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迎笑出声来,“你出现在这里很神奇啊。”
她是不是喝醉了。
也没摸透她酒量过。
傅砚楼顺着她的话问,“怎么个神奇法?”
“像是在变魔术你知道吗?”温迎在他背上比划着动作,“刷的一下,你就出现在我的面前了,异国他乡,我还以为我出现幻觉了,有点魔幻。”
傅砚楼听着她的形容词也禁不住笑出声来。
想想,上苍挺眷顾他的,迟了那么一回,这次他没有来迟。
温迎脑子转得慢,她唉一声,“仔细想想,又不太对劲。”
傅砚楼失笑,眉微微扬起来,“哪里不对劲?”
温迎转过脸,她努力睁大着眼睛,好似要看清眼前这个男人,“傅砚楼,你是不是第一次来温家的时候就认出我了?”
“不是。”傅砚楼跟她对视几秒后移开视线,他看着地上亲密无间的影子,“我一直都记得你。”
温迎惆怅脸,“这样好不公平啊。”
傅砚楼不明所以,“怎么说?”
温迎握拳对着空气挥了一下,“凭什么就我忘了我们之间的事,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你也不跟我说一说。”
有点埋怨的成分在,又像撒娇,好叫男人心软妥协。
傅砚楼哄,“以后跟你说。”
这会的温迎不好哄,也不好糊弄,“我不信以后这个词,说什么以后,这个字眼就是推诿罢了。”
口齿还这么清晰,看来头脑还清醒着。
傅砚楼无奈地笑,只能转移话题,“明天除了滑雪还想玩什么?”
温迎跟着他话题走,“我原本的计划是后天离开海德堡。”
他问,“去哪里?”
“柏林。”温迎呼气,“以前跟爹地妈咪来玩过。”
她动了动,一缕香气馥郁的头发就那么不巧的顺着他的衣领钻进了颈间,撩得他颈部发痒,傅砚楼偏头躲,声线听着还算平稳,“那我们后天就去柏林。”
温迎高兴地晃动小腿,“好呀。”
“除了柏林,还想去哪里?”
温迎声音低落了下来,“不知道,反正就是不想那么快回港城。”
这几天,她都下意识忽略港城那边的消息。
伤心地,不要回去那么快。
傅砚楼偏过头,“那就不回去。”
温迎也恰好偏头,两人视线相撞,她好奇地问,“傅砚楼,你怎么会说德语呀?”
“在这修过学。”
傅砚楼在一栋别墅前停了下来。
已经到了。
温迎这几日都住在内卡河畔的小栋别墅里。
“莺莺,钥匙呢?”
“钥匙?”温迎掏掏口袋,什么也没摸着,“钥匙放在包包里面呢。”
她的包阿奇在拿着,“小姐,钥匙在这里。”
阿奇自觉开门,并告知,“小姐住在二楼楼梯左拐最后一间房间。”
“你们都去休息吧。”傅砚楼吩咐下去,背温迎上楼。
温迎下巴搭在他肩窝的位置,二楼走廊光线昏黄,她眼前像是雾蒙蒙的,“你有地方住了吗?”
“我住的地方离你不远。”
“这样呀。”
“嗯。”
傅砚楼把她放在房间的床上,帮她脱下鞋子放在地上,抬起头的那瞬间,一阵阴影笼罩下来。
唇边传来温软的触感。
傅砚楼身子微僵,手抚过唇,眼神寂静而又汹涌,“莺莺。”
“——你在做什么?”
温迎咂了下嘴巴,“亲你啊。”
傅砚楼,“……”
温迎低着头,眉眼突然笼罩起一抹哀愁,没有眼泪,也轻易惹人疼,“致谦说得没错,我好像是变心了。”
傅砚楼叹口气,帮她把垂落下来的头发勾到耳后去,手贴在她耳朵上没收回来,“莺莺,你没有变心,只是那个人让你很失望对不对?”
温迎认真地想,也认真回答,“对,他让我很失望。”
她的耳朵凉凉的,傅砚楼揉揉她两只耳朵,搓热,“所以这不能算变心,只能说是及时止损,那个人既然让你不开心了,我们就不要他了。”
温迎好用力地点头,“对,不要了!”
“真乖。”
温迎脑袋晃了几下,就这么倒在了床上。
这可爱的迷糊劲…
傅砚楼低低笑出声。
温迎原本要睡着,听到他笑声,睁眼朝他看去,“你笑什么?”
傅砚楼敛起笑,一本正经道,“我先帮你把衣服脱下来。”
温迎抬起手臂挡在自己胸前,“你为什么要脱我衣服?”
他站在床边,没动,言语温柔又耐心,“穿着外套睡会不舒服的。”
温迎想了想,“也是哦。”
于是温迎自己把外套脱了丢在一边。
傅砚楼捡起她的衣服挂在衣架上,回过头时,温迎已经抱着一个枕头睡着了。
浓密又纤长的睫毛阖着,像一把小扇子,在她眼睑处投射下一片阴影。
都说睫毛长的人小时候好哭。
十岁那会的莺莺眼泪倒是流得凶。
傅砚楼拉过被子给她盖上,细心的替她掖被角。
此时此刻,海德堡的天空黑得无边无际,暖黄色灯光下,傅砚楼坐在床边注视着温迎熟睡的容颜。
很久,傅砚楼关灯走出房间。
睡梦中的温迎翻了一个身。
-
阴雨连绵的海德堡迎来了久违的阳光。
当阳光穿透窗户照射进房间时,温迎睁眼醒了过来。
她光着脚丫走到窗边,两手撑在玻璃窗上,看着明亮的阳光洒落在河对面的尖顶建筑上。
河中央泛着粼粼波光,有德人坐在河边的草坪上晒太阳。
今日真是难得的好天气。
温迎伸了伸懒腰,看到草坪上一对情侣嬉笑拥吻在一起,昨夜的记忆突然如潮水一般涌上她的脑海。
温迎笑容一顿。
【莺莺,你在干什么。】
【亲你啊。】
几个字不断在温迎脑海里回放。
温迎手抚着唇,脸慢慢的红了起来。
她昨晚,是恃醉行凶了吗?
她什么时候也会做下这种糊涂账了?
温迎敲了敲脑袋,有些懊悔,昨晚的她属实有些冲动。
温迎整理好思绪下楼时,阿奇刚在桌上摆好了早餐,“小姐,可以来吃早餐了。”
“人呢?”
“谁?”
温迎无言地看着他。
阿奇反应过来,“您在说傅先生啊,他回去了,他就住在旁边的别墅,您现在要找他过来吗?”
温迎在餐桌旁坐下,拿起一片吐司,“不找。”
阿奇以为她忘记了,“昨晚是傅总背您回来的。”
温迎撩起眼皮看他,没好气道,“吃东西还堵不住你的嘴吗?”
还需要他提醒吗?
她甚至清楚记得她昨夜是怎么占了男人的便宜,简直像是被美色勾走魂了一般,突然就头脑发热。
阿奇老老实实地补充,“早餐也是傅总买的。”
“……那我要你这保镖干什么?”温迎眼神慵懒地扫过去,单手撑头,“然后他就这么走了?”
阿奇点头,“傅总说等会出发去stubai滑雪场。”
一听,温迎加快了吃早餐的动作,还上楼化了个淡妆,然后抹口红,一切就绪下楼,正好看到傅砚楼从门外走进来的身影,矜贵而挺拔。
他的背影映着潺潺流动的内卡河,华丽的迷人眼。
傅砚楼看向她,眼神平静,“莺莺,准备好出发了吗?”
温迎垂眼,莫名的不敢跟他对视,“嗯,可以出发了。”
傅砚楼自然而然接过她手中的东西,“我们自驾过去,晚上回来,明天从这里出发去柏林。”
看他安排妥当,温迎自然没有别的意见,“好。”
“还需要带什么东西吗?”
温迎摇头,“都带上了。”
“那就走吧。”
去的路上是傅砚楼带来的保镖在开车。
德系大SUV,刚好够五人坐。
车后座上,傅砚楼体贴地问,“醒酒药吃了吗?”
吃完早餐,阿奇就拿了醒酒药给她吃。
他的关心总是那么恰如其分的让人感受到温暖。
温迎看向车窗外,“吃了。”
她怎么突然觉得有些热?
“吃了就好。”傅砚楼声音温煦,“吃了药可能会犯困,你可以休息一会,到了那边就能好好玩。”
昨夜睡得很好,是她来到海德堡睡得最好的一个觉。
这会温迎一点困意都没有。
温迎掏出手机,“我还是打游戏吧。”
傅砚楼伸头,“什么游戏?”
温迎把手机屏幕转给他看,看见傅砚楼迷茫的表情,温迎倏然就懂了,“你是不是没玩过?”
“这和行禹上次玩的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这个是手游。”
“这样啊。”
温迎试探性地道,“要不要一块玩?”
“可以。”
有人一起玩温迎自然开心,“我教你怎么玩,很简单的,你手机给我,我要先帮你把软件下载下来。”
傅砚楼把手机放她手里。
要密码解锁的,温迎自然不懂他手机密码,“你解锁吧。”
傅砚楼偏过头,眸光落在她脸上,“1101。”
温迎怔愣,“啊?”
他再次,“密码是1101。”
这不是她生日么。
温迎输入四个数字,成功解锁。
一个男人把你生日设置成手机密码,是什么心思显而易见啦。
温迎觉得车内的空气更闷了,她没乱翻他手机,直接帮他把下载软件下来,加载需要一段蛮长的时间,温迎把他手机放回他怀里,“要等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