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晚晴的表情透着股古怪:
“你师兄的……”
她望着女儿,口气顿了下,又道:
“我知道了。”
“这件事你不要插手……其中牵扯过多,并非表面那般简单。”
楚云眠一脸纯洁:“嗯嗯,我懂我懂。”
【哎,我师兄四族混血呢……这得多复杂啊……都能凑一桌麻将了……】
叶晚晴:“……”
她嘴唇动了动,望着女儿满眼八卦的小眼神,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旁边的谢暄连忙插进来,上下左右、仔仔细细打量了下师姐,又捧出一堆早就准备好的圣衍点心:
“师姐,你饿了吧!”
楚云眠感动极了,宛如饿死鬼投胎往嘴里塞,心里抱怨着小黑实在太能吃了——幸好这是修真界,不然她铁定得吃成个球。
极乐魔典敢怒不敢言,半晌踹开冥玄宝鉴,又躲到角落里研究自己的“嫁妆”去了。
谢暄望着吃得十分开心的师姐,有些自责:
“师姐被抓走时,我什么都没做到……”
楚云眠斜了他一眼,猛地一拍小龙人的后背,差点把半条龙拍出个好歹:
“谢小暄!你是师姐,还是我是师姐呀!”
“别说你啦,就算大伯在这里,怕也棘手。”
那可是一只老不死的狐狸。
她嘴里叼着糕点含糊不清道:
“咱吃多少饭,干多大的活儿,别老胡思乱想。”
【与其内耗自己,不如外耗他人。】
【这个这个,众所周知,人一胡思乱想就容易变态啊谢小暄!你要是黑化了,我可要一展眠拳风采了。】
小龙人捂着胸口直咳嗽:“咳咳咳……我,窝知道了……”
叶晚晴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半晌一笑,捏了下女儿被糕点撑得圆乎乎的脸。
楚云眠疑惑地看着她:“唔……酿?”
捏完女儿的前任圣女收回手,俏皮地眨了下眼:
“你以为你身上没有爹娘留的后手吗?一旦你遇到伤及性命的危险,即使合体期……”
她话说一半,指尖拂过女儿发间的白玉簪,笑而不语。
楚云眠一愣,这才继续嚼嚼嚼。
【懂了,合体期下我无敌,合体期上一换一。】
【得劲啊!!!】
“不过……”叶晚晴笑眯眯地看着她,“我家眠眠杀手锏倒真多……”
正在暴风吸入的小星星老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
“嘿嘿,还行吧……谁让我顺手拿了点夜宵。”
这不,就派上用场了。
旁边的谢暄揉着被师姐捶的地方,好奇开口:
“夜宵?”
楚云眠老神在在:“就是雷啊,我不是最近总被劈嘛……就趁机看看能不能当饭吃……”
谢暄:“……”
叶晚晴:“……”
我家眠眠\/师姐的食谱,真是匪夷所思啊……
堪称顶级姐控的谢暄仿佛有个百宝袋,随时随地能掏出好吃的供给楚云眠。
某人吃着吃着,突然想起了什么,倒抽一口凉气。
她撩起衣袖,将神识探入灵宠环。
原本种满麒麟草、堪称绿油油一片的环内,如今寸草不生,宛如土匪进村,连地皮都给扒了。
一条藤蔓正泡在蜂蜜坛子里,咕嘟咕嘟喝得正爽。
旁边的噬魂蜂气得嗡嗡直叫,整个团子疯狂地砸藤蔓。
而小冰泪汪汪地看着自己的草皮,伸出双翅想要把发财从蜂蜜坛里拔出来。
楚云眠眼前一黑,连忙把某只乐不思蜀的妖藤拔出来,又安慰了一番气呼呼的鹅子和糯米团子,这才对着罪魁祸首咆哮。
“发财!!!”
从福窝里抽身的发财望着娘亲,讨好地摇了摇藤蔓,就好像在摇一条细细的尾巴。
藤蔓被狐火灼伤的炭化痕迹,在麒麟草的霸道威力下消失得一干二净,新长出来的部分是嫩嫩的浅绿,与其他部位对比鲜明。
楚云眠注意到这个细节,满肚子气顿时散的一干二净,有些哭笑不得。
——孩子是真的护短,孩子也是真的能吃,完全不懂可持续发展的重要性。
能怎么办?
当然是宠着呗,毕竟人家本体可是“吞天”,现在贪吃也是情有可原……
发财脑袋不聪明,却敏锐地感受到娘亲气消了。
它团成一颗球,正上方开出一朵绿油油的小花,左摇右摆,憨态可掬,似乎在大力地彩衣娱亲。
如此大杀器作出这样讨好的举动,堪称暴击。
楚云眠对小鉴“太心机了,这家没法过了”的咆哮充耳不闻。
她戳了戳藤球,将其挂在腰间,自言自语道:
“哎,幸好没开出小花那个造型……哎。”
众人:“……”
你也知道小花那个样子很诡异啊?!
此间事了,叶晚晴将妖族出世的消息紧急报往剑宗,顺便给花鸢去了一份。
天际悬日移到正中央——正午,到了。
炼器大会即将开启!
*
鼎坊的炼器大会,每十年举行一次,每次持续三至十日,视情况而定。
基本上前两日都是鼎坊三家,各自介绍自己的得意之作。
后面则是依附鼎坊的小门小派,以及外界炼器师,按照鼎坊发出的邀函分别登场。
最后几天,则如今早这般,大开集市,欢迎天南海北、五湖四海的修士来购买产品,不限于灵器。
楚云眠听完安排,硬生生有种赶集的错觉。
她来到会场时,楚安景正端坐高处,很有一代宗师的风范。
二人相视一眼,楚大伯松了口气。
“大伯……”
楚安景将崽子提溜到面前,上上下下检查了遍,最后弹了个脑瓜崩:
“你呀你,以后再随便乱跑,小心真被人抓走,哭都没处哭。”
楚云眠捂住额头,一缩脖子:
“反正大伯会去救我的。”
楚安景被噎了下,无语地给她塞进座位里。
楚云眠趁机四处打量,突然感到身后光线一暗。
她仰头,就看到憨态可掬的黑白熊正挠着肚皮,乌黑的眼珠直愣愣盯着她。
“熊仔,你怎么啦?”
国宝,总是能得几分偏爱,她好声好气地问道。
熊仔瞅着她,半晌偷摸摸掏出一张残破不堪的纸,塞到她怀里,继而掏出竹笋,边吃边走远了。
楚云眠下意识拿起那张纸,原本轻松的姿态在看到“陶若谦”三字后猛地一变。
她忽然抬头,拉了拉楚安景的袖子:
“大伯,大伯,熊仔刚刚去哪了?”
“熊仔?”楚大伯嘀咕了下“这名字倒算正常”,又接着开口:
“去陈家挖废墟了,你知道的,这熊干起活来一个顶几个,连花鸢都说要给它三倍酬劳……”
“陈家……”楚云眠喃喃道。
她转身将纸条递给另一侧的叶晚晴:“娘,你看看这个。”
叶晚晴伸手接了过去,半晌若有所思地放了下来。
“果然……”
她安抚地看向女儿:
“待炼器大会结束,去问问陶峰主便是。”
楚云眠点头,又缩回了自己的座位里。
她视线游离间,冷不丁和一个二货撞上了。
对面的历耀祖眼睛一亮,激动地连连招手,看上去恨不得大鹏展翅。
楚云眠:“……”
怎么玄天门来的是你啊?
哦,差点忘了……能来的都被我给劈了……
罪过罪过,罪过罪过。
小星星想了想储物玉佩里,已经亮到闪瞎狗眼的木鱼,无奈地耸了下肩。
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