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在NGc4479见过面后,如月已经不通过翡翠手环跟她联系了,或许是见她乖顺就松懈下来,也或许是认为她已彻底改过,对赛尔比岛不再有威胁,对她的态度一如没见之前,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卡拉兰正准备发送求救信息,想到这里,又开始迟疑起来。
之前如月说理解她,甚至说等她想通了随时回赛尔比岛都可以,但...说不定她很忙,根本顾不上自己,毕竟身在NGc4479,谁都知道这里刚遭了大灾...
“天啊,看起来要爆炸了!”佩尔惊呼一声,似乎想起了什么,“我曾经听大统领讲过,有些法术的作用施起来,比药物还灵,莫非这就是...”
“不,这完全是药物的作用,明明我之前看到她们脸上都是安详之色,说明死前毫无痛苦,”罗兹总觉得哪里不对,“如果被施了法术,在我们出现的那一刻就该破了,可是你看看,我们来过了,立立人也来过了,尸体才开始胀大冒烟,说明...”
“啊!”卡拉兰惊叫,“动了!他们动了!”
他的话被卡拉兰这一声短促的惊叫打断了,佩尔循声一望,也惊得叫起来,那些尸体在不断胀大的同时,慢慢漂浮起来,朝中间围拢过来。
罗兹的心怦怦直跳,揉了揉自己发酸的眼睛,他看到了什么?自从他追着母亲的脚步离开赛尔比岛,在宇宙中游荡了一段时间,后来被唐恩抓住不得不为其卖命,期间为了找佩尔的踪迹吃了不少苦头,自诩是见过世面的人,但眼前的一幕依然让他往后退了一步。
他默念着咒语往外发出攻击,但马上就被一股大力击中,发出的攻击似乎打在软绵绵的肉体上又弹了回来。他不信邪又准备攻击,佩尔已经发觉不妙,拦住他,闭目静心感受了一下四周,四周静悄悄的,似乎与世隔绝,像是待在琥珀中的那只果蝇。
卡拉兰的情况也好不了多少,左冲右突好几次都被弹了回来,无论他们做出怎样的攻击,从哪个角度攻击,最终这攻击都会回到自己身上。多折腾两次,力气都被抽干了似的。
“这是什么情况?”佩尔紧紧抓住他的手臂,喃喃道,“难道今天要命丧于此?”
“卡拉兰,你做了什么?”罗兹按住自己的喉咙,似乎这样就能安抚住怦怦跳的心脏。
“没,我什么都没做...”卡拉兰也觉得腿软,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周围越来越大的烟雾,那些尸体不仅在持续胀大,还慢慢飘浮起来,似乎想将他们团团围住,正是因为这样才吓得尖叫后退,“我刚刚在发求救信息,我就是想要...跟如月求救...”
“如月!”佩尔眼睛一亮,“怎么样?有回应吗?”
身在逆境,性命攸关的时候,每一根稻草都得抓住,说不定哪一根就能救命。她是偷偷离开的,出来后才知道在家千日易出门一时难,但吃再多的苦,受再多的磨难,都咬牙顶住了,只有这一刻情况不同,预感非常不妙。就算要死,她一个就够了,罗兹还年轻,她舍不得。
卡拉兰脑中乱糟糟的,又慌又乱,眼见着这些浮起的尸体越逼越紧,翡翠手环却一丝光亮也没有,差点急哭了,再多的苦都吃过,再多的诽谤和刁难,斥责和难看都受过,甚至被小鳄鱼一脚踢断肋骨,有那一口气撑着,认为自己做下不可饶恕的错事,这些劫难反而是在赎罪。
但如今不一样,死亡的恐惧感如此真实,似乎呼吸都开始困难,身体也开始僵硬,迪南退走那一幕慢镜头回放,这个时候才恍然,他们肯定知道原因,不然不会那么干脆地退走,还将这里封锁了。万千思绪都在一念之间,卡拉兰又连续看了好几眼手腕,翡翠手环依然悄无声息。
难道这里设的禁制强得连信息都会屏蔽?如月不会不管她的!卡拉兰羞愧地想,之前她那些迟疑真是不应该,既拖延了时间,又侮辱了如月对她的怜悯之心,连带着还拖累了佩尔大婶和罗兹。
他们被困在这里,说不定会交代在这里!
“佩尔大婶,罗兹...”卡拉兰绝望地闭了闭眼,飞快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一直都想对你们说这句话,但是...以前都是我错了,是我不该贪图享受,不该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还利用了你们的善良,我对不起你们,对不起赛尔比岛所有人!照理说我这样的恶人早该死了,但如月说诚心改过,就一定会得到所有人的原谅,我...我也想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赎罪,想...”
“卡拉兰!卡拉兰!你别说了,我懂你的心情,我早就不恨你了!”罗兹突然加大音量,打断了卡拉兰颠三倒四的话,温和地说,“把以前那些事忘了吧,每个人都有年少无知的时候,你也别再把自己关进内疚和自卑的牢笼里,你走错了路,再走回正确的路就好了。”
罗兹的温和让卡拉兰更加羞愧,她呆呆地看着罗兹,想要分辨他是否是真心的,她知道自己把罗兹害惨了,罗兹对她一往情深,她却把他的深情踩进了泥里。
“都这个时候了,卡拉兰,别再说那些无用的话。”佩尔皱起眉头看着卡拉兰和罗兹的对话,这个傻儿子哟!以前的无数次不都是这样吗?无论卡拉兰说什么,他都同意附和,并身体力行地执行,真是够了!难道卡拉兰还要用以前那些套路?
“如果能活着离开这里,我还是希望你离罗兹远一些。当然我知道现在的情况糟糕,活着离开的可能性不大。如果我们三个倒霉要葬身一处,呵,我也是觉得幸运的。不过真的能活着离开这里,我也保证不再找你的麻烦,你好自为之吧。”
卡拉兰沉默着点点头,不敢再看罗兹,她明白佩尔大婶的话。
悬浮的尸体越聚越拢了,烟尘很大,隐隐闻得到臭味,三人都觉得胃里一阵翻涌,忍不住捂着嘴巴,捏着鼻子,控制着不吐出来。但烟雾无处飘散,无处藏身,只能被逼的越凑越近,最终靠在一起,纷纷仰着头看着这诡异的一幕,似乎已经麻木了。
“卡拉兰,卡拉兰...”如月声音响起了,卡拉兰手腕上有暗暗的绿色在闪动。
卡拉兰觉得自己突然就有劲了,一下子就蹦起来,带着哭腔,“如月救命,我们被困住了!”