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呆住了。
“打人不打脸,懂了吗?你这样打我娘,我也这样打你。”
苏木兰见他们呆愣着,又猛甩了他们两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让所有人都沉默了,两人脸上的手掌印却提醒着苏木兰的厉害!
“里正来了。”有人喊了一声。
苏木兰这才持着扁担后退几步,歉然道:“里正叔,又要麻烦你了。”
刘屠夫父子互相搀扶着起身:“里正,你来得正好,这个死丫头快把我们给打死了。”
于家父子心有余悸,原来苏木兰这丫头这么厉害,能把两个壮汉打倒在地,还甩了他们好几巴掌!
他们都不敢想象。
这木兰丫头无法无天,根本不怕报应,若是也往他们脸上甩几巴掌,以后他们还怎么做人?
“里正啊,你要给我们做主啊。我们是来找媳妇回去,哪知被继女这样大打一顿。没了天理了,敢打她继父!”
刘屠夫父子惨兮兮的,脸上通红,都是巴掌印。
身上就更别提了,骨头没断都算他们幸运。
里正脸上的表情也有点裂开了……
苏木兰笑道:“里正叔,我家的户本只有姐弟三人,其他人我都不认的。我把话放这儿,我娘我都不认,还认这劳什子继父,外祖,大舅?”
她冷笑一声,于家父子打了个寒颤。
这丫头果然目无尊长,会直接打人的。
里正也笑了:“确实如此。再说,你娘都已经改嫁了,不再是你家的人。”
于氏急了:“里正,木兰说了要接我回来的,即使不与我三个娃儿住一块,我住那个老房子也行的。”
“你已经嫁到我刘家,还能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可是出了三两银子的聘礼!再说这两个月你在我刘家吃了不少肉,吃了不少粮食。你想就这样轻轻松松地走人?我告诉你,不能够!”
于氏向于老头求救:“爹,你把聘礼银子还给他,我要和他和离。”
“妹妹,你怎能如此?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哪有向娘家来要银子的?”
于老大生怕于老头将银子拿了出来。
“你的意思是,你们没资格管我娘了是吧?”
苏木兰大声地质问于老头。
“她虽嫁出去了,但应有的孝敬还是要给的……”
于老头看向苏木兰那冷厉的眼神,声音低了下去。
“娘,你如今看清楚了吗?你挨打的时候,你爹和你大哥袖手旁观;让他们救你脱离苦海,他们也不愿。但是一心怂恿着你来偷我的卤豆腐方子。你打算怎么做?”
于老头怒道:“你这个死丫头就知道挑拨离间,挑拨得你娘和我们离了心,你有什么好处?”
“娘,你还要和于家一条心吗?打算让他们把你再卖一次?”
苏木兰说着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毫无心理压力。
话虽然糙,但也是事实。
于氏哀求着:“木兰丫头,我如今都明白了,我要和姓刘的和离,我也不回你外祖家。我就在这大正村好生待着。你们三个娃儿若是不想和我住一块儿也成,我自己种点粮食,种点菜,也能活下去。”
她心知自己三个娃儿怎么都不会看着自己死,加上对娘家彻底寒了心,如今一心想着要脱离刘家的魔掌。
“你还想和离?你把银子赔来,还有我这医药费,都给我赔来,我要休了你。”刘屠夫缓过劲儿来了,恶狠狠道。
“你们打我娘打了那么多次,今天我只不过是略施薄惩。先把我娘的医药费赔来,也不多,三两银子。”
苏木兰极其认真的样子,刘大发出一声怪叫:“汉子打自家婆娘,天经地义,从未听过还要赔钱的。”
“里正叔,今日我娘要和这姓刘的义绝了,请你为我们起草文书。”
苏木兰不理会其他人,只对着里正说着。
杨里正认真地问于氏:“你可要与这人义绝?”
于氏疯狂点头:“是的,我要和他义绝,再不去他家了。”
于老头大叫:“你敢!你若是敢自作主张,再也不是我于家的女儿。”
“本来你们也没当我是闺女,只当我是敛财的工具。木兰说得对,你这样的娘家有何用?”
于氏这会儿很坚定,她终于看到了曙光。
“我不愿意。”刘屠夫大吼。
“你不愿意?大伙儿都给我做个见证,我们姐弟俱不在家,这伙人强行闯进我家,把我房屋的锁都敲掉了,要来偷盗。把小柏的书都偷在手里,这可要二三两银子一本,我这就报官。我屋里还有五两银子,我得去查看一下。”
苏木兰说着,就往屋里走。
所有人都看到那把锁被敲坏,扔在地上,书也被他们放在一旁,都纷纷喊着:“木兰丫头,我给你做个见证。”
刘屠夫气得鼻子都要歪了:“明明连一个铜板都无,却在这说有五两银子?”
“明明就有五两银子,莫不是你偷走了?你敢说我屋子里连铜板都没有,翻找得很仔细?”
刘屠夫发现掉了苏木兰的陷阱里。
不管怎么说,都是他砸了锁进去乱翻的。
不一会儿苏木兰就从屋子里出来了:“我要报官,你们等着下大狱吧。”
此时里正已经把义绝书写好了,写清楚以后刘屠夫与于氏之间,毫无关系。
于氏赶紧去按了手印,苏小柏替她签了名字。
文书拿到刘屠夫面前,他还想犟,刘大却扯了扯他的衣角,暗示他签。
于老头见文书上未写要赔那三两银子,他揪着的心放下了。
“我认识县衙的捕快,可没诓你们,你们问问外祖父他们便知。”苏木兰似笑非笑。
于老头的心猛地一跳,他们闹事那天,就有个捕快替她出头。
这死丫头真的认识捕快。
“长姐帮着那捕爷抓了个贼人,还得了赏银呢。”
苏喜儿接了一句。
人群里再度爆出惊叫,木兰丫头竟然这么厉害!
“不签便不签吧,小柏,你去找老孙,我要包了他的牛车往县衙一趟。”
苏小柏答应一声,作势要走。
刘屠夫连忙叫住他:“签便签,义绝便义绝。”
他歪歪扭扭地写下自己的大名,按了手印。
于氏掩面痛哭。
她知道她活过来了。
是她的儿女救了她!
从此以后她不用再每日里提心吊胆,不用再怕稍有不慎便迎来一阵拳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