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灼告白成功的第三日,云城下起了今年的第三场大雪。
云非渺早就跟长老问好了下雪的时间,这天一大早就爬了起来。
他一推开窗户,呼呼的冷风和簌簌的雪花便一同挤了进来。
云非渺被风刮得有些睁不开眼,心情却是大好。
“阿风,下雪了!”
“嗯。”
谢飏不知何时走到了云非渺身后,帮他又把窗户关上了。
云非渺笑道:“关上做什么,我又不怕冷。”
谢飏道:“风太大了,还是先关着,等一会儿风小些了我们再出去玩。”
“嗯嗯!”云非渺点着脑袋转身,“我之前吩咐人做了两顶新的斗篷,一会儿我们一起试试。”
谢飏不解:“做斗篷干什么?”
小时候穿斗篷是因为他们当时没什么修为,还会怕冷。但现在就没必要了吧?
“斗篷好看呀,而且下雪天不穿斗篷总觉得少了什么。”
云非渺一边说着,一边翻出了两件斗篷。
一件淡蓝,一件墨黑,上头都有一块雪白的毛领。
云非渺抱起墨黑的那件往谢飏身边一披,笑道:“阿风如今玉树临风,披上这个更显气势。”
谢飏好笑:“我要气势来做什么?”
云非渺笑道:“有气势总比没有好啊!”
最主要是俊啊!这种毛领总能把好看的人衬托得更俊俏。
可惜就算是在修真界,这毛领也不能一年四季挂脖子上,否则别人会觉得你有病。
因此每年这个时节,云非渺都会穿上有毛领的衣裳,不管他冷不冷。
外头的大风刮了整整一个上午,一直到了申时(下午三点到五点之间)才渐渐变小,但雪依然簌簌落着,没有变小的趋势。
云非渺很高兴,拉着谢飏出去堆雪人了。
云非渺画工很好,堆雪人的技术却非常朴实无华,就是最简单的一大一小两雪球叠一起,然后在上面点缀两颗黑葡萄,再插一根红萝卜。
这其中最大的乐趣就是和谢飏一起滚雪球。
小时候他人最小,滚的雪球总是不如哥哥姐姐们的大。
后来阿风来了,他们俩一起滚雪球,就能赶上五哥六哥的了。
再后来阿风走了,他邀请司徒鑫一起滚雪球,只得了句玩物丧志。
那之后,他便很少滚雪球了。
再后来,许多从前和阿风一起玩过的小游戏也渐渐不再玩了。
相似的嬉闹场景会令他想起已经分别的人,从而怅然若失,再也提不起劲。
新加入的玩伴也总是板着张脸,十分扫兴。
如今阿风回来了,他想和阿风将从前那些玩闹一一捡回来。
云非渺掏出一件淡蓝色的小斗篷给堆好的雪人披上,又取出一顶黑色的小斗篷在谢飏面前晃了晃。
“我们再堆一个小阿风吧?”
“好。”谢飏笑道,“那这回得滚两个大一些的雪球。”
云非渺挑眉:“阿风这是在笑我矮?”
谢飏笑意更深:“我可不敢,只是两个雪人一样高的话,一会儿被哥哥姐姐们看到了,他们可是要笑你的。”
云非渺忍不住哼了一声,最后还是乐颠颠地跟谢飏滚了两个大一些的雪球,叠起来正好比另一个雪人高半个头。
云非渺又将黑斗篷给新雪人系上,再点上葡萄萝卜,这才满意地拍了拍手。
谢飏也很满意。
因为这两个雪人挨在一块儿,看起来十分亲密。
哪怕是他刻意为之,但看着还是高兴。
滚完雪球堆完雪人,云非渺又想打雪仗了。
他先拉着谢飏去姜清箬的客院找人,果然就看见宫灼正站在院子里精心地雕刻着一个雪人。
宫灼毕竟是炼器师,手巧得很,雕出的雪人很有姜清箬的神韵,模样更是像了九成九。
云非渺忍不住道:“宫师兄好厉害。”
谢飏道:“我也会雕刻,你若喜欢,一会儿我们也回你院子里去雕一个你。”
云非渺笑道:“那等我们回了万剑宗再雕一个吧?万剑宗应该也会下雪的吧?”
谢飏摇头:“我也不知。不过就算万剑宗会下雪,我们剑逍峰也未必会降雪。”
毕竟各大主峰都有防护罩呢,只要峰主一个念头,那罩子就能隔绝风霜雨雪。
以他对师尊浅薄的了解来看,对方应该不喜欢下雪天。
云非渺觉得谢飏说的有道理,他想了想又道:“不会下雪也没关系,到时候我们一起弄两个冰雕吧,晶莹剔透的,也很好看。”
“好。”谢飏笑道,“那在你院子里雕一个我,在我院子里雕一个你?”
云非渺摇头:“那样不好,就一个冰雕也太孤单了,两边都雕一对吧。”
“只是这样就太辛苦阿风了。”
谢飏侧头看着云非渺,眉眼含笑:“不辛苦。”
他甘之如饴。
宫灼听到他们俩的对话,也凑到姜清箬耳边道:“要不等回到万剑宗后,我也给你雕一个?”
姜清箬笑道:“你是学人精吗?”
“我不是啊,但你不是说了吗?别人有的,你也要有。”
况且老谢也没什么值得他学习的啊?
他已经追到了姜师弟,可是老谢还没搞定云师弟啊!
虽然看着也很亲密,但是没有名分就是没有名分!
宫灼忍不住洋洋得意,但看到谢飏和云非渺身上同款的斗篷之后,又觉得自己输了。
宫灼拉着姜清箬小声控诉:“他俩都穿上情侣斗篷了,我们呢?”
姜清箬好笑道:“你若喜欢,我给你材料,你自己炼制?”
“不过这也不太划算,毕竟我们大部分时候穿的都是门派服。”
一向抠门的宫灼难得道:“划不划算另说,但是别人有的我们也要有!”
姜清箬忍俊不禁,他安抚地拍了拍宫灼的胳膊,看着宫灼此刻的模样,实在无法将其与之前强势的宫灼联系到一起。
难道这家伙只有占他便宜的时候才会强硬,其他时候还是小孩子脾气?
但姜清箬一直都觉得他这性子挺可爱的,也乐于纵着。
就是被宫灼摁着亲的时候不想纵着,可偏偏那个时候他又反抗不了。
这家伙力气真的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