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修行将近百年，实力早已超过了当年的无回将军，没有几人知道这一秘密。
人们当年认为，她是无回的继承者。
却不知…
她。
是天暮选择的…替罪者。
［又有人来了。］
天暮的声音在沉默了不知多久，也许是一天或是一个月，再次打破了宁静。
夜睁开眼睛，看向大门。
看见那一个个有些熟悉的身影时。
她愣了愣。
反正都这时候了。
说些心里话也没什么。
“我不喜欢你们。”
孙清墨几人千辛万苦来到这里，听见的第一句话，便是夜那冷清一点面子都不给的坦诚。
［我也是。］
第二句亦然如此。
孙清墨几人想问的话，顿时噎在了嗓间。
夜看了眼他们手中，曾经给他们的“道具”，也明白了为什么他们留在这个世界。
“律号1真是好大一个疏忽。”
天暮：［……］
说罢，夜抬起手，便要收了他们的传送道具。
“慢着！”突然，孙清墨大喊道。
夜的手停着了，也不是真的因为孙清墨喊停了她，而是天暮，拦住了她。
夜的眉头轻轻皱了一下，但很快就消失了。
“我姑且听一下你们的疑问吧。”
孙清墨咽了一口唾沫，他明白，机会只有一次。
夜已经不再像当初那样有耐心了。
或者说，当初友好，有问必答的样子，都是因为无回…林归念在那。
那，这个问题究竟该问什么呢？
就在孙清墨犹豫之际。
沈飞允却是已经大喊着问了出来。
“林归念她在哪！”
林归念…
“她…在神领间。”
……
“无回！无回！无回！！！”
“真该说，你与子民的性格都一样吗？一样会那么吵。”
林归念利用着远方天暮撕裂的神座之力，一边与天族神明战斗着。
这场战斗普通的生灵已然无法做到观测了。
若真的有生灵可以观摩这场战斗。
他们大致应该是一会看见天族神明变得无比巨大，可半边身子却在世界的另一边。
一会看见两人变得无比透明，一会看见两人的色彩产生了混乱，一会紫一会红…
就像世界产生了混乱。
这方空间一会冰天雪地，一会黄沙遍野。
一会好似来到了云间天堂，一会地狱深渊…
“为什么你们人族就这么好运！”
“为什么你出现在了人族！”
林归念没有再回话。
【召唤魔法】
一枚黑色的玉佩从林归念手中脱落而出，天空瞬间被撕裂而开。
一只巨大的鹰爪撕开裂缝，一双褐瞳带着破灭的气息从黑暗中缓缓睁开。
一声龙啸响彻天地。
庞大龙身蜿蜒而上，搅动云间。
“丫头！”
“这一刻，吾已经等了四十年了！”
天族神明看着高空那蜿蜒龙身。
大笑起来。
“龙祖！”
“你以为，你帮了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就会认同你吗！”
“看看无回的下场吧！”
“天则，才不会讲究情义！”
龙祖嗤笑一声大啸道：“可悲的神明啊，你又怎懂得，吾族所存在的意义。”
景小子。
这两世恩情，即在今日还清！
林归念瞬至龙族之顶，手扶天穹。
【空间转化】
【镜影随形】
好似天空破碎，林归念的身影出现在世界的各个角落，她们一齐剑起。
天族神明也不甘示弱，胸前升起无数神力。
下一刻
一道无形的波相撞在一起。
……
“报告！一切准备就绪，随时准备发射！”
高台之前，那位已是满脸沧桑之人，默默点上一口香烟。
他观望着战局。
明白，是时候了。
这是早已做好的打算。
这事极其危险，且严格保密，稍有不慎人类或会自食恶果。
好在。
一直以来的烟雾弹让异族们没有发现过破绽。
就连他们的同盟赋灵大陆的人也没有注意到他们的意图。
只看他缓缓举起了拿着香烟的手，指向了前方。
轻轻一压。
“同志们。”
“就让神明…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吧。”
人类的领土上，升起了无数火光。
它们穿过空间之门，跨越无数星河。
点亮了夜空。
异族低估了人类自寻死路的能力。
无论怎样发展。
人类终究会做出连他们自己都无法完全掌握的毁灭级武器。
无魔时代如此。
魔法时代，亦是如此。
这声炮响过后。
人类向世界宣告。
上帝已死。
众神终于被惊动。
他们第一时间朝着交战点望去，却是什么也没发现。
原本以为虚惊一场。
直至看见了自己的领土。
“天杀！那群人族做了什么！”类兽族当即站了起来。
只看一道巨大的光亮将他们的世界包裹，撕毁了无数魔法工程，绞杀了数以亿计的生灵。
他们甚至连一声哀嚎都来不及发出，便死在了这巨大的魔法撕裂之下。
【诛异·神泣】！！！
在众神看不见的地方。
人类早已在角落中开辟了无数条直通他们世界的隧道。
这条隧道看起来没什么特殊，甚至只允许很小质量的物件通过。
可就是这样一个隧道。
刚好可以让他们那几颗毁灭导弹通过。
或许，唯一没有经历这场打击的，只有尚未参战的，天族。
“靠！亏大发了啊！”神明们发出了哀嚎，却丝毫没有对天下众生的怜悯。
在他们看来，曾经的同族，似乎也只是他们用来追逐理想的物件罢了。
而就在他们研究对人族的对策时。
天族神明的领地传来了异动。
“什么？”
“天族家伙已经和人族死神谈拢了吗？可恶！”
就当他们这么想时。
天族世界，就在他们的眼前，碎开了。
众神：“？？？”
深渊。
林归念冷冷持剑站在天族神明以及那碎裂的神座面前。
天族神明此刻已然失去了力量。
他的双翼被折去，双眼也被刺破，已是变得无比虚弱，倒在神座废墟之上，甚至连抬手如此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了。
他哭笑着：“这就是你们人族口中的报应吗？”
曾经，他靠着背刺人族这一手棋，为他们的种族带来胜利，成为了神明。
如今，却是倒在了异世人族的手中。
“能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吗？”
“问。”
鲜血自口中流出，天族神明强撑着身体试图抬起头来，可最后还是失败了。
他大喘着气。
问道：“当年，你究竟，是怎么发现神座的存在的？”
林归念笑了一下。
“我从不知道神座的存在。”
“那天则…”
“那只是我领悟的空间之法罢了。”
“什…什么？”
“人族不相信我说的话，有关异族在这个世界有所限制的事情。”林归念摆摆脑袋回想着说道。
“所以我明白，要让他们信服，就必须弄出一个他们无法反驳的东西来…”
“天则天则，天定的规则，多么合适。”
天族神明吐出一口鲜血。
“哈哈哈哈，巧合，你说是巧合…你以为我会信吗！”
“若你不知神座存在。”
“你又怎么知道我们在异世会被排斥，你又怎会知道我们对神座的封锁！你又怎能利用神座漏洞为你替罪，灭得我天族至今无人！”
可事实，就是林归念不知道。
或许一切，都是误打误撞。
她感应到了神座的存在，却不知那就是神座。
她明白了天地的规则，并利用，却从没将天则当回事。
林归念抬起剑。
“不信，便不信吧。”
“无回！！！我恨你！我一定要你不得好死——！”
“呲——”
神明陨。
远方。
一个世界，就此，消失。
“噗…”将天族神明的首级摘下，林归念也坚持不住，吐出一口鲜血。
她擦了擦嘴，不以为意。
“丫头。”身受重伤，状态也不是很好的龙祖这时终于发了声。
林归念转头看去。
“你真的要去吗？”
林归念耸耸肩：“正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龙祖，谢谢你。”
龙祖沉默着看着林归念缓缓向前踏出步伐，不再停留。
它只能不断呢喃。
“天暮。”
“这百年，你终究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