虽然嗔怪着,但语气里都是宠溺。
长孙既看不上庶弟,也看不上堂弟们,哪里会与他们去玩?
白氏也是为了让小孙子有个台阶下。
哪知谢承安应道:“行啊,明日去呗,你们是否与人约好打赌了?”
谢康正响亮道:“这都被大哥你知道了!我们赌……哪方输了就要被在脸上画乌龟。原本我们不敢应战,被他们嘲笑了好大一通。后来我想着你要回来了,有大哥出马,肯定能帮我们赢。”
饭后大伙儿一边消着食,一边谈笑着。
叔婶堂弟们都小心地捧着谢承安。
以前谢承安是看不上这些人情世故的,如今他想清楚了。
过两日姨娘庶弟也会回来了,他们与叔婶们的关系打得火热,倒更像正室。
因此,谢承安决定,反正没什么事儿,恶心他们一下又如何?
他面上笑着,心里却想到苏家姐弟身上去了。
苏小柏玩过蹴鞠吗?应该没有吧。
送他一个鞠球玩玩?
到时路过他家时,去拿辣白菜,也送他一个球玩玩,读书重要,强身健体也很重要!
苏小柏却还在家里用功。
得知年后长姐就会送他到县里学堂试试,他变得更为刻苦。
虽然苏木兰也时常劝他要劳逸结合,但这小小少年似乎憋着一口气。
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
看得苏木兰都直叹气。
【统子啊,我弟弟不会是状元之才吧?】
【说不定在宿主你的培养下,真能成为状元也说不定呢。】
苏木兰一边洗着白菜,一边与系统调笑着。
【可惜,我穿越过来,若是穿成一个男身就好了。说不定我自己也能在这古代,尝尝考科举的滋味。说不定,我也有状元之才呢。】
系统不回话了。
苏木兰当它是在鄙视自己。
令苏木兰没想到的是,五个代理都给她送来了礼物。
虽然这礼物都是吃的,鸡鸭鱼肉之类的。
“木兰,婶子多亏了你的提携,才赚到了银钱。”刘婶子说着还眼泪汪汪的,“我爹看病需要银子,家里哪有啊?即便有一些铜板,我毕竟是嫁到这家里的,哪有老是贴补娘家的道理?
但你让我几个月就赚到了五两银子,除了给二两银子给了娘家,让我爹有钱看病,自己还存下了三两。如今的日子真是好多了,过年也有钱买只鸡,买条鱼,多买点肉吃了。”
没想到一向看着挺乐观的刘婶子,家里也不容易。
“婶子,你何苦送这肉给我呢?我家里不多得是?”苏木兰推拒着。
“我自是知道你有,但我送的也是我的小小心意,你可千万要收下。婶子还指望着来年你再带着我赚钱呢。”
刘婶子都这样说了,苏木兰只好收下。
青牛是与阿爷阿奶一起来送礼物的,是一只鸡。
“这也太珍贵了,无需如此。”
牛阿奶越看苏木兰越喜欢:“你这丫头,就是好心,这点子东西,当得起。你看我这新棉袄,穿得多暖和。都是你让青牛这孩子挣到银钱了,我们的日子才得过得好。”
苏木兰也便收下了,让喜儿拿两斤红糖给牛阿奶。
牛阿奶连忙拒绝。
三人都赶紧往外走去,生怕苏木兰姐妹把东西塞到他们手里。
苏木兰无奈:“只能拜年的时候多备些礼了。”
里正家也来送礼物了,依然是杨宾。
杨宾自从上回有些受挫后,有一段时间没见过了。
他在里正娘子的教诲下,又重新鼓起了勇气。
此时他见苏家三姐弟都穿着崭新又好看的新棉袄,个个都如吃了蜜糖般甜美。
他以前也未正眼看过他们,原来他们挺白皙的。
脸上长了点肉后,更是有点萌态。
苏木兰却依稀有了少女的影子,此时身高已经超过了他的肩膀,只矮他半个头了。
她梳着俏皮的双丫髻,留着些刘海,眼睛又圆又大,似含盈盈秋水。
杨宾一见,竟有点害羞起来。
苏木兰诧异地看着杨宾微红的脸:“这灶屋里太热了?”
“不是,可能是刚从外面进来,猛地感觉有些热。”
杨宾随意胡诌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