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喝醉了,但司君湛勉强还能认得出眼前的人是沈砚书,因此下手不重,就是不耐烦沈砚书老想调戏他。
沈砚书也知道这一点,见计划失败,也就不逗他了。
“好了,我扶你回屋去吧。”
司君湛推开了他的手,自己跌跌撞撞地朝卧室的方向走去。
只是没走几步就觉得累了。
他院里有张韧丝藤编织成的秋千床,离地半人高。
司君湛站在原地休息了会儿,转头就朝着秋千床走去,往上一蹦,然后姿势端正地躺好,闭上眼睛睡得安详。
沈砚书站在一旁看得忍俊不禁,等到司君湛睡熟了,他才走过去半蹲在秋千床旁凝视了对方好一会儿。
他少时觉得好男儿志在四方,道侣只会耽误他挥剑的速度,绊住他成长的脚步。
更何况他学的是苍生道,比起天下苍生,心中小爱又算得了什么?
哪怕他一看见司君湛就想逗他,心里也从未想过原因。
后来他与司君湛根基受损,他便觉得其他同门将来都是要鹏程万里的,唯有阿湛能够长长久久地陪着他。
他们曾经同生共死,他们如今同病相怜,那么往后他们也该同舟共济。
再加上共患难之后,司君湛对他的态度缓和了许多,沈砚书心里就慢慢滋生出了别的想法。
他觉得自己前途有限,将来对苍生的贡献应该也有限,那心里揣点小爱也没什么吧?
应该影响不了多少大局吧?
他的修真大业已经受到了重创,那想追求点感情生活应该不过分吧?
而且他和阿湛多相配啊,差不多的出身,差不多的天赋,差不多的修为,差不多的相貌,差不多的身高,还有差不多的心眼和风格。
沈砚书越想就越觉得,他和司君湛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可惜,司君湛对他没什么兴趣。
如今他和司君湛的天赋又修复了,但那颗想找道侣的心已经收不回来了。
漫漫修真长路,想找个道侣携手同行不过分吧?
沈砚书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撩起了司君湛一缕长发在自己手中把玩。
他一直持续着这样的姿势动作,始终不厌其烦。
直到天快亮了,他才松开了手,小心翼翼地在司君湛发丝上落下一吻,然后趴在一旁的石桌上小憩。
另一头,谢飏抱着云非渺畅通无阻地进了云非渺的小院,又畅通无阻地进了云非渺的卧房。
全程都顺利得不行。
若让沈砚书见了,肯定会觉得不可思议。
谢飏将云非渺轻轻地放在玉床上,一抬眼就看见云非渺正直勾勾地盯着他的手看。
谢飏不解:“阿渺在看什么?”
云非渺将他的手抱了过来:“在看阿风的手。”
谢飏好笑道:“手有什么好看的?”
云非渺抓着他的手又仔仔细细反反复复看了好多遍,然后认真下了结论。
“好看!”
“就是很好看!”
谢飏忍不住唇角上扬:“那再看会儿。”
“嗯。”云非渺又看了一会儿,然后抓着谢飏的手问,“可是阿风,二师姐为什么知道你的手好看?”
谢飏疑惑:“二师姐知道吗?”
“嗯嗯!她知道!”云非渺连连点头,颇有些苦恼,“她都写出来了,还写了好几本!”
“什么?”
“每一本都写了!你脸好看,手好看,腰细腿长,挥剑时的动作特别漂亮!”
谢飏有些惊讶:“你还看了二师姐的话本?”
“嗯嗯!”
云非渺伸手揪着谢飏的衣领往下一拽,然后又捧着谢飏的脸看了好一会儿。
他越看就越是苦恼。
“糟糕了,二师姐的话本卖得那么好,肯定有好多人知道阿风好看了,以后岂不是要经常盯着阿风看?”
谢飏笑道:“难道二师姐会写阿渺不好看?”
云非渺摇头:“当然不会。”
“所以啊,到时候也有很多人会盯着我们阿渺看。”
哪怕风潇月什么都不写,云非渺走出去照样能惹来无数目光。
谢飏就觉得云非渺是真的醉了,他清醒时一定不会有这样的苦恼。
“对哦。”云非渺松开手又躺平了,“那我们扯平了。”
“嗯。”谢飏替他掖好被子,“想睡了吗?”
“还不想。”云非渺摇摇头,又抬头看着谢飏,“阿风,过来点。”
“怎么了?”谢飏又将脑袋凑了回去。
云非渺又捧着谢飏的脸看了好一会儿,随后挺起身子,与谢飏挨得很近很近,两人鼻尖几乎要碰到一块儿。
“阿风,我想试试。”
“试什……嗯?”
谢飏怎么都没想到云非渺会忽然亲上来,他全身都僵直起来,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说亲也不准确,云非渺只是凑过去在他嘴唇上贴了又贴,然后又伸手摸摸他的嘴唇,好似感慨般的来了一句:
“果然是软的。”
“……”
谢飏哭笑不得,这得看了多少话本子,才能在酒后这般?
云非渺摸了一会儿,又凑过去与谢飏双唇相贴。
他好像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又好像不知道。
他向来喜欢与谢飏亲近,这样的接触让他觉得很舒服。
谢飏伸手解开了云非渺的发冠。
“阿渺,这样亲人好像是不对的。”
“不对吗?”云非渺不解,“那要怎么样才对?”
“我也不知道。”谢飏一手托住了他后脑勺,“我们再试试?”
“好。”
这一试就试到了大半夜,直到云非渺彻底睡着时才结束。
哪怕睡着了,他依然没有放开谢飏,两人就着额头相贴互相怀抱的姿势睡了一夜。
天还未亮,谢飏就自然醒了过来。他欲起身去给云非渺做顿早饭,却被云非渺一把拽了回去。
“阿风,再睡会儿。”
云非渺还没清醒,将头埋进谢飏怀里后又沉沉睡了过去。
谢飏被他这样抱着,也不敢乱动,难得睡了个懒觉。
同样是剑逍峰,另一边院子里的沈砚书却是一大清早就被司君湛踹出了院子。
沈砚书百思不得其解,他早上老实得不能再老实了吧?哪里又惹到司君湛了。
司君湛坐在自己院里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脑海里反复回荡着沈砚书昨晚那句话。
“阿湛亲我一下?”
司君湛一拳砸碎了沈砚书趴过的石桌。
“沈砚书他有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